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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地獄》海報 圖源網絡

擺脫困境不易，走出心魔更難

一一說說影片《破.地獄》

文/吳永耀

人生過程總有不曾遇到的無奈，現實生活存在這樣那樣的缺憾。怎么辦？《破.地獄》說的就是人生存在這種境遇如何應對的故事。且慢，這只是故事的外殼，其故事內核寫的又遠遠超越這些表面內容。

魏道生原先是個香港婚禮策劃師，因疫情影響，無奈改行做了葬禮經紀人。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一開始處處碰壁，事與愿違。從抵觸到配合，魏道生不斷領悟，對不同的殯葬案例有了自己的處理方式。

我們在影片中看到，蘇小姐因受逝者丈夫拒絕，無法見到病逝的同性戀人最后一面時，魏道生安排她在化妝室陪伴愛人，以她自已的方式告別逝者；我們又看到，當甄女士希望保存已死半年的孩子遺體時，周圍人對她的行為表示質疑，認為他是瘋母，魏道生不顧眾人反對，依然尊重她的意愿，幫助她完成心愿。影片通過他對逝者特殊殯葬要求得以通人情的妥善處理，由此寫出了魏道生從外行到懂行，從不適應到適應的過程。

《破.地獄》劇照 圖源網絡

“破地獄”本是中國香港傳統喪葬文化中的一種殯儀法事。所謂“破地獄”，即借喃嘸師傅“齋蘸建功”，以法力破亡者執迷，從而不再受地獄之苦。這一傳統在中國香港地區得以留存，該儀式2011年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在法事儀式里，喃嘸師傅穿著法服揮劍破瓦，帶領逝者亡靈穿火而過，象征逝者亡靈的苦難從生死輪回中解脫出來。“破地獄”不僅是對亡靈的超度，也是對生者的撫慰。

魏道生在從外行到懂行的過程中，也漸漸明白了“破地獄”的真正含義，而且潛入其義咀嚼體味，從中更領悟到死者需要超度，生者也需要“破地獄”。

在這過程中，影片寫魏道生入殯葬這行過程中帶出了喃嘸師傅郭文，以及文哥的女兒郭文玥兒子郭志斌。

看完影片，我發現影片不僅是寫社會小人物底層掙扎求生存的故事，還涉及到關注生活在塵世人們的靈魂，以及能否打開心結走出心魔靈魂救贖的文學母題。

《破.地獄》劇照 圖源網絡

魏道生盡管轉型成功入門殯葬業，但他始終無法擺脫生活壓力的陰影，糾纏在年過五十要不要小孩的心結。喃嘸師傅郭文內心喜歡女兒認可女兒能力，但不敢打破喃嘸師傅傳男不傳女的禁忌。郭文玥每當急救病人不起效時，揮不走內心的自卑與內疚。已是喃嘸師傅傳人的郭志斌不得不“隨遇而安”，為孩兒讀書上學可以信異教，可以棄業漂流至不懂語言人生地不熟的澳洲，至于未來如何他還是很迷惘。這其實都是社會底層平民百姓面對塵事不可避免發生的內心掙扎。

影片寫出了打開心結走出心魔實例。喃嘸師傅郭文在魏道生的真誠開導下臨終寫下遺囑收回偏見，希望女兒郭文玥為他葬禮當一回喃嘸師傅，在兒子出走的情況下更希望郭文玥成為他新的傳人。魏道生力排眾議，啟用施行郭文的遺囑，郭文玥穿著喃嘸師傅法服“破地獄”剛開始，被同行眾多喃嘸師傅集體退場，以示抵制，影片展示現實生活中殘忍一面。雖然郭文玥為其父送終當了一回喃嘸師傅，但劇情到此為止，沒寫她是否能繼續做喃嘸師傅，會不會做郭文的喃嘸師傅傳人。

糾纏于心結陷入心魔是種痛苦，打開心結走出心魔更難。影片通過同行喃嘸師傅們的集體抵制，暗示即使打開心結走出心魔還會有諸多外部阻礙，真正打開走出還會有很多路要走。

《破.地獄》劇照 圖源網絡

據說，《破.地獄》現在給人開放式的結尾之前，曾經前后剪輯設計過48種缺憾結局的結尾，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導演那時的內心始終在糾結，究竟給劇中人何種出路，找不出更好的答案。

最有意思是影片主題曲，這是首帶有宗教意味的《普濟眾生》，以細膩和委婉的旋律，通過歌詞描繪了蕓蕓眾生在輪回塵世間無法釋懷的悲與痛。“輪回塵間的人揮之不能徘來生的往生”傳遞了人們在生死輪回中的渺小與無望。“蒼天慷慨的一盞五路燈給傷痛引渡超脫往來生又再等”又像告示一種溟溟之中期待的解救希望。

主題曲體現一種復雜意味，既有對塵事的遺憾和婉惜，也有對世間的無奈和默認。仿佛又是對影片故事的詮釋，也映證了影片編導拍電影時無法擺脫的困惑。也許，“輪回塵間的人今生可能渡化纏繞的半生隨落葉生根毋用來悲忿”，編導找到了一絲希望和安慰，轉而告訴觀眾，即使身處困境，也要保持堅強和樂觀。

影片劇終，觀眾靜靜坐著沉浸在劇情中，全神貫注聽完那無以言說只能細細品味的主題曲。撫慰一下久處塵事帶來的煩惱心情。

《破.地獄》劇照 圖源網絡

編導對于結尾處理改了又改，改了又改，找不到更好的結局，只能以開放式結尾告終。我非常贊成編導的這種明智處理，這種結尾更體現塵世實際，讓如何靈魂救贖留給觀眾去完成，從而也使《破.地獄》的故事意蘊更有張力。

沒有想到，導演找不出更好結局的困惑，卻拍出一部讓人想看叫座的好影片，這值得影視界文學界業內人士深思。

盡管打開心結走出心魔內外很難，但唯有打開心結走出心魔，才能“破地獄”擺脫困境迎接希望，可能接下來沒有期待的結果，退一步說，那怕試一下看看，試總比不試好，這是影片給觀眾的一種啟示一種思考。

作者簡介

吳永耀，上海作家協會會員，上海比較文學研究會會員，八十年代上海作協《文學角》雜志創刊編輯。

平臺原創文章均為作者授權微信首發，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與本平臺無關。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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