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廣州軍區后勤部副部長田養泉

回憶劉震旅長卓越的指揮

田養泉 袁華儻

記得遠在1940年夏天，當部隊從太行山出發挺進華中，還沒有越過隴海線，劉震同志就擔任我們的旅長了。那時他戴一頂越南式的草帽，警衛員在他身后拉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那時我在旅宣傳隊任指導員，有時走近那匹大紅馬時，一看到它那些長長的紅鬃毛和那四只寬大的馬蹄子，使我想到三國演義里的赤兔馬也不過就是如此吧。同時感到劉旅長的高大身材，也真配得上這匹高大的赤兔馬。但我卻沒有看到他白天騎過馬，只有在晚上行軍時，有時才騎一陣子。我那時走在宣傳隊后面，負責收容隊里的幾位小鬼和兩個年紀也不大的女隊員，防止他們掉隊。當劉旅長看到我陪一位女同志掉在后面時，竟關心地問我：“她是不是打泡了？要不要騎一會馬？”我就趕緊回答說：“她沒有打泡，不用騎馬。”反映了劉旅長十分關心部屬。在淮上反頑斗爭中，我已經從旅宣傳隊調到旅供給部工作。有一次情況緊急，旅直機關渡過小茨河，劉旅長知道供給部有些牲口馱子過河困難，就老遠地喊我：“供給部指導員，讓你們先過，要那些牲口馱子快些過去。”當時我也明白，那18匹牲口馱子上馱的盡是布匹和銀洋，是我們全旅的財產啊！怎么也不能丟給敵人的。

在那些反頑斗爭的日子里，一天上午，我們旅直機關和國民黨頑固派的一個團發生遭遇，于是旅直機關由沈啟賢參謀長帶領向東撤退，看不到劉震旅長，我估計到他是在指揮戰斗了。那時整個部隊還在分散活動，急需了解敵情，伺機作戰。當時知道，只有團下的一個連隊與旅直特務連負責保衛我們旅直機關的戰斗任務。

我們跟著沈參謀長一直往東走，槍聲也就在我們的背后一直不斷，一直走了20多里，槍聲仍然在耳邊響著。并且在我們的兩邊，竟出現了頑敵的騎兵部隊。

“情況究竟怎樣了？”運輸排的同志問我。

“有劉旅長在前面指揮，沒有事，大家只管放心好了。”我以一個政治工作人員的應有態度在回答他們。

但走著走著，前面也有了槍聲，零零星星地向沈參謀長這邊射了來。原來是走近了皇協軍的炮樓，沈參謀長把前面情況告訴了政治部的高主任，高主任立即派了宣傳科的副科長石堅白同志到隊伍前面去喊話，勸他們不要開槍。這些黃狗子們要在平時，也不敢這樣猖狂的，今天竟敢與國民黨頑固派遙相呼應。

后來大家才明白，敵向旅直的進攻部隊是一個整團，還有一個騎兵營的配合，而我們只有一個連隊和旅特務連在且戰且退的情況下，英勇地保衛旅直機關并殲敵一部。這種以少勝多的戰例，迅速地在根據地難以置信地傳開了。不久，師的彭雪楓司令員親自參加我們旅的戰時政治工作會議，對劉旅長在這場遭遇戰中的英勇沉著，老練的指揮才能大加稱贊。

當我還在旅宣傳隊工作，劉旅長的愛人李玲同志在旅政治部任指導員，而且是在一個黨支部過組織生活，所以工作上的聯系也較多。她給政治部勤雜人員上政治、文化課時的耐心而又認真的態度，以及在旅直政治工作活動中的謙虛態度，都給我以深刻的印象。那時部隊行動頻繁，往往還是夜間行動。那時她已經懷了孕，一位女同志在行軍、作戰中要比男同志加倍地辛苦和勞累是可想而知的。有時在夜間行動中，劉旅長要警衛人員把他的大紅馬拉了去，大家都明白，這是在關照李玲同志的特殊情況。但往往呆不多久，那匹大紅馬又空著回來了。大家也就明白這是李玲同志的自尊心、自覺性和她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革命毅力在支持著她，所以從沒見到過李玲同志在行軍、作戰中讓同志們幫助過，她的堅強性格也可以說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劉震司令員南征北戰的豐功偉績永載史冊。賦詩一首，以寄哀思。

訃聞遲到更悲傷，回憶當年出太行。

挺進華中殲敵寇，堅持淮上滅頑梁。

反頑戰斗開范例，騎步圍攻弱勝強。

馳遍疆場揮百陣，戰功赫赫永名揚。

(1994年10月)（選自《回憶劉震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