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里的艷遇
5年前,我中專畢業,廣東一家建筑公司來我們學校招工,說是要招6位繪圖員。中專生工作難找,這家公司開出來的條件也還不錯,于是我和班上的其它5個同學草草簽了協議,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些行李,就跟著招工的老板來了廣東。
剛到廣東時生活很不適應,人生地不熟,吃不習慣,本地人的話也不會聽,而公司老板原來的承諾也全都沒有兌現。我們的職位是繪圖員,可老板天天把我們往工地攆,說是讓我們全面了解建筑的基礎情況,實際上就是讓我們監督那些建筑工人。原來承諾5500的工資,扣完住宿費、伙食費、交通費之后也所剩無幾了。
我們每天和農民工們混在一起,學的東西一點都沒有派上用場,整天就是監督農民工趕進度。因為年紀小,那些農民工也不怕我們,反而整天欺負我們,有時候他們耍點小手段,還差遣我們幫他們搬磚塊什么的。
日子過得郁悶,我們每天下班后擠在一起抱怨工作、發泄對老板的不滿。偶爾在周末去滑旱冰、到街邊的歌廳唱歌、吃大排檔,或者去郊外的公園燒烤。
我們就是在燒烤場認識那群闊太的那種室外的燒烤場很少有錢人去,去的大多是打工仔、打工妹。那天我們燒烤的時候,旁邊來了一群少婦,看起來30歲多一點,看打扮就知道是有錢人,個個身材火辣。我們都是精力旺盛的男生,對身材好的女人未免多看幾眼,私底下悄悄評論一番。大家互相鼓勵說要去認識她們,但初出茅廬的小男生,臉皮薄,你爭我讓,最終也沒有誰敢真的出馬。
沒想到最后倒是她們過來找我們。她們看起來也是竊竊私語討論了很久,然后其中一個大聲對我們說:“帥哥們,你們的辣椒醬可以借給我們用一下嗎?”
僵局一下就被打破了,一會借辣椒醬,一會用火腿換玉米。后來干脆我們就合到一個燒烤爐上一起玩。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跟女人這樣親密地接觸,有些人偶爾會借機蹭一下她們的敏感部位,見她們也沒有反感,于是我們就更大膽了。
燒烤完了,幾位闊太又提議去KTV。在KTV里面,大家更肆無忌憚。巧的是,她們也正好是6個人,我們一個搭一個,個個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喝得差不多之后,她們都借故一個一個把其他5個人“送回家”了,我和燕姐最后走。燕姐買單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這次的KTV就花了五千多,比我們一個月的工資還多。心里不禁暗暗感嘆了一下。
走出KTV,上了燕姐的車,她問我去哪里,我說了自己住的地方。車快到時,燕姐突然轉頭跟我說:“不如今晚別回去了。”我的心“噔”了一下,心跳開始加速,誰都懂這句話意味著什么。過了很久,我感覺到自己的頭點了點,于是“燕姐”方向盤一打,掉頭了。
我們來到一家三星級酒店,借著酒意,瘋狂地發泄。雖然我在中專時已經有女朋友,但是和燕姐的感覺卻完全不同。那天晚上,我們不知道多少次,我只知道,后來我累得昏睡在床上。
等我醒來時,燕姐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個電話號碼。
假戲真做,愛上你只是因為寂寞
第二天晚上,我們興致勃勃地談論起前一天的刺激經歷,個個說得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周末,膽大的朝又打電話給他的“梅姐”,約她們出來KTV,沒想到一呼則應,她們到宿舍樓下接我們。那個晚上,我們又過了一次神仙般的生活。
此后,就像一種默契,每個周五晚上8點她們準時接我們。我們從來沒有問過她們的生活,就像她們從不問我們是做什么的。我們稱她們為“燕姐”、“梅姐”,而她們稱我們為“小余”、“小陳”。我們幾乎很少談話聊天,除了唱歌、猜拳、喝酒,就是上床。
過了一段時間,有些人覺得不過癮,除了周末的“集體約會”以外,開始單獨約會,晚上回宿舍睡覺的人越來越少。我雖然喜歡這種新鮮刺激的生活,但心底還是時時告誡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因為我知道這種萍水相逢的艷遇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結束,所以我基本上沒有主動約過燕姐。
后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們大家都很震驚——朝辭職了。朝跟我們說他的“梅姐”的老公是汽車公司的老總,在外面包二奶,一年到頭不回家,但是每個月都給很多錢“梅姐”花。“梅姐”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給朝,讓他辭職,每天陪著她,她每個月還給幾千塊他花。我們跟朝說:“這跟做鴨有什么區別?”朝不屑地對我們說:“這有什么,你們現在出去不也都是花她們的錢嗎?再說了,這份工作有什么好做的,不如趁機享受一下生活,攢點錢早日回家。”
朝走之后,我們的生活起了很大變化,其他人也開始做“姐姐們”的工作,希望享受和朝一樣的待遇。不久,他們5個人相繼搬出去了,只剩我住在宿舍里。以后的每次“集體約會”,他們都打扮得衣冠楚楚、穿金戴銀的,只有我一個人顯得很寒酸。兄弟們勸我早日搬出來,燕姐也跟我說,如果我想搬出來的話,她可以替我安排。
我婉言拒絕了燕姐,我跟她說畢竟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不想走得太近,以免給她的家庭帶來麻煩。那段時間,由于他們幾個的相繼辭職,老板變得很緊張,叫我千萬不要辭職,還主動給我加工資,并給了我一頂“項目經理”的帽子戴。
我的工作變得忙起來,跟他們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我慢慢缺席他們的“集體約會”,但偶爾燕姐還是會約我出來,我們不再去KTV、大飯店而改吃大排檔,也不再去三星級酒店,而是找一個干凈的小旅館。加了工資之后我開始搶著買單,我跟燕姐說她一個女人,所有的花銷都靠老公,自己應該攢些錢,以防急用。燕姐不跟我搶,她也不嫌棄那些小地方,她說她其實也是從鄉下來的,什么苦都吃過。有時候她會買一些貴重的禮物給我,我全部退還給她,我跟她說,如果看得起我,就把我當作朋友,如果送這些我會覺得自己很賤。
我們的關系慢慢在變化著,不再只是吃飯、上床,她也跟我聊天,說她的過去,說她的家庭,說她的老公和她的無奈。很多時候我都是安靜地聽,不加評論。我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她的生活有太多改變。我們都知道,這段關系只是各自生活中的小插曲。我還是那個背井離鄉的窮打工仔,而她還是那個離不開老公的闊太太。
然而不管怎么戒備,我的心態仍在慢慢變化。開始向她吐苦水,說老板的苛刻,說同事的勾心斗角,說賺錢的艱辛。她常常說可以幫我,她老公也是建筑公司的老總,如果我愿意,她可以把我介紹進她老公的公司。我笑笑拒絕,跟她說:“我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相信靠自己的實力終有一天可以闖出一片天地。”
我豪情壯志的時候,會發現燕姐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柔情的光芒,看得我心慌意亂。而她總會開玩笑對我說:“小余,知道嗎?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晚生十年,如果我還沒有嫁人,我也許會愛上你。”我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她又突然大笑:“騙你的,我才不會嫁給你這種窮小子,放著榮華富貴的生活不過,去跟你過苦日子,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種話,我總覺得心底有一點點難過。雖然她開玩笑說喜歡我的時候我會覺得不知所措,但心底卻是甜蜜的。
我們這種關系維持了很久,直到后來,一個叫偉的兄弟和他的“姐姐”互發短信,被對方的老公看到,引發了一場家庭戰爭,差點搞得要離婚。加上兄弟們幾年的白吃懶做,闊太們也開始厭倦這種生活,相處過程中的種種摩擦因為“短信事件”開始總爆發。這5位兄弟大概錢也攢夠了,所以借機“和平分手”。
他們5個來找我,讓我跟他們一起回家鄉,搞點小生意什么的,恰巧這個時候我的姐夫在家鄉開了一家小的裝飾公司,希望我回去幫忙。于是我打點行李,打算跟他們一起回家。
激情過后回歸最平淡的生活
離開前我約燕姐出來吃飯,那天大家都喝得有點過。說著說著她突然哭起來,她說嫁到惠州后生活一直很苦悶,遇到我才開始覺得生活有了趣味,這幾年里每次在家里受苦受委屈受到老公的侮辱,她總是想到要跟我傾訴,一開始只是想找個人發泄自己的欲望,報復老公,后來倒真的變成一種依賴和期待了。
那天晚上她說了很多,那是唯一一次我們兩個人躺在旅館的床上沒有做愛。聊到后來我困了,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就像我們的第一次一樣。在旅館的床頭,留下了一件毛衣和一封信。她說,我一直拒絕她的貴重禮物,這是她花了幾個月時間織的毛衣,原本希望能看我穿上合不合適,卻沒想到我走得這么快,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她說,毛衣不值錢,卻是她的心意,她希望我穿起這件毛衣的時候能想到她。
信的末尾,她寫到:我愛你,再見。
回到家鄉后,我擔任了姐夫公司的執行總經理,把公司搞得有聲有色。姐夫也幫我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小妍,小我5歲,是一所小學的教師,大家都說我們很般配。和小妍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恍惚想起燕姐,常常會把“小妍”叫做“小燕”。小妍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很安靜很矜持,而我閉上眼睛,總是想起燕姐。
半年后,我和小妍結婚了。我和燕姐之間的聯系,也開始慢慢淡了。有時候想起以前在惠州的生活,覺得就像做了一場夢。某一個夜里突然在夢里醒來,想起燕姐,然后看看身邊的嬌妻,竟覺得那樣的回憶也許從未存在,只是自己虛無的幻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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