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和西方列強有本質的不同,西方列強是來要錢的,太平天國是來要命的。
太平天國運動起義發生在1854年,距離清朝和英國的第一次鴉片戰爭已過去了十二年,當年清政府戰敗后,“只不過”賠償了英夷二千一百萬兩銀元,割讓了一個“荒無人煙”的香港島,開放廣州、福州、廈門、寧波、上海五個通商口岸,與英夷協定關稅,準許英商在華自由貿易。
這些條約對當時的清政府可以說“無關痛癢”,畢竟清朝在當時地大物博,物產豐富,賠償這點東西“無關大局”。
鴉片戰爭之后,清政府發現原來西洋人來這邊不是為了征服這塊土地,只是想做生意,這跟自己當年入關情形完全不一樣。
不是來征服奴役,清朝就不怎么慌了,不就是做個生意嗎,做就是了,還能順帶手多收點關稅。
而太平天國就完全不一樣了,清朝雖然出身游獵民族,但也讀史書,知道洪楊“逆賊”就是秦末的陳勝吳廣、漢末的張角、唐末的王仙芝黃巢、宋朝的王小波方臘、明末的李自成張獻忠…是奔著推翻清朝來的,是來要清朝命的。
一個是來逼著你做生意,一個是來取你命,對清政府而言,孰輕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所以,對付太平天國,清朝本著“除惡務盡”、“斬草除根”的原則,務必要將起義鎮壓下去。
太平天國起義也暴露出了清朝軍制的過時和軍隊的腐朽,八旗軍已經無力消滅太平天國,清政府不得不下放權力,讓漢族官員在地方搞團練。
清朝的目的很明確,寧肯冒著地方做大的風險,也要消滅掉洪楊“叛匪”,“防漢”甚于防川的清朝將剿滅起義軍作為第一優先級,其他像地方督撫做大、西洋入侵,都讓位于“剿匪”。
誠然,地方督撫做大和西方列強的蠶食都會危及清朝的統治,但兩權相害取其輕,地方督撫畢竟是清廷任命,清廷仍能駕馭,西方列強用錢可以打發,暫時不用憂慮,只有洪楊起義是心腹之患,必須盡快平定。
在清朝之前,從沒有西方列強入侵的案例,站在清廷的角度,也不可能高瞻遠矚看出西方列強入侵的危害性更大,洪楊起義在歷史上有前車之鑒,自然把平定它當成頭等大事。
在太平天國起義期間,英國和法國又發起了第二次鴉片戰爭,甚至打進了北京城,把皇家園林圓明園都燒了,但清廷仍舊秉持“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對英法進行割地賠款,加開通商口岸。
對清廷而言,西方列強是喂不飽的狼,時不時來咬一口,但還不至于讓清廷喪命,而太平天國就是餓極了下山的猛虎,隨時能要清廷的命。
清廷把所有的資源都投入到剿滅太平天國起義上,甚至英法列強為了保住自己在清朝獲取的利益,還幫著清廷攻打太平天國。英法的“仁義”在清廷看來,已經從“英夷”變成“友邦”了。
清廷耗時十四年終于將太平天國起義鎮壓下去,元氣大傷,但也感到慶幸,居然在這么大規模的農民起義中存活下來,“大清”比大秦、大漢、大唐、大明要“強”太多。
有了這個經驗,清廷對待之后的捻軍起義、陜甘回亂就更加堅定,攘外必先安內。
第二次鴉片戰爭后,清廷和西方和平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清廷的關稅收入大幅增加,清廷覺得“因禍得福”,這就給后續的對外政策提供了一個錯誤的指導,清廷以為,列強來華仍不過是請求開關通商,只要滿足即可,無需硬拼。
但日本、俄國和西方列強不同,他們是近鄰,其目的不只是通商這么簡單,他們的野心是占領清朝的土地。
李鴻章倒是看出了日本和俄國與其他列強的不同,打算洋務自強,但甲午海戰一敗涂地,只能繼續割地賠款。
清廷喪失了自第一次鴉片戰爭以來圖謀自強的機會,沒能搭上近代化的便車,仍舊停留在封建時代,打不過西方和日本列強。
面對清廷的孱弱,西方和日本列強的胃口一步步變大,但終不能滅掉清朝,一來清朝畢竟是個龐然大物,一口吞不下,二來列強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也有矛盾,他們都不想讓任何一國獨占清朝,這反而成了清廷的“幸運”。
從太平天國和捻軍起義中茍活下來的清廷,不反思自身統治的腐朽,反而覺得是祖宗保佑和“友邦”幫忙,對待國民更加苛刻。
待到維新變法興起,清廷部分權貴甚至發出“寧贈友邦,不與家奴"的口號,如此倒行逆施,豈有不亡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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