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在殯儀館

文/楊之藏

朋友的父親過世了，在殯儀館設堂悼念，晚上要守靈。邀請我陪他一起守靈。

那時，天雖然晴朗，但卻刮著冷風。預備一夜是沒有睡的，于是穿上了羽絨服。旁晚時候的殯儀館，有些陰沉沉的，雖然也有燈火，也有人員走動。但感覺那燈火總還不夠亮，人員也總有些模糊。還是第一次這樣的時候到殯儀館來。

堂內備了不少零食，也有一些烤火箱，但那火不大，僅僅能夠感受一些溫度。這樣的夜，很漫長。于是有人提議玩紙牌，打本地普及率最高的“五十K”。起初，他們玩著，我坐在旁邊看。看著看著，大致的打法也算是熟悉了。后來有一位要回去，我就上場了。

靈堂內的誦經聲一直不斷，循環播放。其實只誦兩首佛經，一首是《心經》，這個我比較熟悉，王菲還專門演唱過。還有一首是什么，我沒有接觸過，但是很好奇。就趁機用QQ音樂里的聽歌識曲來辨認，結果發現播放的是《往生咒》，在佛教里就是助人往生極樂世界的經文。

因為這樣的情景，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多年前，二伯父因為幫岳父督建房子，一不小心從房頂摔下來，被緊急送到南華附一救治。結果因為醫生的操作失誤，導致二伯父丟了性命，引發了一場醫療糾紛。家里人怕醫院趁機在尸體上動手腳，于是派我蹲守在附一的停尸間前看著。還好，那時候是夏天，晚上并不太冷。那時候的我，也正血氣方剛，大約二十出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齡。附一旁邊就是二中，我在二中的墻角邊蹲守了一夜，這一夜硬是沒敢合眼。雖然有時候會幻想靈魂的出現，但卻自我給足信心：“這里有我的親人，他們不敢也不能傷害我！”這一夜，我看到了灑水車從馬路上駛過，噴射出一片清水，潤濕了大馬路；我看到了深夜里，街上的混混追著人打；我看見了環衛工人穿著黃色的馬甲，亦步亦趨地用掃帚喚醒了城市的喧囂------

等到第二天的七八點鐘有人來替班，我心頭一松：這一夜終于過去了。我幾乎可以感覺得到，那一夜是對我的極大考驗：沒有被獨自守靈的困難嚇倒，沒有被內心幻想的靈魂嚇倒，艱難地捱過來了，這就是心靈上的成長。

我把這事說給一起守靈的朋友聽，朋友們都笑：你有這么厲害！

難捱的日子，總是需要自我娛樂的精神。當我們沉浸于這樣的紙牌游戲中時，不知不覺，天就亮了。外面又是鳥語花香，人們又開始來來往往。

生命就像滾滾長江東逝水，來時不知源于幾支細流，去時或有雄渾氣勢，但終究不可追憶。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過去，但在新世界的時間才剛剛開始。生生死死，奔流不息。我們只能于死者面前警醒生之偉大，努力過好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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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留心了，就能有更多發現

每一個人都要面臨生老病死。當我們在面對親人的離去時，我們或許可以當做這是一堂特殊的生命哲學課，我們要反思自己的生和死，反思自己的意義。如果您有感觸，不妨在頁面左下角留言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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