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活的泥濘里

開出詩意的花來

——郭密林《欸乃山水》讀后隨感

文/楊之藏

參加毛主席詩詞朗誦活動，碰見了久不見面的郭密林老師。郭老師送給我他的新詩集《欸乃山水》。

最初沒看明白這本詩集題目的意思，后來在扉頁之后，看到作者的說明，才明白出自柳宗元的詩《漁翁》中的：“煙銷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晨霧朦朧的江面，原本看不到人，卻因為漁翁的搖櫓聲，頓時山青水秀，綠意盎然。自然界的景色很美，但是如果沒有人煙，就終究少了一點味道。漁翁的出現(xiàn)，使得山水人文相互輝映，和諧自然，且更增添了一份靈動韻味。

寫詩的人，總有一顆詩心。他會把生活的泥濘轉化為詩歌產(chǎn)生的沃土，并努力汲取其中的營養(yǎng)，開出一朵朵詩意的花來。

未閱讀這部作品之前，我一直不了解詩人一路走來的磕磕碰碰。這部作品的特別之處，不僅僅有詩歌，還有與詩歌相關的故事，有一些是詩人自身的經(jīng)歷，有一些是他人的生活。根據(jù)詩人作品后的敘述文字，我梳理了詩人的大致經(jīng)歷：1968年12月，父親被打成走資派后，他隨父母、哥哥、奶奶全家五口下放到常寧廟前公社雙龍大隊上屋生產(chǎn)隊；1976年9月，在衡陽市二中畢業(yè)后，下放到衡南縣云市公社渡口林場，因為人正直，仗義直言，被場長安排去干最苦最累的修水庫的活；1978年考上衡陽師專，成為大學生；1991年夏，被校長排擠，從湘運公司子校下到汽車西站做乘務員，常常要跟車------

這些生活的泥濘并沒有讓詩人屈服。他在勞作時寫詩，他在痛苦時寫詩，他在歡喜時也在寫詩------他說：“對我而言，讀詩和寫詩是我唯一的精神世外桃源，孤獨痛苦時寫詩，柳暗花明時寫詩，喜極而泣時還寫詩------孤獨、寂寞而詩意地學習者、工作著和生活著，這就是詩人最美也最自由的世外桃源。”甚至在他跟車的時候，一有靈感，就把詩句寫在作廢的車票上，回家再整理、修改和定稿，還自得其樂地稱之為“票詩”。

我是一個不怎么懂詩的人，但這并不影響我從詩歌下面的文字來嘗試理解作者的詩歌，以及這一路走來的泥濘和芬芳。

哮喘病發(fā)作時，被民兵隊長背著去公社醫(yī)院看病時的水車嘩嘩聲與青蛙呱呱聲成為了作者三行微型詩代表作《后窗》的靈感：三月的黑色的燕子，一句/一句，斜進雨后的/山霧中。林場里焦渴的夏季，醞釀了《蟬》的韻味：忍不住熱呀/躲在樹葉的背影/嘶著喉嚨/哭------下放是作者人生最大的《斷橋》：到此：/都要停下來/聽流水------/坎坷不斷的腳步聲。但是作者一直未曾屈服，他像高爾基筆下的海燕，要成為一只掌控自己的《命運鳥》：我以一條曲線的路/搖曳這座天宮/飽滿的風/翅予我嘹亮的號角/尖入海的魔爪。

我在想，作者的每一個文字，都是通往心靈世界的橋梁。只不過，有一些是曲徑通幽，有一些是直抒胸臆。文學的每一種樣式，也大抵如此。經(jīng)由作者精心構思的文字所揭示出來的，作者面對人生種種泥濘的積極態(tài)度和超然應對，卻是我們更加值得敬重的所在。

《欸乃山水》；郭密林 著；天馬出版有限公司2024年10月第1版；3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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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均來自網(wǎng)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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