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近山得知自己真實病情時,起初是不太相信的,驚疑道:“癌癥?這不扯淡嗎?我怎么可能得癌癥?”很快他又想通了,笑著說:“現在奸臣太多,大胡子馬克思是要我去幫他分辨忠奸,不曉得他那有仗打沒。”
王近山的病情,從上到下很多人都關心著,例如與他離婚近20年的前妻,還有就是鄧小平了。
1975年,剛復出兩年不到、出任位高權重的“三副一長”的鄧小平,突然蒞臨南京。南京軍區的軍政首長以為他是來調研整頓的,便準備好十分充沛的工作報告,準備匯報。
沒曾想,他們一開口,鄧小平就擺手打斷了,說:“工作匯報有的是時間聽,你們給我匯報王近山的病情來。”
鄧小平連工作都顧不上,必須要先聽王近山的病情和醫療情況,可見這位老首長對老部下是何等的重視。而王近山,也確實當得起這份重視。
當時鄧小平雖說復出,重掌大權,可是在軍隊方面,尤其是各大軍區中的根基不深,因此他急需有人真心協助。
王近山,就是鄧小平看中的人選。王近山如何,鄧小平在解放戰爭時期有切身體會:這家伙行,服從上級命令,沒什么不敢干的。
千里挺進大別山,劉鄧首長就是在王近山的6縱一起行動的。為何?他們對王近山最放心。
強渡汝河,6縱16旅、18旅用手榴彈、刺刀,硬生生從國軍中間開出一條血路,讓劉鄧大軍主力全部渡過汝河,繼續向南。
但凡6縱的指戰員們沒殺出血路和頂住國軍反撲,毛主席千里挺進大別山的戰略直接可以宣告失敗了。
劉鄧大軍內部有個“燒鋪草”的說法,這是西南一帶的喪葬習俗。劉鄧大軍的前身是八路軍129師、紅四方面軍。而紅四方面軍在西南一帶扎根過。
燒鋪草就是指,人死后將其生前睡過的草席燒掉。劉鄧大軍虎將繁多,各個縱隊都能打,但哪個縱隊最有“燒鋪草”精神,非王近山的6縱莫屬。這是劉鄧內部公認的。
1946年8月,位于菏澤的晉冀魯豫野戰軍司令部臨時駐地,作戰參謀根據各方偵察得來的情況,在軍事地圖上標出兩支粗大的箭頭,直指晉冀魯豫野戰軍在地圖上的位置。
敵人的意圖一目了然,以優勢兵力,分進合擊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這一攻勢,被形象地稱為“鉗形”。
劉伯承分析當前形勢,點出破局的關鍵:趁敵人兩支箭頭尚未合攏之際,攻其不備,斬斷其中一支箭頭。
鄧小平給出兩個迎敵方案:一是暫避鋒芒,主力迅速撤到黃河以北,進行短時間休整后,再找機會南下殲敵。這個方案利于局部,利于晉冀魯豫野戰軍,但不利陳毅部、李先念部,不利全局。
二是咬緊牙關再打一仗(前不久剛打完出擊隴海路戰役,支援中原突圍),我們的包袱會重些,但陳毅部、李先念部會輕松些。
劉鄧軍政首長皆同意第二套方案,“咬緊牙關再打一仗”。這仗可以說是顧全大局的政治仗。
劉、鄧二人在那一唱一和地分析利弊,但下面的猛將們不同以往,全部低著頭,不附和、不接話。
劉、鄧二人見狀,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發火。
氣氛凝固了一會,鄧小平開口,語氣誠懇地給大家做起思想工作:“你們打累了,想休整,我理解。我們這個部隊啊,現在在外邊的名聲很大,叫什么劉鄧大軍。其實我們家底薄得很啊,兵不足5萬,槍炮彈藥全部稀缺,打完仗的兵員補充也不多。這仗打得,我也心疼啊。”
王近山心里一熱,首長明明可以不用解釋這么多,直接下道軍令就是了,革命這么多年的軍人,一定會去堅決執行的,軍令如山嘛。
想到這,王近山噌得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說:“我主張打一仗,我跟政委商量了,我們縱隊來主打,作好燒鋪草的準備!
我們6縱比其他縱隊年輕些。拿我們跟敵人拼是值得的,只要主力縱隊保存下來,晉冀魯豫就有希望,我們就能取得最后的勝利。拿我們去拼吧!”
他沒有停,接著說:“一號、二號,我王近山今天在這里立下軍令狀,不消滅趙錫田(敵整三師師長,部隊擺在大楊湖村),我就不回來見你們。我們6縱要求承擔最艱巨的任務,堅決打!
如果打得剩旅,我當旅長;打得剩團,我當團長;打得剩連,我當連長。全縱打光也值得,我要打到底,對得起黨,對得起太行山父老鄉親!”
王近山的演講讓鄧小平無比激動,用手往空中一劈:“我支持你,你打!”
更關鍵的是,王近山帶領6縱打好了這一仗,俘虜趙錫田,殲敵1萬7千余,自身傷亡不過3千5。
什么是好部下?什么是戰將?什么叫貫徹上級精神?什么叫知難而上?這樣的王近山,作為政委的鄧小平怎能不喜愛。
鄧小平到晚年還記得這份感動,經常念叨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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