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春,湖南衡山腳下的一間教室里,作為講師的八路軍參謀長葉劍英,在黑板上寫下“敵進我退”四個大字。
臺下坐著的國民黨軍官們屏息凝神,可當講到“發(fā)動群眾”時,后排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帶兵打仗還要學哄泥腿子?”
葉劍英握緊粉筆,余光瞥見教育長湯恩伯正對發(fā)言者微微頷首。
這場看似尋常的戰(zhàn)術教學,實為兩個政黨理念交鋒的縮影。
為何共產黨能在敵后遍地星火,國民黨百萬游擊部隊卻三年潰散?答案就藏在南岳游擊干部訓練班的課堂上。
1938年武漢淪陷后,蔣介石終于同意中共提議,在衡山開辦游擊干部訓練班。葉劍英率30余名八路軍教員南下時,隨身帶著毛澤東的親筆信:“大敵當前,勿慮日后。”
當時國軍正面戰(zhàn)場節(jié)節(jié)敗退,而八路軍已在華北開辟十余個敵后根據(jù)地。
訓練班課程設置耐人尋味:軍事課占55%,政治課占45%。
當葉劍英講解“如何建立農民自衛(wèi)隊”時,湯恩伯卻在課后告誡學員:“共黨那套蠱惑人心的把戲,萬不可當真。”
國軍將領們對“十六字訣”戰(zhàn)術興趣濃厚,卻在政治課上哈欠連天。有位少將私下抱怨:“老子帶兵二十年,還要學怎么給農夫挑水?”
葉劍英的教學法中藏著八路軍制勝密碼。他要求學員背著米袋下鄉(xiāng):每人每天定量1斤米,其余口糧需通過幫農戶勞作換取。
桂系某團長三天餓昏兩次,怒摔米袋:“老子是來學打仗的,不是學要飯的!”
而八路軍教員李濤帶著學員幫老鄉(xiāng)修屋頂、挖水渠,半月后竟組建起300人的民兵隊。
這種反差折射根本分歧:國民黨視民眾為資源,共產黨視民眾為根基。
湯恩伯曾派特務跟蹤葉劍英,發(fā)現(xiàn)他真在幫老農犁地,不解地問副官:“共黨高官做這些,圖什么?”
正是這份“不圖什么”,讓八路軍在沂蒙山被日軍掃蕩時,老鄉(xiāng)寧愿餓死也不說出糧食藏在哪兒。
矛盾在總理紀念周會上爆發(fā)。湯恩伯公開質疑:“共產黨能否服從國民政府領導?”
葉劍英拍案而起:“我們實踐總理遺教時,有人卻在背誦遺囑混日子!”
這場爭吵震動訓練班,暴露國民黨真實意圖——學戰(zhàn)術為剿共,非為抗日。
后來擔任教育長的李默庵回憶:“葉將軍講戰(zhàn)術變化,軍官們如獲至寶;講到發(fā)動群眾,都當耳旁風。”
結業(yè)時,湯恩伯特意安排學員觀摩國軍“模范游擊區(qū)”,只見碉堡林立、鐵絲網(wǎng)密布,與八路軍根據(jù)地的民兵哨卡形成鮮明對比。
游擊干部訓練班培養(yǎng)的3500余名軍官,隨后帶領近百萬國軍深入敵后。
桂系第7軍在大別山的遭遇最具代表性:他們學會伏擊戰(zhàn)法,卻在日軍“懷柔政策”下節(jié)節(jié)敗退。
當?shù)乇iL感慨:“國軍來要糧,日軍來也征糧,只有八路幫我們藏糧。”
到1943年,國民黨敵后部隊降敵者達50余萬,偽軍中竟有68個上將、中將。
與之形成對照的是,八路軍在華北發(fā)展至40萬正規(guī)軍、200萬民兵。
葉劍英1944年總結:“國軍游擊失敗,非技不如人,實因失盡民心。”
國民黨游擊戰(zhàn)術手冊至今存世,其中詳細記載伏擊陣型、地雷制作法,與八路軍教材相差無幾。差別在于手冊末頁印著“剿共要訣”,而八路軍手冊首頁寫著《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桂系名將廖磊曾嘗試模仿八路軍減租減息,因地主告狀被白崇禧叫停。
歷史給出殘酷答案:當國民黨軍官還在爭論“該不該幫農民挑水”時,共產黨已用土地改革讓億萬農民自覺守護根據(jù)地。
這或許解釋了,為何葉劍英敢傾囊相授——游擊戰(zhàn)的真正密碼,從來不在戰(zhàn)術手冊里。
《葉劍英傳》(當代中國出版社)《周恩來年譜(1898-1949)》(中央文獻出版社)《中國國民黨敵后游擊戰(zhàn)研究》(軍事科學出版社)《八路軍抗戰(zhàn)史》(山西人民出版社)《李默庵回憶錄》(中國文史出版社)《湯恩伯日記》(臺灣“國史館”藏)《華北治安戰(zhàn)》(日本防衛(wèi)廳戰(zhàn)史室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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