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的那一剎那,司珞鳶的心被酸意漲滿。
她想上去質問,可言承的那一聲把她喊回了現實。
她正在執行任務,絕不能被任何私事影響。
司珞鳶深吸了口氣,將疑問和難受都壓下,逼著自己收回目光。
言承并沒注意到江霽川,使著眼色拉了她一下。
“西北方向,目標王大治出現?!?br/>司珞鳶瞬間嚴肅,按下耳麥通知隊友:“目標鎖定,準備抓捕!”
全隊人員找準機會,一擁而上將嫌疑人拿下。
司珞鳶配合言承將人銬上。
再一回頭,江霽川和夏安禾早沒了身影。
他竟都沒有停留,來和她解釋一句……
酸澀直沖鼻尖,可她不能旁若無人地大哭。
只能忍下,轉身離開。
司珞鳶心不在焉地跟著隊友回到警局。
坐在辦公室里,她眼前不斷重復浮現出游樂園里江霽川抱著孩子的溫馨畫面。
那個孩子……難道是他和夏安禾的嗎?
司珞鳶越想越亂,攥在一起的手,害怕地發顫。
莫名的,連喉嚨也好像被堵上,開始呼吸困難。
一道聲音突然在她頭頂響起。
“小鳶?你怎么了?”
司珞鳶回過神,對上言承關心的神情。
她深吸了口氣壓住心悸,搖了搖頭:“沒事?!?br/>她并不想提起自己的私事,轉移話題:“犯人交代了嗎?”
言承皺起眉,一下就看出她心情不好。
這個嫌疑人逃了半年才被他們抓到。
要是以往,她早該跳起來歡呼慶祝。
但他最后沒有追問,放輕語氣:“這里也沒什么事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你特地要了五天假,不就是為了陪你老公,不趕緊回去?”
一下刺中了司珞鳶心底最痛的地方。
家……她還有家嗎?
恐怕她的丈夫,已經和別人有個家了。
司珞鳶帶著滿腔的心酸,失魂落魄地拎起包往外走。
不想走出警局,江霽川的車子竟停在路邊。
司機為她打開門,江霽川就坐在后座上。
他從來沒來接過她下班,甚至局里都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丈夫是江霽川。
今天來接她,是要解釋下午的事嗎?
如果他能解釋清楚,或許……
司珞鳶掐著手忍住心臟的疼,坐進車里看向江霽川。
可江霽川翻看著文件,不看她一眼,更不說話。
而車直接開了。
這沉默一直持續到車子駛出去很遠。
明明是最昂貴的皮座,司珞鳶卻如坐針氈。
難道,江霽川是因為她和言承穿情侶裝不高興了?
她抿了抿唇,輕聲開口:“霽川,今天我和言承其實是……”
“不用和我解釋。”江霽川淡漠打斷她。
而后,他才放下文件轉頭看向她:“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那個孩子——”
“他叫多多,是夏安禾的孩子。夏安禾一個人帶孩子不方便,所以我已經決定收養多多。”
“以后他姓司,就是你和我的孩子?!?br/>如當胸一棒,司珞鳶感覺心臟被狠狠敲了下。
“……為什么?”
江霽川卻收回目光又拿起文件看。
車行駛得很平穩,溫暖的春風擠滿車廂。
可司珞鳶冒出了一身冷汗,被那個猜想壓得聲音發抖。
“江霽川……這個孩子身體里流著的是不是你的血?”
江霽川眸色一沉,語氣冷了下來:“我不會背叛這段婚姻?!?br/>這個答案并沒有讓司珞鳶停止顫抖:“那你為什么非要收養她的孩子?”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將來的孩子……”
江霽川很平靜地反問:“你生的出來嗎?”
司珞鳶狠狠一怔。
又聽他冷漠嗓音:“結婚五年,我履行丈夫的義務,就是為了傳宗接代?!?br/>“可你,并沒有完成這份任務?!?br/>字字句句,如千百根針扎進了司珞鳶的心臟。
而江霽川好像仍覺得不夠,給了她最后的重重一擊——
“這個孩子來到家里后,每月初八和二十四號,你就不用再來我房間了。”
“夫妻義務,到此結束?!?br/>
一瞬間,司珞鳶如墜冰窟,臉色慘白。
心臟傳來好似被撕裂的劇痛,幾乎快要吞沒她的意識。
這么多年都沒有孩子,她的心里對他也有愧疚。
兩年前,她在抓歹徒的時候被對方刺傷了小腹。
雖然脫離了危險,但醫生說可能很難受孕。
當時江霽川知道后什么都沒說,還專門請人來照顧她,給她調養身子。
她一直以為他對她就算不是深愛,也是有感情的。
原來……只是為了傳宗接代!
原來夫妻之事對他說來,那么痛苦!
原來‘佛子無心,六根清凈’,也是真的……
司珞鳶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深淵,身體在一直下墜。
她想抓住些東西,可她什么也抓不住。
沉默一直持續到車子停下。
江霽川準備下車時,司珞鳶才終于開口。
“我可以接受你收養多多,但是夏安禾必須離開?!?br/>他們的關系,讓她覺得危險,讓她覺得害怕。
江霽川動作一頓,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她:“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br/>說完,他就下車回了別墅。
司珞鳶坐在車里,心臟停了一瞬。
苦澀從嘴角蔓延至胸腔,被一股巨大的悲傷所包裹。
這就是自己結婚五年的丈夫……
晚上吃飯前,多多就被送了過來。
飯桌上,江霽川將多多抱在懷里,滿眼的關心寵溺。
司珞鳶看著他們二人,心被狠狠刺痛。
下午才提起收養的事,晚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將孩子接過來。
他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有沒有想過她是他的妻子?
所有的情緒像一張網,將司珞鳶網住。
越是掙扎,網就越是收緊,讓她喘不過氣。
她躲到廚房里喝了杯水,壓下心里數不清的苦澀。
告訴自己,江霽川決定的事情無法改變,這個孩子既然來了,她再難過也要接受。
江霽川的妻子只會是自己,那這個孩子的媽媽也只能是自己。
再走出去,司珞鳶就調整好了心情。
她回到桌前,臉上掛上盈盈笑意給孩子夾菜:“多多,嘗嘗這個?!?br/>也許照顧好多多,能和江霽川緩和關系。
卻不想,多多應激似的立馬躲進江霽川的懷里,怯生生的抓緊了他的衣服。
司珞鳶笑容一滯,夾菜的手僵在半空。
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心里更是有什么東西破了一角。
江霽川先是輕柔地哄了多多兩句。
給他夾菜、喂飯,溫柔的像一個真正的父親。
不多時,多多被逗得咯咯直笑。
而后抬起頭,見司珞鳶還掛著臉,神色淡淡道:“多多還小,又不認識你,有點害怕是正常的,你不要和孩子計較?!?br/>司珞鳶只覺像是吞了一口難以下咽的苦果。。
那澀意的苦涌上心頭,侵蝕著她的內心。
可她只能點點頭,將那筷子菜塞進自己的嘴里。
一家三口的日子,她也曾設想過。
如今這桌上真坐了三個人,可她卻食不知味,飯菜都難以下咽。
這頓晚飯不知道是怎么結束的。
司珞鳶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心還是被不斷撕扯著。
情緒裹挾著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深夜,隔壁忽然傳來多多一陣陣的哭鬧聲。
司珞鳶的心又升起一抹擔憂,孩子還小,江霽川到底是一個男人,他照顧的好嗎?
她想去幫忙照看,又怕自己自討沒趣。
糾結了大半個小時,孩子的哭聲透過墻壁,傳進她的耳朵。
最后女人天生的母愛打敗了理智。
司珞鳶起身下床,走去隔壁。
江霽川的房間門沒關緊,露著一條縫。
她下意識輕了腳步,手扶上把手,正要推開:“霽川……”
下一秒,女人哼著兒歌的輕柔聲傳了出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司珞鳶狠狠怔住,心一下被揪住。
她將門縫推開更大,放眼望了進去——
夏安禾正抱著多多,躺在江霽川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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