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
"再加八萬八，現在就轉！"準岳母堵著婚車門，指甲掐進我西裝袖口。
手機銀行余額刺眼地顯示著"328.5"，為了湊齊28.8萬彩禮，我早已掏空六個錢包。后視鏡里，穿婚紗的曉雯低頭玩手機，鉆戒在她指間閃著冷光。
民政局數據顯示，全國超34%離婚糾紛涉及彩禮矛盾。那天我扯掉胸花轉身離去時，絕沒想到這會成為改變命運的轉折點。
深圳電子廠的流水線亮著慘白燈光，我連續三個月申請夜班。機械臂的嗡鳴聲中，《經濟學人》雜志攤在物料箱上，熒光筆劃滿重點。曉雯的第七通未接來電在凌晨三點熄滅，像塊被焊死的電路板。
"小陳，這批主板返修率又降了0.3%！"課長拍著我肩膀時，德國客戶正在驗收產品。三年時間，我從操作工升到品控主管，存折數字突破七位數。
咖啡館里，曉雯的Gucci包壓著離婚協議："當初是我媽不對..."她新燙的卷發垂在卡布奇諾上方，"你現在年薪百萬，八萬八算什么？"
我望向窗外，實習生小雨正抱著圖紙走過。她總把馬尾扎得一絲不茍，像極了當年在圖書館備考的我。有些人注定在討價還價中枯萎，有些人卻在相互成全中綻放。
婚禮現場，小雨父親把我的手放進女兒掌心："好好待她，別學那些賣女兒的勾當。"臺下掌聲中，我瞥見曉雯在賓客席紅了眼眶。
后來才知，她二婚丈夫卷走所有彩禮錢。深夜來電里的啜泣，終被小雨均勻的呼吸聲覆蓋。當婚姻淪為明碼標價的交易，真心才是最后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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