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無二》是翻拍又翻拍之作。
前有《貝利葉一家》,后有《健聽女孩》(拿奧斯卡最佳影片不配),本來定檔五一,卻在首映當天改檔。
有原作扎實劇本打底,《獨一無二》的質量其實沒那么差,應該在五一檔試試水,萬一賭贏了,前提是沒看過原作。
事實上,今年的五一檔整體較拉,《獨一無二》還真的有可能贏,總比放在沒有節假日的其他日子強,但它選擇了改。
《獨一無二》是溫柔的。
用輕喜劇的外衣包裹成長道路的拉扯與選擇,以悲喜交加的動情細膩構成貼近生活的寫實,不刻意煽情,不專門賣慘,不渲染苦難。
聽障家庭的瑣碎,平淡日子里的刺,轉身就會撞到的現實,走進內心的瞬間,情感濃度的流轉,極具市井煙火氣,也有治愈力。
除此之外,全員演技也都在線。
張婧儀360度無死角的美,但詮釋角色的能力未被掩蓋。
章宇雖出場不多,但表演松弛有度、收放自如,陳明昊和蔣勤勤也不遑多讓,感情遞進拿捏的相當到位。
與演技相輔相成的劇作結構很工整。
盡管經過了本土化改編,但并未喪失可看度。
反而有了更能共鳴的中國式家庭,如房子歸屬問題,親情的含蓄無言,父親偷偷給女兒買琴,兄弟之間沒有隔夜仇。
敘事上也有明確的故事主線和時間線,然后通過主線將故事徐徐展開,最后收尾贏得觀眾的共情,能看到真誠和用心。
如導演放大了片中的環境音,使得影片的真實感更加顯著。
火車的轟隆聲,敲門的刺耳聲,做手工的擊打聲,當它們出現時,觀眾的注意力會被這些聲音吸走。
借由此,以主觀的方式進入喻延的客觀世界,不再是電影單純的觀眾,而是喻延生活的旁觀者,凝視她的一舉一動。
一開始,喻延的父母從未站在一個平視的角度跟孩子交流,總在強調付出、勤快、孝順,讓她長成大人們想要雕刻成的樣子。
喻延以為長大了就好了,然而長大的過程意味著妥協,年少無憂的好日子一懂事就結束,當不適應變成習慣,那就接著熬下一段。
她的內心成長速度大于周圍環境,但父母卻沒有跟上她的腳步,心懷大千世界,現實泥溝絆住手腳,幾經掙扎后越陷越深,青春的疼痛和矛盾隨之而來。
她想要向外跑,逃離做全家翻譯的身份,可家庭的束縛始終困著她,讓她無法走得太遠,離開太久。
她打小就有學音樂的夢想,但只能藏在心間,即使有老師鼓勵,同學支持,她還是不能邁出第一步。
取舍于能聽見的人而言,也許很簡單,但對于她來說,堅持可能就是異想天開,父母、哥哥的聾人困境,她每天都看在眼里。
家里飯館不能缺人,否則冰箱門沒關沒人知道,客人點單算賬溝通不便,看病不能一個人去,每天連軸轉,難過時宣泄情緒也得挑沒人的夜晚默默流淚。
所有沖突積累在一起,父母不理解,喻延的話沒人聽,外面的世界離她越來越遠。
承上的劇情已完成,啟下的情緒該怎么轉折,矛盾要如何化解?導演并沒有選擇用愛能解決一切的萬能鑰匙。
而是拍出了父母態度的變化,愿意坐下來以平視的角度跟孩子敞開心扉,不是高高在上,不容反駁的命令語氣,視角平等了,矛盾自然而然就調和了。
像父親看到女兒也不容易,主動跟她說對不起,讓她放心去飛,母親看到女兒太懂事活得很累,給她選擇的機會。
這樣的和解不生硬,更具真情實感,跟現實的關聯性更強,觀眾更易感同身受,打動便在一瞬間襲來,《獨一無二》的好也就被捕捉到了。
和解之后,情緒并沒有降下來,結尾那一場戲張力十足,無聲勝有聲。
喻延坐在前往音樂學院的火車上,父母和哥哥開著貨車在另一條道上追著火車,手中拿著黃色塑料袋,這是獨屬于他們一家人的“語言”。
最后,黃色塑料袋飛向天空,不必專門說明,“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寓意盡顯,萬語千言都不及這一幕感人肺腑,家人永遠是彼此的避風港,你永遠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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