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老張蹲在田頭吧嗒旱煙，眼瞅著灰蒙蒙的天直嘆氣。五一假期末段的天像打翻的調味罐，南北兩頭各唱各的戲。
北邊牧民裹緊外套咒罵狂風，沙塵卷著新草芽往天上竄，羊圈圍欄被吹得咣當作響。新疆內蒙古的降溫像潑冷水，4到8℃的降幅讓剛露頭的青苗直打哆嗦，局部12℃的猛降更像迎頭一棒。阿拉善的老農用袖口擦汗，望著預報里偏少的降水量直犯愁，"立夏不下，犁耙高掛"的老話在耳邊打轉。
南邊的稻田卻泡在水里犯愁，湖南江西的暴雨砸得秧苗東倒西歪，溝渠里的水漫得比田埂還高。
廣西的李大姐冒雨搶收，塑料布裹著的蔬菜筐在泥地里打滑，擔心爛在地里的菜賣不出好價錢。氣象預報說遼寧5月雨水偏多1~2成，可偏低的氣溫讓大棚戶繃緊神經，倒春寒的苦頭他們去年嘗過。
東臺的麥田裂開細縫，4月下旬滴雨未下的異常讓農技員直搖頭，5月上旬的雷陣雨成了救命稻草。
神農架的山路上，滯留游客的抱怨混著雨水，景區班車在泥濘里艱難爬行，司機直嘟囔這鬼天氣。長江邊的碼頭掛起輕霧，貨船鳴笛聲在潮濕空氣里打轉，船工們盯著忽大忽小的雨點調整帆布。
北方旱區的水庫見底了，裂開的河床像大地的傷口，可大風沙塵偏來添堵，莊稼喝不上水急壞人。南方河壩的水位線蹭蹭漲，防汛沙袋堆成小山，村干部挨家挨戶叮囑，就怕半夜暴雨沖垮田埂。氣象專家說氣候系統像盤亂棋，各地節律不一難調平衡，可農民不管這些，只盼風調雨順多打糧。
我站在村口看往來的農用車，有的拉著防沙網，有的裝著抽水機，老百姓的日子總跟著天氣打轉。
"東邊日出西邊雨"的景常見，可北沙南澇的反差讓人心里堵，啥時候老天能勻勻這雨水風沙？牧區的小羊羔在圈里發抖，農家的秧苗在水里掙扎，同樣是靠天吃飯，兩頭的難處在風里飄。天氣預報的曲線跳上跳下，農民的心情跟著起起伏伏，播種的季節里，每滴雨水都牽腸掛肚。
或許氣候本就沒有絕對公平，可望著地里的青苗，誰不盼著雨點落進該落的地方，風沙停在該停的時辰？這天氣的賬算不清，老百姓只能跟著老天爺的節奏走，把心揪成一團，盼著下一場雨能解千般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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