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秀芬，今年五十八歲了。初中畢業后就進了鎮上的紡織廠，一輩子沒挪過地方。

老伴兒張志強，比我大兩歲，原來是供銷社的，后來趕上下崗潮，自己做點小買賣，也算勉強糊口。兒子張偉在外地工作，一年到頭回不來幾次。

年輕的時候，為了這個家，我沒日沒夜地干活。

紡織廠的活兒又臟又累，粉塵大，噪音也大，落下一身病。好不容易熬到退休，一個月三千塊錢的退休金，在物價飛漲的今天，實在是杯水車薪。

老伴兒張志強，這些年做生意也沒賺到什么大錢，反而因為年輕時喝酒應酬，身體也垮了不少。

前段時間，他突然跟我提出AA制，說我的退休金太少，拖累了他。

“秀芬，不是我說你，你看咱們現在這日子，物價這么高，你那點退休金，還不夠買菜的。我每個月還要給你拿生活費，實在有點吃不消。要不，咱們以后AA制，各花各的？”

聽到這話，我心里涼了半截。年輕的時候，他做生意賠了錢，還不是我省吃儉用，把家里的錢拿出來給他還債？現在日子稍微好一點，就開始嫌棄我了？

02

自從張志強提出AA制后，家里的氣氛就變得很壓抑。他開始斤斤計較，買菜的錢要算清楚，水電費也要分攤。甚至連過年給兒子的紅包，都要跟我AA。

我心里委屈，跟他吵了幾次，但他總是振振有詞：“AA制是公平！我可不想晚年被你拖累！”

更讓我氣憤的是，他對我娘家人的態度也變了。以前，逢年過節，他還會主動買些東西去看看我爸媽。現在，他卻總是找借口推脫，說自己沒錢。

記得去年我媽生病住院，我跟他商量著拿點錢去看看。他卻冷冰冰地說：“你媽生病，又不是我媽生病，你自己出錢。”

我當時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張志強，你還是人嗎？我爸媽辛辛苦苦把我養大，你現在就這么對他們？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我娘家幫襯，你能有今天？”

他卻不以為然，撇著嘴說：“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是現在。”

不僅如此，他對我越來越挑剔，嫌我做飯不好吃，嫌我衣服穿得土氣，甚至還當著外人的面數落我。

有一次，幾個老姐妹來家里玩，他也在，本來大家聊得挺開心的，但是老伴突然開始說我，“你看她，一天就知道在家里閑著，也不知道幫我做點事，天天就知道跳廣場舞，跳得跟個傻子一樣。”

當時我真的覺得顏面掃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開始懷疑，難道我這輩子就這么完了嗎？年輕的時候為家庭付出一切，老了老了，卻要被自己的老伴嫌棄。

第一個小故事：

想起剛結婚那會兒，婆婆就一直不喜歡我。因為我生的是個女兒，不是兒子。那時候，她總是明里暗里地挑撥我和張志強的關系，說我沒用，不會生兒子。

記得有一次，我懷孕了，孕吐特別嚴重，吃什么吐什么。婆婆不但不關心我，還冷嘲熱諷地說：“嬌氣什么？我當年懷志強的時候，還下地干活呢！”

后來，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婆婆的態度才稍微好一點。但是，她對我的態度始終很冷淡。

第二個小故事：

小叔子家的情況也不好，好吃懶做，游手好閑。但是婆婆卻總是偏袒他，什么好東西都緊著他來。

有一年，小叔子做生意賠了錢，欠了一屁股債。婆婆竟然跑到我家來，哭著喊著讓我把家里的錢拿出來給他還債。

我當時堅決不同意，畢竟我們也要生活，而且兒子以后結婚也要用錢。但是，張志強卻被婆婆說動了，硬是從我手里搶走了錢，給了小叔子。

第三個小故事：

兒子張偉從小就比較懂事，學習也很努力，考上了一個重點大學。為了供他讀書，我和張志強省吃儉用，幾乎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他身上。

畢業后，張偉留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每次打電話，總是說工作忙，沒時間。

去年過年，我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了兒子回家。但是，他卻只待了三天，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走的時候，他跟我說：“媽，我在外面工作壓力很大，也很辛苦。你們就別指望我能給你們養老了。”

聽到這話，我心里一陣酸楚。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供他讀書，難道就是為了換來他這么一句話嗎？

今年春節，張志強突然跟我說，他要接他爸媽來家里過年。

“秀芬，今年過年，我爸媽要來咱們家住幾天。他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咱們得好好照顧他們。”

我一聽就火了：“憑什么？你爸媽來住，住哪兒？兒子兒媳都沒回來，咱們家房子又不大，讓他們住哪？再說了，你爸媽以前是怎么對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老了，想起我來了？”

張志強卻理直氣壯地說：“他們是我爸媽，我孝敬他們是應該的。你嫁到我們家，就應該孝順他們。”

我再也忍不住了，徹底爆發了：“張志強，你別忘了，我現在跟你AA制！你爸媽又不是我爸媽，我憑什么要伺候他們？”

03

這次，我是真的心寒了。我決定，春節不待在家里受氣了。我要出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我提前在旅行社報了一個團，準備去南方玩幾天。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張志強，他氣得跳腳：“你瘋了嗎？過年不在家，你要去哪兒？你走了，誰來照顧我爸媽？”

我冷笑一聲：“你自己照顧吧！反正咱們AA制，你的爸媽，你自己負責。”

說完，我收拾好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我不知道這次旅行會給我帶來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委屈自己下去了。我的人生已經過半，我應該為自己活一次。或許，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讓我感到窒息的環境，我會找到新的方向，重新找回自我。

至于未來，我也不知道會怎樣。也許我會和張志強離婚，也許我們會繼續這樣AA制地生活下去。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為了別人而委屈自己了。我決定為自己活一次，即使只是短暫的放縱。

張志強在電話里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早已聽不清楚。我只想好好享受這難得的自由時光。也許，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