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鳥的啟示？

當你看見一只鳥在空中展翅飛翔或在水中游弋，一時間覺得自己跟它無比親密，人和動物的差異在那一刻消弭，盡管幾天甚或幾小時后就會被遺忘。

從人類遙遠的童年時代開始，這樣的頓悟就普遍存在于文明中，沉淀在潛意識中，和許多這樣的啟示共同交織，成為自我和集體身份的一部分。

2020年春天，博物學家博里亞·薩克斯在家中寫作。

“非必要”的店鋪停止營業，他所教授的大部分課程也被取消。在他紐約周邊的公寓附近，有一窩旅鶇雛鳥。在驟然停頓的世界里，每天早晨太陽升起之前，他都能聽到鶇鳥在叫，啁啾聲悅耳動聽，斷斷續續。一天天過去，逐漸有了調子，又過了一段時間，連成了一曲樂章。這種簡單而奇妙的力量在他筆下成了這本書：

《鳥類啟示錄:一部文化史》

這是一部跨越萬年的人鳥共生的精神史

也是一場向著自然與美的紙上飛行

如果你想成為

溝通人類與自然的「通靈者」

那么在這里你將看到

貓頭鷹的耳朵怎樣定位30米外樹葉下移動的一條蛇

烏鴉為什么聚在一起為它們的同胞舉行葬禮

鳥的啁啾里有多少人類聽不到的轉調

鳥類怎樣感知時間和空間

《腳上無毛的貓頭鷹》

出自威廉·渣甸的《博物學家文庫》（19 世紀 30 年代）

如果你是

關注社會與哲學的「沉思者」

在這里你將看到

第歐根尼為什么說，人是羽毛被拔光的雞

中世紀怎樣用不同的猛禽對應不同的貴族等級

鳥的“啄序”研究為什么在納粹時代大受歡迎

具有異域風情的外來鳥為何很早就和女性相關聯

《潑克雜志》1914年5月9日刊的封面

左下的小詩把這位頭戴鮮艷羽毛帽的“藍鴝女士”比作一只極樂鳥

如果你是

愛好文學與藝術的「隱喻獵人」

在這里你將看到

從宋徽宗的花鳥畫到馬格利特、馬克斯·恩斯特的超現實主義

從波斯史詩《百鳥朝鳳》到王爾德的夜鶯

以及鳥類藝術如何一步步從洞穴走進大教堂

也逐漸步入科學插圖和繪畫藝術的殿堂

《蠟梅山禽圖》，宋徽宗，12 世紀早期，絹本設色

如果你是

沉迷于神話寓言的「暗夜偵探」

在這里你將看到

中國的龍鳳與印第安人的雷鳥

雞身蛇怪巴西利斯克

人頭鳥身的怪物哈耳庇厄

喜悅之鳥西林和悲傷之鳥阿爾科諾斯特

《抓起一頭大象的魯克》

愛德華·朱利葉斯·代特莫爾德，《一千零一夜》（1924）插圖

翻開《鳥類啟示錄》，進入這個人類與鳥類聯結，與自然交錯、共生的迷人世界。

你會發現，飛鳥如同鏡子一般，照出人類的孤獨與夢想：

鳥類行為總會讓人聯想到人類習俗，兩者之間的相似性是許多預言、詩歌、科學理論的靈感來源。

烏鴉聚集在死去的同伴周圍，齊聲哀鳴，古怪得就像一場人類的葬禮。鳥類的求愛行為中，有些做法詭異得像是人類活動，比如跳舞、唱歌、建房、家居裝修等。

這些相似之處意味著一種令人費解的生物趨同，又或許是文化趨同，仿佛鳥類獨立發展出了我們所說的“人類文明”。

你也會發現，書中時刻提醒著我們，以去人類中心、去西方中心的視角重新理解自然：

要想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鳥，就必須把自我身份認同暫時放在一邊。你必須暫時忘記你是誰以及你所知道的一切。

當我們把一只鳥擬人化，把它視為“人”的時候，就會形成一種錯覺，仿佛人類的或某種具體文化的思維方式具有了普遍性。

當我們試圖以鳥的眼光來看待世界的時候，才會激活潛意識的直覺和已退化的感官。這將引發一系列強烈的情感，如興奮、困惑、憂郁和驚訝。最終，我們將帶著更強烈的感激之情回歸日常。

最后，博里亞·薩克斯更提出，要重建自然與人類的關系，“鳥”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即便人類集體存續的欲望并不特別強烈，也不為自身的生存而解決環境問題，我們也許仍然會為鳥做這件事。因為：

“鳥還有一種非凡的本領——在逆境中給人希望。”

我發現沒有什么比禿鼻烏鴉呱呱的叫聲更能撫慰人的心靈。戰爭期間，災難一場接著一場，仿佛這就是英格蘭的命運了。我會看著窗外，看看禿鼻烏鴉的鳥巢，聽聽它們的叫聲，經常這樣想：

“無論如何，禿鼻烏鴉仍在那里。”

—— 西莉亞·戴爾，《鄉村生活》 (17 March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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