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密較量》的幕后花絮里,高圓圓接受《神劇亮了》采訪,說起自己為什么時隔三年,又回到電視劇領域時,給出的答案是:因為劉江導演。因為和劉江導演合作過,有默契和情感的基礎,她覺得很踏實,在她對劇本還有一些疑問的時候,張魯一也加入進來了,她就打消了所有的疑問,覺得這是一個完美的組合。
這個完美的組合,拍出的劇效果如何?這部劇看到現在,讓我有一種重溫五十年代和七十年代諜戰片巔峰之作的感受。五十年代?七十年代?有沒有可能,在目前的影視狀況下,夸一部作品,有五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氣質,是一種贊美。尤其是諜戰片,要知道,我們的影視史上,有過三次諜戰/反特電影浪潮,每一次浪潮中出現的諜戰/反特片,都是制作精良的作品,而且有超出時代的表達。
《絕密較量》也是這樣。首先,在題材上,以國安干警的工作和高科技時代下的諜戰為主線,掀開中國國安這個神秘組織的一角,僅僅這一點,就已經和以往的諜戰片有了差異,在整部劇對國安的職業表現上,該突破的地方有突破,該有所保留的地方有保留。其次,在正邪難辨的情境中,讓張魯一和高圓圓扮演的男女主人公發展出惺惺相惜、試探和博弈的情感,這條感情線的去向和結局,也構成了巨大的懸念。
劉江導演的職業生涯,一直有兩條線。一條就是國民度非常高的“婆婆媽媽戲”,《媳婦的美好時代》《咱們結婚吧》《咱們相愛吧》以及《溫暖的,甜蜜的》。另一條線,就是以諜戰/反特和商戰為主線的驚險劇和革命史詩劇,從他的第一部劇《鐵血青春》《局中局》《雪狼》《黎明之前》到《誓言今生》《光榮與夢想》,都在這條線上。兩條看似不搭界的線,在劉江導演這里,各自發展,各自行進,都走向該領域的巔峰。《媳婦的美好時代》和《黎明之前》獲獎無數,至今也是參與演出的演員履歷表上最耀眼的一筆。
《絕密較量》其實融合了劉江導演兩條職業表達線里最精華的部分。在《絕密較量》的諜戰線上,出現了許多科技層面的較量和博弈,各種監聽監視方式,黑客手段,翼裝飛行,特務們要竊取的,也是高溫氣冷堆核能技術。在高圓圓扮演的趙亞苧出現后,另一條線也慢慢啟動。這是一條在以往的諜戰戲或者情感戲里,很少見的情感戲。趙亞苧有一個公關公司負責人的身份,卻總是在所有恰當和不恰當的地點出現,她是間諜?還是替罪羊?還是懵懵懂懂卷入風波的職業人士?還是我方的臥底?不到最后,很難下定論。但就像張魯一在采訪中說的,趙亞苧這個角色充滿神秘感。因為這層神秘感,這個角色的魅力增加了,也因為這個神秘的角色,整個故事也有了一種魅艷的氣氛。
就是這樣一個神秘的角色,和張魯一飾演的楊光發展出一種一條敵我難明、曖昧不明、撩人心神的情感線。他們貌似陣營不同,但卻是各自陣營里的精英,在魅力、心智、行動力等等方面算得上對等,也因此惺惺相惜、心智相投。從第十集開始,當臺前的桑德·鮑伊退場之后,趙亞苧開始和楊光短兵相接,越來越多次公開的和私人的見面,越來越多大有深意的對話,我們都有了預感,她將是這個故事里一個決定故事走向的人。就像《福爾摩斯探案集》里的艾琳·艾德勒,是唯一一個打敗福爾摩斯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讓福爾摩斯念念不忘的人。趙亞苧或許就是這個故事里的艾琳·艾德勒,未必會真正抗衡楊光和他的團隊,卻讓楊光也讓觀眾念念不忘。
《絕密較量》播出以來,評論分岔,有些觀眾表示,前七集的劇情,讓人很不爽。的確,看彈幕就可以看得出來,觀眾對前三集里,國安特工總是遲到一步,我方干警和科研人員頻繁減員,重要信息屢次被隔空竊取等等情節不滿,覺得故事里的干警過于被動。諜戰故事,是要有先抑后揚的過程的。剛開始,楊光所在的三處,處于協助安保和情報支持的位置,得到的授權有限,處于一個被動防守的位置。何況,承平日久的局面下,楊光和隊友們的應對激情和經驗值,還沒有被全面激發。更重要的是,面對特殊的對手,面對高層級的情報戰爭,更需要程序合法,證據充分,就像石兆琪扮演的張柏青反復強調的:“安全工作線索復雜,如何辨別真偽,證據是第一位。”
第七集之后,楊光和三處,已經摸清了對手的輪廓和做事方法,贏得了勝利,逐漸轉變隱蔽隱秘的做事方法,開始強勢介入。第十集以后,他們的做事方法,已經徹底轉向,楊光也終于對桑德·鮑伊說出:“你的沉默沒有任何意義,你所受過的訓練,你所了解的技術,你腦中所有的應變措施,在這,起不了任何作用。”張魯一扮演的楊光的個人魅力,也開始徹底激發出來。
當下的很多影視劇,不缺情節,不缺節奏,也不缺場面,但卻缺少氣氛,尤其缺少神秘感,神秘感是當下的影視劇和文學作品里,最稀缺的東西。《絕密較量》卻有神秘感,國安系統的故事,他們的運作方式,本就在神秘的迷霧里,他們所面對的對手,更是經過層層偽飾、層層裝扮,只能窺見一鱗半爪。更何況,在故事里,還有一個美麗而神秘的女主角,她的過往,她的情感,她的職業經歷,都在迷霧中,而她又是那么有魅力,這種神秘感因此得到了膨脹加分。
但神秘歸神秘,網友有能力欣賞這種神秘感,也有能力破除神秘感,這部劇其實可以開著彈幕看,網友的生活智慧和機峰,讓這個故事多了一層魅力。比如,核電二所遭遇停電竊密事件后,所有人員的手機和平板都被收繳封存了,有網友在彈幕上提問:“小天才也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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