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大成,今年七十歲,退休前是某國企的車間主任。兢兢業業干了一輩子,攢下的積蓄加上退休金,也算是衣食無憂。老伴走得早,兒女小時候是我一手拉扯大。可等他們長大成家后,各有各的生活,也不常回家。我這個老頭子,住在180平的大房子里,雇得起保姆、吃得了海味山珍,卻越過越空蕩。
“林叔,早餐給您煮了小米粥,配的雞蛋和咸菜,您嘗嘗。”保姆阿香一邊擺碗筷,一邊笑著說道。
我應了聲,坐下吃了兩口,卻怎么也吃不出滋味。
“阿香,你兒子上次不是說考了個市重點嘛?現在怎么樣了?”
“哎喲林叔,他現在成天就知道玩手機,我都煩死了。”
我嘆了口氣,嘴角動了動,最終沒說出什么。阿香人不錯,干活也利索,可那終究不是我自家人,說再多也是客氣寒暄,入不了心。
我有個兒子林濤,一個女兒林珊,兒子在北京,早就成了小公司的副總,平時忙得很,一年回來一兩次;女兒嫁去了蘇州,做會計,也不常來。每次打電話,不是“爸,我在開會”,就是“爸,等我忙完這個項目就回去看你”。
我嘴上說著“沒事,別急”,心里卻酸得緊。
直到有一天,我在洗澡時不小心滑倒,腦袋磕在浴缸邊緣,醒來已是在醫院。
眼前是醫院天花板冷冰冰的白光,我躺在病床上,身邊坐著的不是兒女,而是保姆阿香。
“林叔,你醒了……你可把我嚇壞了。”阿香紅著眼眶,捏著濕毛巾輕輕替我擦臉,“你怎么不叫我啊,我在客廳呢。”
我啞著嗓子想說話,卻一句也說不出。過了許久,我只憋出一句:
“濤……他們來了沒?”
阿香咬了咬嘴唇:“我第一時間給他們打了電話,林濤說他得協調下工作,盡快回來。林珊也說正在買票。”
我輕輕閉上眼,心里泛起一陣陣失落的漣漪。想當年,我含辛茹苦把他們養大,如今我病了,他們卻一個也不在跟前。
第三天,林濤總算趕到了,西裝革履,行李也沒帶,臉上一副焦慮的表情。
“爸,您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浴室那么滑,也不叫阿香陪著點。”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勉強笑了笑。
“你忙,我不想麻煩你。”
林濤愣了下:“我……爸,我這次來不了幾天,公司那邊還有個項目……”
我擺了擺手:“回去吧,工作要緊。”
其實我心里在吼: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幾天?我一個人怕,我怕老了沒人理,怕死在屋子里都沒人發現。
他沒聽出我的心思,只點點頭:“爸,我會請人來照顧你最好的,您別擔心。”
兩天后,林珊也來了。她比林濤多留了兩天,替我打水、擦背、買水果,做了很多。可她臨走前,也只能說一句“爸,我實在走不開”。
我強撐著說沒事,心卻一寸寸往下沉。
病好后,我回到家,看著那落地窗前一塵不染的地板、廚房里熱騰騰的飯菜,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我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意義。
我開始頻繁地給孩子們打電話、發微信。有時候發了,他們也不回。我也不再指望他們回得快,只是想試試,在他們的生活里,我還算不算個“人”。
有一晚,我夢見老伴坐在飯桌旁,笑著對我說:“老林啊,家不是光靠錢堆的。”
夢醒時,我坐在床邊,望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忽然明白了——退休金再高、房子再大、保姆再周到,都抵不過親人一句關心、一頓團圓飯。
于是我做了個決定,賣掉大房子,搬進了一個小一點的養老公寓,離林珊家只有兩站地。
我沒有告訴他們,我只是默默地等,哪天他們下班順路,也許會多想起我一次。
后來某個傍晚,我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林珊突然推門進來。
“爸,我帶點小菜過來,你晚飯吃了沒?”
我眼前一熱,趕緊擦了擦眼淚,“還沒呢,等你呢。”
我們一起吃飯時,我聽著她說單位的八卦,忽然笑得像個孩子。
人到老年,最怕的不是沒錢、不是沒保姆,而是沒人記得你。孤獨,比病痛更難熬。我林大成這輩子也算風風光光,可到最后才明白,兒女的陪伴才是這世間最好的“養老保險”。
——晚年的幸福,不靠房產和養老金,而靠“有人惦記你”。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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