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快給我點藥吧,老天爺,我實在是不想活了?!闭盏倪B天雨要了朱爺爺的半條命,痛苦的喊聲像是給身子上了刑一樣,抓骨撓心的那種滋味讓朱爺爺生不如死,哪怕是地上還站著年幼的孫子,朱爺爺連看都不看一眼?!盃敔斘胰ツ盟帯睜敔斖纯嗟卦诖采虾爸?,孫子小澤慌忙地去翻找爺爺的藥盒,殊不知這個每天都涂的藥,在爺爺犯病時起不到一點作用。圖為恒恒給朱爺爺抹藥。
村子里的人都把朱爺爺叫做“木疙瘩”,除了朱爺爺老實靦腆的性格,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朱爺爺雙手雙腳都長滿了類似石頭一樣的疙瘩。朱爺爺的這個病很特殊,普通的痛風的藥物在朱爺爺身上起不到一點作用,但癥狀卻和痛風大體相似?!耙郧皼]這么厲害,還能走走路,現在一步也邁不開了?!敝鞝敔斣较朐礁杏X窩囊,走不了已經夠憋屈,可自己還帶著剛滿8歲的孫子。圖為朱爺爺的腳。
5年前,兒子和兒媳因性格不合離了婚,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小澤心底被任性的爸媽埋下了自卑的種子。“你要帶著小澤走的話我沒意見,以后時?;貋硪惶司托??!薄斑@是你家的骨血,我帶走咋養活,讓小澤跟著你吧?!毙煽闯隽税謰屇樕系牟桓吲d,還在勸說爸媽重歸于好的小澤,此時已經淪為爸媽眼中的“棄子”。圖為恒恒。
年輕的爸媽都希望分別后能順利過上新生活,這會兒的小澤不再是父母眼中的寶貝,而成為兩人未來好日子的拖油瓶。三歲,其他孩子還因為懶得走路,撒嬌找父母要抱抱的時候,小澤卻在這一天沒有了父母的愛護,只能和爺爺蜷縮在小屋的床頭相伴而眠。
夜晚,小澤鉆進爺爺的懷抱,雖然又鉻又硬,嘴邊還有一股濃烈的煙油味,可這卻是小澤唯一能感受到愛的地方?!盃敔敚麄儾灰伊?,難道也不要你了嗎?你又不會哭,還能干活,為什么他們也不回來看你呢?”小澤的話把朱爺爺弄的同樣睡不著,他不明白如今的社會是怎么了,年輕人成個家多不容易,當初朱爺爺攢了半輩子的積蓄又負了債才給兩人成了家,怎么一言不合就能撇下孩子一走了之。“快睡吧,乖孫兒,被窩涼,你多往爺爺這邊靠靠?!敝鞝敔旈]著眼卻一宿沒睡,心底不斷盤算著該如何把孫子養大。圖為恒恒和朱爺爺。
前幾年朱爺爺的腳就已經腫得像豬蹄,每到夜晚朱爺爺都疼得翻來覆去,要想睡個好覺腳底必須放個熱水袋才行。五年時間,小澤慢慢長大了,朱爺爺的身子卻越來越差,一開始只是腳上有些小包,后來手上脖頸哪哪都是,不僅吃藥不管事,反而還越長越大,直到有一天朱爺爺完全下不來地,剛強的朱爺爺才流下了無奈的眼淚。圖為恒恒給朱爺爺找藥。
“咋辦啊,我還有孫子,我還有一個孫子啊?!敝鞝敔斪炖锶潆x不開孫子,破舊的小家里只有 祖孫兩人相依為命。朱爺爺已經是孫子最后的依靠,自己動不了了不要緊,大不了就在床上一直癱到死,可孫子剛上小學,連飯都做不熟的朱爺爺心里怕得要命。
“爺爺,明天我去求大伯,求他送姐姐上學時把我也捎上?!睂O子聰明的腦袋瓜想出了好辦法,可朱爺爺心里卻酸得不是滋味。“乖孩子,明天你拿塊臘肉給你大伯送去。”小澤一口答應下來,轉身就跑去屋外生火做飯,雖然笨笨拙拙,但每次祖孫倆都吃得香甜。圖為恒恒在洗菜。
朱爺爺鼓起勇氣撥通了兒子的電話,過了一個月兒子打過來五千塊錢,囑咐朱爺爺下次再要只能等到過年。朱爺爺心里明白,兒子打工在外一個月就三千多的工資,除去租房和吃穿,就算是兒子有心也沒有能力照看家里,要是以后再成了家恐怕更顧不上小澤。
好在村里給朱爺爺辦理了低保,朱爺爺和小澤平日里就靠低保生活?!肮詫O兒,下次不用再給爺爺買藥,抹上也沒啥用,你多買點雞蛋,爭取你早上都能吃上一個?!毙⌒〉臐蓾擅看味及岩惶斓娘埐藴蕚浜?,除了房梁上懸掛的臘肉,平日里祖孫倆見不到一點葷腥。圖為朱爺爺的手。
朱爺爺的病越來越重,大大小小的包,有的像石塊有的像木疙瘩,慢慢地從四肢末端開始往上長。用朱爺爺的話來說自己早就癱了,但也得咬牙活著,只要是能喘氣,孫子就有個人作伴,只是苦了小澤每日要照顧自己?!盃敔?,過去我想做建筑師,現在我想當一名醫生,等我會看病了第一個就治好你?!毙傻脑捳f得斬釘截鐵,可小澤的連小學朱爺爺都供得這么費勁,高中大學,朱爺爺連想都不敢想,更不敢確定自己能活到啥時候。圖為恒恒。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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