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13歲的朝鮮末代公主德惠被強行帶到日本，成年時患上精神病，被迫與日本人結婚生子，在日本的37年間，她經歷了被逼結婚生子，被丈夫毒打，多次流產，最終癡呆的悲慘命運。
1912 年 5 月 25 日，朝鮮昌德宮的景福殿內，59 歲的朝鮮高宗李熙望著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女兒，渾濁的眼眶泛起淚光。“就叫德惠吧，愿上天護佑她一生順遂。” 李熙輕輕摩挲著女兒柔嫩的小臉。
此時的朝鮮半島，早已在 1895 年甲午戰爭后淪為日本 “保護國”，更為大韓帝國。1910 年《日韓合并條約》的簽訂，更讓大韓帝國徹底淪為日本殖民地。
德惠 5 歲那年，李熙屏退左右，在暖閣里召見侍從金愰鎮。炭火燒得正旺，卻驅不散老皇帝眼中的焦慮：“愰鎮啊，你那侄子金章漢，可曾定親？”
金愰鎮心領神會，他知道陛下是想為德惠尋一門朝鮮親事，避免她重蹈兄長李垠的覆轍 —— 那位被送往日本留學的皇太子，如今已娶了日本貴族女子，徹底淪為殖民符號。
“回陛下，犬侄尚未婚配。” 金愰鎮跪下叩首，燭火在他顫抖的肩頭投下細碎陰影，“若能娶到德惠翁主，實乃金家三生有幸。”
李熙長嘆一聲，從袖口掏出一卷文書：“明日便擬旨吧，待德惠成年，就送往金家。記住，此事務必機密。”
然而這場秘密婚約終究沒能逃過日本人的眼線。1919 年巴黎和會前夕，李熙派密使赴歐尋求獨立支持的消息泄露，震怒的日本殖民者展開血腥報復。
先是金愰鎮在漢城街頭 “意外失蹤”，三日后，昌德宮內突然傳出噩耗：高宗李熙 “突發疾病” 駕崩，年僅 67 歲。
7 歲的德惠被宮人抱到父親靈前，看著棺槨上覆蓋的日之丸旗，她尚不知曉，那抹刺目的猩紅將成為籠罩她一生的詛咒。
當日本駐朝鮮總督寺內正毅以 “保護皇室” 為名接管王宮時，小女孩攥著孝服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指甲縫里滲出的血珠，悄然滴落在冰冷的漢白玉地面。
1925 年 1 月的雪格外凜冽，德惠站在釜山港的碼頭上，望著波濤洶涌的日本海，睫毛上的霜花凝結成晶瑩的淚滴。
哥哥李坧（朝鮮純宗）握著她的手劇烈顫抖，卻不敢說出半個 “不” 字 —— 這個被日本人扶持的傀儡皇帝，連自己的王后都要被迫學習日語、穿戴和服。
“德惠啊，到了日本要聽…… 聽他們的話。” 李坧的聲音卡在喉間，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洇開暗紅的血漬。一旁的日本官吏不耐煩地看表：“純宗陛下，船就要開了。”
13歲的德惠被推搡著登上甲板，抵達東京后，德惠被直接送往女子學習院。當日本女舍監用生硬的朝鮮語命令她 “以后只準說日語” 時，小姑娘突然攥緊書包帶，用標準的江戶方言反問：“為什么？”
舍監的耳光劈面而來：“因為你是大日本帝國的公主！”
夜里，德惠蜷縮在宿舍的榻榻米上，聽著窗外的烏鴉啼叫。她摸出貼身藏著的朝鮮民謠集，扉頁上父親的筆跡還清晰可辨：“愿吾女如木槿花般堅韌。” 淚水滴在 “堅韌” 二字上，暈開一片模糊的墨痕。
1929 年的春天，德惠在課堂上突然暈倒。當她在醫務室醒來時，日本醫生用同情的目光告訴她：“你母親去世了。”
回到漢城參加葬禮的那天，德惠跪在母親靈前。葬禮結束，她就被迫要回到日本。
回到東京不久，德惠被診斷出 “早發性癡呆癥”。
1931 年，日本當局為彰顯 “日韓親善”，將她許配給對馬藩主之子宗武志。
婚禮前夜，德惠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用剪刀劃破手腕：“我不是公主，我是朝鮮人！” 血珠滴在和服的櫻花紋樣上。
“德惠翁主，您最好聽話些。” 日本內務省官員隔著門警告，“您哥哥的命，可還在我們手上。”
婚后的生活如同地獄。宗武志稍有不順心便對她拳腳相加，甚至在她孕期踢打腹部。
1933 年，德惠流產后陷入昏迷，醒來時聽見護士在走廊議論：“那個朝鮮公主，怕是真的瘋了。”
1945 年 8 月 15 日，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的廣播聲中，德惠正在精神病院的花園里拔草。她突然抓住護士的手臂：“朝鮮…… 獨立了嗎？”
然而新生的韓國政府并不想接納這個 “日據符號”。當德惠的哥哥李垠請求回國時，總統李承晚冷冷地說：“皇室早已是歷史糟粕。”
1955 年，宗武志在日本政府施壓下與德惠離婚，女兒德仁被強行帶走，從此下落不明。
“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宗武志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時，連看都沒看蜷縮在墻角的妻子一眼。
德惠被遺棄在精神病院。
1961 年，樸正熙政府終于決定接德惠回國。當飛機降落在金浦機場時，71 歲的乳母卞氏擠開迎接的官員，抱住形同枯槁的德惠痛哭：“我們的公主啊，終于回家了。”
回到漢城的德惠被安置在昌德宮的樂善齋，與尹大妃（純宗王后）為伴。卞氏像照顧幼童一樣喂她吃飯、幫她梳頭，終于在某個春日清晨，聽見她輕輕叫了一聲 “阿嬤”。
1989 年 4 月 21 日，德惠在睡夢中安然離世，享年 77 歲。遵照她的遺愿，人們將她葬在高宗李熙的洪陵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