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中周乙本來可以一家人團聚,可是為了救莎莎義無反顧地重返死地。
周乙的勇敢和堅毅值得敬佩。
但這樣的結局卻令人意難平,最令人心疼的是孫悅劍。
多年來,她一個人一邊冒著危險完成組織上交給的任務,一邊還要含辛茹苦地獨自養育兒子。
后來因為叛徒告密不幸被捕。
被捕后孫悅劍受盡酷刑,飽受煎熬的周乙前去看孫悅劍時,孫悅劍緩緩抬起早已腫脹得變形的臉,哭著說道:
“讓我死,我受不了了!”
那一刻,簡直是太揪心了。
更令人心疼的是,她一直以來,將所有的痛苦和艱辛隱忍了下來。
最后卻不得不和周乙訣別在即將團聚的日子。
01、隱忍
送藥計劃失敗,幸好顧秋妍及時趕到馬迭爾賓館,將孫悅劍從敵人眼皮底下救走。
在路上遇到了辦事認真的任長春,他執意要孫悅劍打開裝有電臺的皮箱,雙方僵持多時,最后周乙及時趕到,化解了一場危機。
“你讓我下車。我在車上,你們誰都不安全。”
“你哪兒都不能去,你得跟我回家。”
周乙知道,孫悅劍身上只有一個郭曼的身份證明,但這已經被敵人知道了不能用,如果她沒有身份證明在外面,非常危險。
周乙準備把她帶回家中,幫她弄一個身份證明,第二天再送她走。
孫悅劍很是感動,情不自禁用手去撫摸周乙的后背。
“現在危險還沒過去。”
聽了周乙的這句話,孫悅劍有點失落地往背后靠去。
不得不說,周乙沒錯,但又太過理性。
孫悅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丈夫了,她心中既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又有點后怕的委屈。
可是周乙從大局出發,四周險象環生,危機四伏,他沒有時間去兒女情長。
在他的心中,保護身邊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到了晚上,三個人在一起依然是談工作。
顧秋妍提出讓周乙和孫悅劍兩人獨處。
“你們倆睡臥室,我在書房。”
“樓下有客房,你下去睡。”
“何必呢?劉媽反正是仆人,而且我們就要不用她了。”
“你能不能認真聽我的話?所有大的差錯,都是由這些小差錯引起的。”
正在周乙和顧秋妍爭執不下時,孫悅劍不想讓周乙為難,主動提出去樓下休息。
周乙將孫悅劍送到樓下的客房。
兩人相互看了片刻,周乙只說了一句“早點休息”便轉身離去了。
為了不暴露身份,兩人都把所有的思念之情深深埋藏在心中,這一刻兩人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為了完成任務,夫妻兩人不得不忍受生離的痛苦。
其實,我覺得有時候生離比死別更折磨人,那種無望的感覺太折磨人。
但是孫悅劍卻沒有任何怨言,反而更多的是對丈夫的心疼。
因為她看出來了,顧秋妍是一個自我感性的女人,她不是太會照顧人。
所以臨走之前,她不斷叮囑顧秋妍,要好好照顧周乙的生活。
“他喜歡家里有條不紊......他喜歡燙腳,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讓劉媽給他準備一盆熱水,越燙越好......
他這人像個苦行僧,生活乏味,平常要是我不關照他,他永遠不會對我提任何要求。總之辛苦你了。”
臨行之際,孫悅劍想得更多的是周乙,擔心顧秋妍不能照顧好他。
卻全然沒有想過自己的委屈,想過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的苦楚。
周乙送孫悅劍去火車站的路上,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抱著周乙,雙眼滿含著淚水:
“不知道我們一家人什么時候才能團團圓圓地在一起。”
之后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緒,和周乙談起了送藥的計劃,擔心藥品是否能夠平安送到山上。
她深知,如今形勢嚴峻,沒有時間去訴說心中的那些小情小愛,她不愿意給周乙惹更多的麻煩。
她將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和著淚水,獨自吞下。
02、唯一一次發火
多年之后,孫悅劍帶著兒子家喬再次來到哈爾濱。
這次她是在貧民區建立一個聯絡站,她的身份是一個帶著小孩的寡婦,靠著給人修補衣服為生。
多年不見,孫悅劍已經蒼老了不少。
可見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一個人帶著孩子,而且還從事著如此艱巨危險的工作。
即便是她和周乙同在一座城市,兩人還是無法經常見面。
因為他們一個是未滿政府警察廳的高層,一個是靠著漿洗縫補討生活的底層人。
他們之間根本就風馬牛不相及,他們的生活也沒有任何交集,如果經常見面,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猜疑,從而暴露身份。
雖然周乙會時常在經濟上接濟他們,但是他們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支持和關注。
在家喬的心中,自己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所以他的性格變得孤僻,常常會受到同學們的孤立和排斥。
對于這些,周乙和孫悅劍都無力改變,只剩下無奈和無力感。
那一年發生空襲,孫悅劍和顧秋妍在防空洞不期而遇。
顧秋妍和莎莎都打扮得時髦漂亮,而孫悅劍和家喬兩人卻穿得很寒酸,他們的衣服破舊,家喬的手套都磨破了。
孫悅劍頭上裹著一塊老舊的圍巾,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莎莎,你這條格子圍巾真漂亮。”
“這個是我爸爸給我買的。”
莎莎的一句話,令兩個大人都沉默了,小家喬本該享受的父愛,如今卻都給了莎莎,一個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作為妻子,孫悅劍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卻又不無處宣泄。
周乙到孫悅劍住處去拿電臺,孫悅劍很是開心,想和周乙多聊聊。
周乙卻急著問電臺在哪里,還說顧秋妍在外面等著呢。
孫悅劍語氣生硬地說:“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就讓她再等等嘛!”
周乙沉默了,滿臉愧色。
一向以來,孫悅劍都是處處體諒周乙的處境,顧全大局,把自己的委屈埋藏在心中。
這是她對周乙第一次耍小性子,顯得有點任性。
可見她的內心積壓了太多的苦澀和酸楚,在感受到周乙內心微妙的變化后,終于忍不住了。
一直以來,丈夫將所有的關愛都給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兒和別人的女兒。
雖然她也知道周乙和顧秋妍是為了完成任務,但是內心依然無法釋懷。
自己和兒子承受了這么多年孤苦無依的生活。
這種痛苦,一般人真的無法感同身受。
周乙一邊處在自責當中,一邊卻無法左右自己的情感。
孫悅劍這次難得的發火,是因為她承受了太多的煎熬和痛苦,令人五味雜陳。
03、訣別之際的痛徹心扉
孫悅劍被捕后,周乙痛苦至極,飽受煎熬。
最后他決定孤注一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出孫悅劍。
因為他知道,自己欠孫悅劍太多。
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好好照顧他們母子兩人,甚至沒有個小家喬洗過一塊尿片,兒子七、八歲了,還不知道有這個父親的存在。
雖然是為了完成任務,但是他的內心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最終周乙和陳景瑜合力將孫悅劍救出,但也留下了不少的漏洞。
組織上決定讓周乙和顧秋妍提前完成任務撤退。
本來周乙帶著孫悅劍和小家喬已經來到了邊境,只要順利走過邊境線,進入蘇聯邊境。
那么他們三人就可以從此過溫馨平靜的生活。
這時卻傳來莎莎被綁架的消息。
周乙毅然決然地決定回去救莎莎和顧秋妍,他說:
“我已經完成任務了,沒有權力讓別人因為我而死。”
周乙確實是別無選擇,如果他不回去,高彬是絕對不會放過顧秋妍和莎莎的,而且老魏根本無法救出她們母女。
但這么做對孫悅劍卻非常殘忍。
可以說,周乙帶著孫悅劍開車去邊境那幾天,是她和小家喬這么多年來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可是美好的日子卻是如此短暫。
才剛剛享受到幸福,卻要面對死別的痛苦。
看到這里,心情真的太沉重了。
周乙當初不顧一切要救出孫悅劍,是出于自己做丈夫的責任。
如今他決然重赴死地,去救顧秋妍和莎莎,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周乙不愿意用他人的犧牲來成全自己,不可否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從內心中無法割舍她們。
或許,這才是最令孫悅劍難過的。
雖然周乙在訣別信中自欺欺人地說道:
“悅劍,為我祝福吧。永遠愛你。你是我一生中,永遠的唯一的愛。”
其實這時候的周乙,對她只有夫妻情分和夫妻的責任,唯獨沒有了男女之愛。
當她看完周乙留下的信后,遙望著愛人遠去的背影,不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因為她深知,自己已經從身心上,徹底失去了這個男人。
之后,一切如周乙所預料到的,顧秋妍被釋放了。
當顧秋妍帶著莎莎回到那個已經被翻得凌亂不堪的家中,顧秋妍默默地整理好周乙經常坐的那張搖椅。
莎莎無意中看到了那只手鐲,顧秋妍那過來,將它戴到了手腕上。
這只手鐲是當初兩人去拍婚紗照時的交換禮物,顧秋妍送給周乙一個打火機,周乙送給了顧秋妍一個手鐲,這是周乙外婆留給周乙的遺物,對周乙意義重大。
周乙在就義前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或許在這一刻,他們都將對方當作了是自己的愛人。
這很真實,畢竟兩人在同一屋檐下共同度過了六年的艱難時光,他們共患難一起并肩作戰,經歷了許多艱難困苦。
但是,不得不說孫悅劍更偉大,她做出了更大的犧牲。
我想這也真實反映了隱秘戰線的殘酷性,他們不僅要和敵人斗智斗勇,他們還要隱忍許多真實的情感。
他們犧牲了小情小愛,成為了大義,無愧于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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