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在周恩來、宋慶齡等人奔走下,蔣介石終于松口,陳賡得以獲釋。
他直奔火車站,準備離開。
可誰能想到,火車上,他遇到了蔣介石的親信——錢大鈞。
而錢的副官,多次提議將陳賡重新扣押。
但錢大鈞不僅沒動手,反而請陳賡吃了一頓飯,最后還目送他離開。
“長官,就這么放了?他可是敵人啊。”副官滿臉疑惑。
錢大鈞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誰想抓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時讓國民黨頭疼不已的陳賡,就這樣被放走了,為什么?
情報科科長
錢大鈞這個名字,或許不算響亮,可在國民黨內部,他卻是個不可小覷的角色。
錢大鈞年少時便考入保定軍官學校,此后遠赴海外,學成歸來之際,國民黨正是用人之際。
偏巧黃埔軍校甫一創立,正缺懂軍事、會教學的能人,他便順勢入職,成了教官。
在校期間,聲名鵲起,蔣介石對他極為賞識。
北伐之時,更是破格提拔,調任教導二團主官。他也確實沒讓人失望,戰功赫赫,屢次建功,逐步站穩腳跟。
他鋒芒畢露,凡事謀定后動。
與我黨作戰時,屢獻計策,制定戰術,步步緊逼,成為蔣介石身邊的心腹。
蔣介石素來多疑,身邊之人能得他信任的寥寥無幾,可錢大鈞偏偏就是例外。
西安事變時,錢大鈞為其身受重傷,忠誠之心可見一斑。
自此,蔣介石更是對他倚重。如此風光,也算得上是仕途坦蕩。
那么,他與陳賡的交情,又從何而來?
黃埔軍校時期,錢大鈞是教官,陳賡是學員。
陳賡在學員中出類拔萃,蔣介石親自賞識,錢大鈞自然也早早留意。
二人初識,尚算平和,可往后的故事,便不再是尋常師生情了。
1924年4月,黃埔軍校考場外,人山人海,人人都想擠進這座軍事殿堂。
主考官正是蔣介石。
陳賡是當天第二個面試的考生。報告聲洪亮,步伐堅定,蔣介石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得知他有從軍經驗,筆試成績又拔尖,蔣的興趣頓時更濃。
他向來自詡“知人善任”,而陳賡的天賦也確實不負所望。
入學后,他迅速嶄露頭角,與徐向前、蔣先云并稱“黃埔三杰”。
蔣介石欣賞他的能力,卻又深感遺憾。
蔣介石幾次試探,想將陳賡收入麾下,結果次次碰壁。
1926年,陳賡的身影突然從軍中消失。
這一次,他是奉命去蘇聯學習。黃埔軍校已讓他名聲在外,可一聲令下,他毫不猶豫,毅然出發。
1927年,中央特科成立,陳賡出任情報科科長。軍情、情報,他樣樣精通,任務一樁接一樁,干得干脆利落。
后來,他奉命前往南昌,與蔣介石接洽。蔣仍不死心,勸他留下,可他毫不猶豫:“我要回到共產黨隊伍中。”
1932年,戰傷未愈,他回到上海療養。
他從不愿浪費時間,趁機拜訪魯迅。
兩人一見如故,長談甚歡。魯迅聽完他的經歷,大為驚嘆,興致勃勃,準備為他寫篇小說。
正當話題酣暢之際,突發變故——由于叛徒出賣,陳賡落入蔣介石之手。
電報飛來,字字懇切,勸降之意不言自明。昔日師長、同窗紛紛上陣,輪番勸說。
蔣介石苦口婆心,軟硬兼施,可陳賡只冷靜回了一句:“我是共產黨人。”
蔣介石氣得咬牙切齒,卻又遲遲下不了殺手。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放人。
陳賡剛出獄,直奔車站。以為終于脫身,誰知,一上車,又遇熟面孔。
火車上的“偶遇”
1933年3月24日的上海,風聲鶴唳,暗流涌動,陳賡意外落入敵手。
被捕消息傳出后,中共中央迅速展開營救,社會進步人士也紛紛奔走斡旋。
多方努力之下,5月底,他終于成功從南京脫身,直奔江西中央蘇區。
這一路,并不輕松。
陳賡雖年紀不大,但參加革命已久,履歷驚人。
北伐、南昌起義,他親歷其間,在國共兩黨高層熟人不少。
這本是優勢,亦可能成為危險。
火車駛向江西,途中短暫停靠徐州站。
陳賡在車廂里坐久了,略感疲憊,便起身走向站臺,打算換口空氣。他雙手插兜,佯作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陡然一緊。
列車尾部,竟掛上了一節臨時加掛的專用花車。
更糟的是,一群國民黨高級將領正沿著站臺緩步而來。
細看之下,陳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人群之中,被簇擁著登車的,正是錢大鈞!
這可不是個普通人物,而是當年黃埔軍校的副教育長,蔣介石的親信。他不僅認識陳賡,兩人還曾有過交集。
此刻,危機四伏。
陳賡不敢多看,迅速壓低帽檐,低頭折返回車廂。列車鳴笛,再次啟動,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可惜,這口氣還未完全落下,麻煩便找上門來。
車行不久,車廂門被人推開,一道軍靴踏入。緊接著,一個聲音不冷不熱地響起——
“陳先生,我們長官有請。”
副官來了。
陳賡心頭一沉,知道終究還是被認出來了。
他迅速思索對策,面上卻依舊鎮定自若,抬眼淡淡掃了來人一眼,語氣平靜:“你認錯人了吧?我是個做生意的,哪里認識你們長官?”
副官不為所動,冷笑道:“陳先生,別客氣了,我們長官請你過去坐坐。”
事已至此,推脫無用。
陳賡微微一頓,隨即恢復自然神色,抬手整了整衣領,緩緩站起身。
這一局,終究是躲不過去了。
這一趟列車,竟成了敵我雙方的意外交匯點。
原來,錢大鈞正是奉蔣介石之命,前往江西前線,指揮“圍剿”紅軍。
而陳賡的目的地,同樣是江西。只是身份不同,任務不同,立場更是天差地別。
兩人乘坐同一列火車,前往同一戰場。只是,一個要圍剿紅軍,一個則是紅軍的指揮員。
陳賡心里清楚,若是再晚一步換車廂,恐怕就不會是眼前這般“寒暄”的局面,而是另一種結局。
錢大鈞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他。
“我一進站就看見你了。”他語帶著幾分得意,“就叫副官跟著你。”
陳賡不動聲色,沉默片刻,緩緩坐下,臉上仍是波瀾不驚。
氣氛微妙,車廂里只余列車轟鳴。
“最近在干什么?”錢大鈞隨口問道,眼神卻透著探究。
“沒事可干,到處謀生。”陳賡語氣平淡。
這句話,是真是假?錢大鈞心里有數。
畢竟,前陣子陳賡被捕、又被釋放的消息,早就在各大報刊上傳得沸沸揚揚。若說他只是個普通商人,誰信?
錢大鈞盯著他看了幾秒,又問了幾句,語氣卻并不咄咄逼人。陳賡見他似乎也沒打算深究,索性放松下來,跟他隨意閑聊。
“還記得那次校長涉險,多虧你搭救,要不是你,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錢大鈞感慨道,“事后校長發火,要處分我這個警衛團長,還是你幫忙求情,說我為了找校長急得整整一夜沒合眼,眼看著都要哭了,這才算把校長的氣消了。我這可是一直記著你的好!”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再說,你可是我的教官啊,理應幫你!”
陳賡一邊笑著,一邊故意扯些無關緊要的舊事,聊天氣、聊同窗、聊那些年在黃埔的趣事,話題兜兜轉轉,就是不往實處去。
聊了片刻,陳賡看了眼窗外,車站快到了。他起身,作勢告辭:“我要下車了,去見個朋友,找點事情做。”
錢大鈞點了點頭,沒有攔阻,目送他走下車廂。
陳賡走到站臺,身影一閃,迅速登上了另一節車廂。
老蔣都奈何不了他
列車剛駛出站臺,麻煩又找上門來。
車廂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那個副官站在門口,神色不變,語氣卻更硬了幾分:“陳先生,我們軍長請你再過去。”
陳賡微微一頓,心里暗自苦笑,還是甩不掉這條尾巴。
無可奈何,他只得再次踏入花車廂。
這一次,錢大鈞不再客氣,開口便是冷嘲熱諷:“陳賡,你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說你不干了?我還不了解你?你這種人,會改弦易轍?騙得了別人,還能騙得了我?”
陳賡沉默,臉上卻浮現一絲苦笑。
原來,他剛一下車,錢大鈞就派人盯上了他,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躲不過去,那便坦然面對。
他嘆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唉,像我這樣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算真想干點什么,恐怕人家也不會用我。不然的話,早讓我去帶兵了,還會讓我這樣四處漂泊?”
錢大鈞盯著他,沉默片刻,隨即緩緩開口:“這次你就安心坐車吧。看在黃埔的舊情分上,我不會為難你。但以后,你自己掂量著點。若是讓我摸清了你的底細,下次就沒這么客氣了。”
語氣不重,卻透著警告的意味。
錢大鈞對陳賡并非毫無懷疑,但也沒有確鑿證據。更何況,陳賡當年在黃埔幫過他,這份情,他不能不認。
陳賡微微一笑,順勢接話:“老師,你這話可就太見外了。我哪能不信你?其實本來是想換車,可下車后又一想,還是先去天津看看有沒有生意,再返回河南。”
錢大鈞沒有再追問,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接下來的旅程,平靜如常。
車廂內不再有人跟蹤,周圍人依舊低聲交談,列車搖晃著朝前方疾馳。
天津站到了,陳賡抓住機會,立刻起身告辭,下車鉆入人流。
人群密集,熙熙攘攘,他低頭快步穿行,很快消失在街頭巷尾。
這一場意外交鋒,他終究還是全身而退。
陳賡走后,副官滿臉疑惑,忍不住低聲道:“長官,您怎么把他放走了?這可是個危險人物!”
錢大鈞卻神色如常,淡淡說道:“你啊,還是太年輕。”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我在黃埔軍校時教過他的課,算是有點師生情分。更何況,陳賡當年救過校長的命,在黃埔系里名聲不小,老蔣都奈何不了他,我又何必自找麻煩?”
副官皺眉:“可他畢竟是共產黨啊!”
錢大鈞冷笑一聲,斜睨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可我要真把他扣下來,明天黃埔師生罵我的人比你想的還要多!這等‘燙手山芋’,我捧著干什么?倒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順水推舟,做人情罷了。”
副官低下頭,不再多言。
這一次,錢大鈞的選擇,是放手。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放走的,正是未來國民黨的夢魘。
多年后,風云再起,世事已然翻轉。
解放戰爭硝煙四起,國民黨節節敗退。
陳賡已是解放軍高級將領,指揮千軍萬馬,所向披靡。
他兵鋒直指國民黨腹地,一戰接一戰,將蔣介石的美夢徹底擊碎。蔣介石在指揮部內捶胸頓足,望著地圖上的潰敗局勢,長嘆不已。
這一刻,錢大鈞終于明白,當年放走的,是一位足以改變戰局的對手。
他私下對人感慨:“我真后悔當年放了陳賡。他成了我們的一大對頭!不然……”
然而,歷史沒有“如果”。
對陳賡將軍而言,這些早已是過眼云煙。
歷史記載下的,不只是生死一線的斗爭,也不僅是一次次險象環生的較量,而是一名共產黨員堅定不移的信仰。
血與火鑄就的道路,他從未退縮;理想與信念交織的旗幟,他始終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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