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今年80歲了,前幾天是他過八十歲大壽,七十六歲的父親執意要去參加。
我父親說和我大伯太多年不見了,他想看看他哥。
我父親上來執拗勁,我也勸不動。
我只好帶著七十六歲的老父親驅車600公里去我大伯家。
路上,我問父親和我大伯的為何這么多年不聯系。
我父親沉默了許久,給我講了一段他們的往事。
我父親和我大伯這對親兄弟,出生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
雖然哥倆感情很好,一起放牛、做農活,幫爺爺、奶奶分擔身上的重擔。
但那時生活太苦了,他們雖然嘴上說挺快樂的,可現實的苦只有他們清楚。
后來我爺爺、奶奶相繼去世,臨終前把我父親和我大伯叫到跟前,說家里窮,只有一間破瓦房,幾畝薄地,還有一頭老黃牛,讓兄弟倆分。
我父親性格木訥,不善言辭,我大伯能說會道,聰明伶俐。
在我奶奶的安排下,我大伯分到了房子和地,而我父親只分到一頭老黃牛。
在那個年代,房子和地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老黃牛沒幾年就死了,可房子和地能養活人。
我大伯、大娘有房有地日子過得相當不錯。
而我父母卻很慘,可謂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那時候,我父親和大娘關系不好,我大娘為人強勢,嘴巴厲害,得理不饒人。
常常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和我母親吵架,甚至動手打架,我大伯總是向著我大娘,我父親也護著我母親,久而久之,兩家就不來往了。
我出生后,家里日子更難過了,頓頓都是大碴子。
我父親硬著頭皮去找我大伯借糧食,卻被我大娘拿著掃把趕了出來。
從那以后,我父親就暗暗發誓,就算餓死,也不去求我大伯一家。
一晃我就長大了,如今還上了大學。
我畢業就留在了城里工作,又把我父母接到了城里生活,日子一天天好了起來。
而我大伯一家,因為我大娘生病去世,家里花了不少錢,日子越過越差。
我大伯的幾個孩子都沒怎么讀書,早早出去打工了,這些年,也沒怎么混出名堂。
“爸,那你還恨我大伯嗎?”我邊開車邊問我父親。
我父親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說:“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干嘛,再說,他始終是我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聽完我父親的話,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血脈親情,是永遠割舍不掉的。
正想著,車子開到了我大伯家門口,透過車窗,我看見我大伯佝僂著背,拄著拐杖站在門口張望,看到我們的車,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停下車,扶著我父親下車,我大伯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拉著我父親的手,老淚縱橫地說:“老疙瘩……。”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我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就是血脈親情,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無論曾經有多少恩怨情仇,都抵不過血濃于水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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