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軍官丁治民從戰火紛飛的大陸戰場,到遠赴美國深造,再到晚年,用自己的一生見證了時代巨變。
更讓人感慨的是,他在美國的軍校里發現,毛澤東的軍事理論被廣泛研究,而蔣介石的戰略卻幾乎無人問津。
從大陸到臺灣
丁治民出生在江蘇揚州,家里做絲綢和茶葉生意,日子不算大富大貴,但也夠他念書識字。小時候他就聰明伶俐,背詩背歷史特別溜,老師都夸他腦子好使。到了中學,日本侵華的新聞傳遍全國,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他跟同學們一起上街抗議,喊著口號,心里燃起了報國熱情。本來他成績不錯,想考大學,但家里條件有限,國家又亂成一團,他干脆投了軍,1936年考進南京的中央軍事學院。
在軍校里,丁治民學得刻苦,訓練也拼命。畢業后他當了少尉,抗日戰爭爆發就被派到湖南當排長。那時候他的任務主要是守后方、運物資,沒怎么上過前線,但也見識了戰爭的殘酷。1945年日本投降,他升了上尉,調到上海駐防。
結果沒消停多久,1946年國共內戰又打起來了,他被派到華北作戰,眼看著國民黨部隊節節敗退。1948年濟南戰役后,他的連隊幾乎全沒了,他自己也受了傷。1949年,國民黨丟了大陸,他跟著部隊撤到臺灣。
到了臺灣,丁治民被編進新的步兵團,升為少校。那會兒臺灣剛從日本手里收回,又來了這么多外省人,社會亂糟糟的。他一個大陸來的軍官,難免受排擠,日子過得挺憋屈。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美國開始加大對臺灣的援助,丁治民因為有軍校背景和高中文憑,被選派去美國學習。這趟美國之旅,不光讓他開了眼界,也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
美國軍校的震撼,毛澤東受捧,蔣介石被冷落
1952年,丁治民到了美國堪薩斯的福特萊文沃斯,進了陸軍指揮與參謀學院。這地方是美國培養軍官的頂尖學府,課程全是戰略、后勤、現代戰爭理論,硬核得很。他英語底子薄,剛開始聽課像聽天書,只能拼命學,慢慢才跟得上節奏。
在圖書館翻書時,他發現毛澤東的《論持久戰》《論聯合政府》這些著作居然被翻譯成英文,還擺在顯眼位置。課堂上,教官也經常拿國共內戰舉例子,分析共產黨怎么用游擊戰、運動戰把國民黨打得落花流水,還特別夸毛澤東的“三階段理論”——戰略防御、戰略相持、戰略反攻,說這是“以弱勝強的經典”。
再后來講朝鮮戰爭,教官又提到中國人民志愿軍怎么靠靈活戰術把美軍搞得焦頭爛額,還點了毛澤東“人民戰爭”的名。
丁治民忍不住問了一句:“蔣介石的戰略沒啥研究價值嗎?”教官隨口說:“蔣的指揮太靠美國援助,創新不夠,我們更關注成功的案例。”可對丁治民來說跟晴天霹靂似的,他頭一回覺得,自己信了半輩子的東西,咋在美國人眼里這么不值一提?
全網資料顯示,美國軍校研究毛澤東的軍事理論,跟朝鮮戰爭有直接關系。1950到1953年,志愿軍用簡陋裝備跟美軍硬碰硬,打出了名堂,美國人吃了一驚,就開始認真研究毛澤東的游擊戰和持久戰。
比如,美國海軍戰爭學院的課程把毛澤東跟孫子、克勞塞維茨放一塊兒講,分析他的“三階段戰爭”怎么影響第三世界的革命運動。西點軍校的恐怖主義研究中心也發過文章,說《論游擊戰》對現代反叛亂作戰有大用處。
反過來,蔣介石的軍事戰略在美國幾乎沒啥存在感。早些年,1939年《外交事務》雜志倒是提過蔣介石的抗戰策略,說他也有防御、游擊、反攻三階段,但后來國共內戰輸得太慘,就被當成了失敗案例,沒人愿意深挖。
丁治民在圖書館找蔣介石的軍事著作,翻來覆去也就幾本傳記,還都是講政治的,壓根沒戰術創新。毛澤東的理論因為勝利被全世界記住,蔣介石的戰略卻因為失敗被邊緣化。
丁治民在美國還參加過一次模擬演習,主題是對付“毛澤東式”的游擊戰術。美國行不光讓他學了技術,更讓他開始懷疑國民黨吹了那么多年的牛皮,到底有多少水分。
回臺灣后的覺醒
1953年,丁治民學成回臺灣,被派到臺北一所軍事學校當教官,教戰術和歷史。剛開始他還按官方教材講,吹蔣介石抗戰多牛,但學生老問“國民黨為啥輸了內戰”,他不好搪塞。后來他干脆把在美國學的拿出來,客觀講講國共雙方的戰略得失。
1960年代,臺灣經濟起來了,可政治上還是高壓,他看不慣當局打壓異見,失望越來越多。1965年,他退了役,去中學教歷史,講課時不直接批國民黨,但總引導學生想想戰略和民心的關系。
晚年丁治民寫回憶錄,把從大陸到臺灣再到美國的經歷記下來。他寫道:“在美國,我看到毛澤東的理論被敵人研究,蔣介石的名字卻沒人提。歷史只記住勝利者。”
1980年代,臺灣開始民主化,他卻對政治沒啥興趣了。1990年,他因心臟病去世,享年75歲。家人把回憶錄和一枚他珍藏的玉佩放進棺材,算是對他一生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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