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Talk君
大家好,我是talk君
2006年,一部名為《含淚活著》的紀錄片在日本上映,放映廳內泣聲一片,有人形容這是“用眼淚浸透的故事”。
這部影片的主角,是來自上海的丁尚彪:一個在日本打黑工15年的中國父親。他用半生顛沛,將女兒托舉成美國醫學博士,也改寫了一家人的命運。
影片上映后,火爆程度甚至超過了同期的好萊塢大片《阿凡達》。
時間回到1989年,35歲的丁尚彪正攥著借遍親友湊齊的42萬日元(約合2萬元人民幣),登上飛往日本的航班。
在這之前,丁尚彪是一位典型的上海底層工人,在一家食堂做炊事員,月薪僅100元。一家三口擠在逼仄的閣樓
丁尚彪與妻子女兒
“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了嗎?”丁尚彪不甘心。
而此時,正好他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日本北海道飛鳥學院阿寒分校招生。
而朋友也告訴他:“日本街上能撿到彩電”、“在日本一天就能賺1000塊錢”,那一刻,丁尚彪的世界觀被顛覆了,他賭上了全部身家,試圖通過留學改變命運。
丁尚彪和妻子咬牙借遍親友,終于湊夠了42萬日元的學費,飛向了日本。
然而,命運給了他當頭一棒。
當丁尚彪踏上這片心目中的熱土時才發現,所謂的北海道阿寒町的“飛鳥學院”,竟是廢棄礦工宿舍改造的學校,這個人口凋零的小鎮,基本見不到年輕人。
原來學校只是為了吸引外國留學生的幌子,別說撿彩電了,連破爛都撿不到。
更殘酷的是,學校扣押了學生的簽證,禁止轉學。一心要搞錢的丁尚彪,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里。
然而如果回國,他將背負巨額債務,妻女的生活會更艱難。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回去!”
丁尚彪決定前往大城市東京,哪怕打黑工,也要賺錢養家。
一周后,丁尚彪和幾名同學經過幾次的逃跑,終于扒上了去往東京的火車,從此淪為黑戶。
在東京的日子,丁尚彪經歷了他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他咬緊牙關,藏進東京的灰色地帶,白天在工廠干活、晚上到餐館洗碗、周末就去掃廁所,每天凌晨5點出門,深夜步行1小時回家,只為省下末班車費,全年無休……
為了省錢,他租了一間不到10平米的“棺材房”,天花板低到站直就能碰到頭。沒有浴室,他就用塑料袋裝滿水,扎幾個洞當淋浴頭;沒有衣柜,衣服就堆在墻角;吃飯只買超市的打折菜。
支撐他的唯一信念,就是家人的未來。
“只要能賺錢,再苦再累都值得。”
他把賺到的錢幾乎全部寄回家,自己只留最低生活費。妻子在國內省吃儉用,一半還債,一半供女兒讀書,好在女兒十分爭氣,不僅學業成績優異,還準備赴美深造。
他像一臺永不停歇的機器,就這么沒日沒夜的干了8年。這8年里,他考下5個專業技術資格證書,從當地人眼中的異鄉人,生生熬成了受人尊敬的技術工。
還清債后,丁尚彪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攢下女兒留美的學費。
1997年,丁尚彪的女兒丁晽以優異成績考入美國紐約州立大學。在飛往美國的過程中,丁晽特意選擇了能在東京轉機停留24小時的航班,只為見一眼闊別8年的爸爸。
丁尚彪激動得徹夜難眠,特意買了新衣服,早早到車站等待。8年不見,女兒已從小學女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學生。
父女倆在車站緊緊相擁,淚流滿面。
丁晽陪父親去了他第一次打工的餐廳,看著他曾經洗碗的地方,心疼得直掉淚。分別時,丁尚彪不能送女兒到機場(黑戶無法通過海關),只能在半路下車。
隔著車窗淚流滿面,女兒在車廂內崩潰大哭,這一幕被鏡頭永久定格。
5年后,丁尚彪的妻子終于在被拒簽了11此后,申請到了赴美簽證。她也和女兒一樣,選擇了能在東京轉機停留24小時的航班,只為去見一見分別13年的丈夫。
為此,妻子特意置辦了一身新衣服,燙了新發型,然而等到兩人相見的那一刻,沒有電影中的撕心裂肺,有的只是相顧無言卻淚千行。
24小時轉瞬即逝,又到了分別的時候,火車上兩人并排相坐,沉默,但都紅了眼眶,夫妻二人再一次經歷生離……
2004年,女兒從醫學院畢業,成為美國執業醫師。而丁尚彪也終于結束15年的日本黑工生涯,準備離開日本返回家鄉。
但由于是黑戶,回國之前,丁尚彪去了東京入管局自首,當工作人員得知他的故事后,向他深深鞠躬:
“您是一位偉大的父親。”
回國后,丁尚彪用攢下的錢給家里換了新房子,又買了兩套收租,留了一些錢給自己養老。
后來,華人導演張麗玲得知丁尚彪的故事后,將他寶貴的經歷記錄了下來。2006年,紀錄片《含淚活著》在日本富士電視臺黃金時段播出,在日本引起轟動。
當時的電影海報
很多人都被這個中國男人的父愛所打動,留下了眼淚。
由于反響熱烈,后來片子還被拿到日本的影院進行放映,就像開頭說的,火爆程度遠超同期的《阿凡達》。
隨著影片的下映,丁尚彪在日本的旅程正式畫上了句號,但他的奮斗還遠沒結束。
2009年,女兒結婚,丁尚彪和太太一起去美國探望,并且開始了綠卡的申請工作,后來綠卡順利審批,一家人終于在美國團聚。
在美國定居的丁尚彪并沒有準備安享晚年,而是繼續尋找工作,盡快適應美國的文化。
他先是在一家日式串燒店做廚師,后來店鋪經營不善倒閉,緊接著又去了曼哈頓的一家賓館應聘,順利入職。
2012年,丁尚彪獲得了紐約賓館業協會頒發的優秀工作獎,在這家賓館,丁尚彪一干又是10年,生生干成了賓館的三朝元老。
2020年,62歲的丁尚彪終于選擇退休,安度晚年。
丁尚彪用15年的血淚,改寫了全家人的命運。
“含淚活著,不如含淚奔跑。”這是丁尚彪用半生書寫的答案,也是一個父親留給時代的最強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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