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詠 | 文 進入5月,各地陸續發布“幼升小”“小升初”相關政策,開放報名平臺。我們注意到,在流動人口隨遷子女入學政策上,部分城市今年進一步降低了門檻。
比如無錫宣布,對持有本市居住證滿3個月及以上的未落戶人員,不設社保繳納要求,保障其子女進入公辦學校或政府全額購買學位的民辦學校、普惠性幼兒園就讀;蘇州將隨遷子女申請積分入學條件之一的連續居住時限由1年縮短到了6個月。成都將在3個區(縣)試點實施隨遷子女就學“零門檻”“隨到隨讀”“全公辦學位”的政策。浙江則提出,今年將為持有居住證的農民工隨遷子女100%提供義務教育公辦學位。
各地相繼放寬隨遷子女入學條件是政策推進的結果。經過多年的演變,中國流動人口隨遷子女義務教育政策,最終形成“兩為主(以流入地政府管理為主、以公辦學校接收為主)、兩納入(將常住人口納入區域教育發展規劃、將隨遷子女教育納入財政保障范圍)、以居住證為核心依據”的政策體系。這一政策體系的完善與落實為隨遷子女平等接受教育提供了保障。在今年的全國兩會上,教育部部長懷進鵬透露,城鎮務工隨遷子女85%都能夠進入公辦學校就讀。數字背后是無數家庭的故事,意味著孩子可以不再留守,父母妻兒得以團聚。這也是教育普惠邁出的大一步。
換個角度看,相關政策得以推動和落實,和城市之間的“搶人”大戰也不無關系。對于一個城市的外來者而言,大部分人更關心能否和本地人一樣享受優質便捷的公共服務,比如孩子的入托入學和自己的社保等問題。可以說,政策驅動和城市發展的客觀需要就這樣形成了合力。這體現了城市治理觀念的進步。
不過,現實中我們仍然會發現,一些城市“搶” 的主要是高學歷人才,為此不少城市開出了優厚的條件,并給予各類人才包括落戶在內的各種便利,這當然無可厚非。但是很顯然,能夠名列其中的人畢竟是少數。問題在于,很多城市很少考慮不在此列的大多數,更不用說在公共資源投入方面將他們納入其中,特別是在城市提供各類生活服務業的外來務工人員。這就形成了一個怪圈:城市需要這些人,但城市對他(她)們并不友好。無論這個群體自己還是他們的子女,都是城市的“邊緣人”。
近幾年,一些城市開始重視服務型人才的引進。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經濟下行壓力之下,各地都提出大力發展服務業以促消費;另一方面,城市在進入老齡化之后也有更多照護服務的需求,特別是老齡化程度比較高的城市,這樣的需求就更見緊迫。坦白說,這種“轉向”多少有些功利色彩——遷徙自由是人的權利,城市本不應該厚此薄彼,甚至給一部分人打上“低端人口”的標簽,試圖拒之于門外。即使如此,我們仍然樂見改變的發生。我們以為,今天的城市主政者應該像重視自己眼中的“高端”人才一樣重視這部分人的訴求,提供便利讓他們更好地融入城市。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城市落地生根的過程,就是他們貢獻于城市的過程,也是城市生長的過程。
事實上,一座富有活力的城市必然是有包容性的,無論身份職業或財富多寡,都能夠在城市里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間,并享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們共同構成了一座城市的完整生態和勃勃生機。當我們討論促消費的時候應該明確:消費能力的提升依賴于城市的勃勃生機,新消費場景的涌現也離不開這樣的生態和土壤。
一些城市擔心,給予外來人口平等的公共服務,增加公共服務需要人力和財力投入,本地居民也有可能因為資源被分享而產生不滿。我們理解,這是以靜態而非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一座著眼長遠的城市,是懂得投資于人的。城市與人,從來都是相互依存、彼此成就的共生關系。人是城市的核心資源,人向哪里流動,哪里就有活水源頭,奔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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