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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軍的四大野戰軍中,華野的指揮系統,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我軍的指揮系統,一般是雙元制,即司令和政委分別擔任最高軍政首長,戰爭時期為了統一領導,有時會出現軍政一肩挑。
如解放戰爭時期,最強的東野就是讓林將司令、政委、局書記一肩挑;西野則是由彭老總負責軍政一肩挑。
中野采用是的雙元制,劉帥和小平分別負責軍政,但小平掌握決策的最后拍板權,是強勢的大政委。
華野則比較復雜,出現了罕見的三元系統:胖帥、粟裕、譚老板三頭指揮。
這種特殊模式的出現,自然是特殊環境導致的。
1946年全面內戰爆發后,我黨在華東地區有兩支主力部隊。
一支為山東野戰軍(胖帥任司令員兼政委,主要活動于山東);
一支為華中野戰軍(粟裕任司令員,譚老板任政委,主要活動于蘇中、蘇北)。
兩支軍隊原本各自為戰,但隨著國民黨軍重點進攻山東解放區,華東戰場是國共交鋒最激烈的地區之一。
國民黨軍投入了五大主力中的三個(整編74師、第5軍、第18軍),華野面臨的作戰壓力極大。
(插播:白崇禧對此堅決反對,認為老蔣是發神經,決定國共命運的關鍵戰場是東北,沒必要把主力耗在華東,老蔣當然不聽他的)
為了應對強敵,中央軍委決定整合力量,于1947年1月將山東和華中兩個野戰軍,合并為華東野戰軍。
華野成立后,胖帥職務上也是軍政一肩挑,同時擔任司令員與政委。
他原本就是山東野戰軍的最高領導,資歷深厚,且長期擔任新四軍軍長、華東軍區司令員,在黨政軍系統威望極高。
粟裕則是華中野戰軍的核心指揮員,在蘇中戰役中七戰七捷,展現出卓越的軍事才能,因此合并后擔任副司令。
但在實際指揮上,胖帥則基本交權給粟裕,政務相關工作則交給副政委譚老板。
這里面有個關鍵原因,就是泗縣戰役,充分暴露出胖帥的軍事指揮能力。
當時山東野戰軍和華中野戰軍尚未合并,但胖帥的資歷擺在那里,自然是華中野戰軍打配合。
粟裕已成功拿下兩淮,按之前的作戰計劃,胖帥應當迅速率領主力南下攻占泗縣,兩支軍隊相互配合,吃掉桂系的主力部隊。
可胖帥動員了22個團,去攻打桂系僅有2個團駐守的泗縣,非但沒能拿下陣地,反而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從事后的分析來看,胖帥至少犯了輕敵的錯誤,給敵人很大的可乘之機。
我軍歷來堅持集中優勢兵力,攻擊敵方弱點的戰略原則,但胖帥派去的22個團,有16個團負責阻擊可能的援軍。
國民黨的援軍究竟在哪,別說我方不知道,連老蔣自己也不知道。
但我軍主力已經都去那邊了,實際參與攻打泗縣的只有6個團,而且防守的兩個團其實并不弱。
這種安排遭到了華中局的質疑,但胖帥堅持自己的決定,認為自己必定會取得勝利。
中央軍委也注意到了泗縣方面的形勢,特意發電報提醒胖帥,不要急于行動。
胖帥認為六打二是穩贏局,但……但是,歷史就是歷史,講多了沒意思,鬧不好文章還被和諧。
戰役結束后,曾山、鄧子恢和張鼎丞等指戰員,聯名向中央軍委發送電報,深入分析了此次戰役失利的原因。
他們對胖帥的指揮能力做了深刻評價,并建議兩軍合并后,由粟裕負責全面軍事指揮。
粟裕是軍事奇才,精于戰役指揮,尤其擅長大規模運動戰和殲滅戰。
在宿北戰役、魯南戰役、孟良崮戰役、豫東戰役、淮海戰役等一系列關鍵戰役中,粟裕的戰術決策,起到了很大作用。
但粟裕資歷較淺,抗戰初期僅是支隊級干部,而胖帥早在井岡山時期,就已經是高級將領。
如果完全由粟裕統率華野,顯然難以服眾,陳參座、許世友、宋時輪等將領,和粟裕會有一個漫長的磨合期。
而戰機稍縱即逝,顯然不允許出現磨合期,因此必須由胖帥來壓軸。
胖帥是政治型統帥,擅長統戰、黨政建設和部隊思想工作,在協調各方關系(如與地方黨組織、民兵、后勤系統)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的資歷和威望,也足夠鎮住華野內部的各路將領,確保部隊的高度統一。
隨著華野戰績越來越好,中央曾要求胖帥離開華野,由粟裕放手單飛。
考慮到黨政制衡的原則,中央要求粟裕擔任司令員,譚老板接任政委。
可粟裕由于資歷和其他原因,在指揮執行上離不開胖帥的支持,急忙拍電報給中央,強調“華野不能沒有陳老總”。
于是胖帥繼續擔任華野司令員兼政委,粟裕任代司令員兼代政委(實際是司令員),譚老板任副政委(實際是政委)。
按說最合適的安排,應該是粟裕負責指揮,胖帥負責政工。
但前文已經講過,胖帥資歷實在太高,不便直接給粟裕打配合,只能引入譚老板進行相關工作。
最終華野出現了“胖帥負責壓陣,粟裕負責指揮,老譚負責政工”的三元指揮系統。
譚老板也因此進入了淮海戰役總前委,給自己的軍旅生涯上,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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