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口笑

自貢和平解放，有三位不是中共黨員的人起了重要作用，他們冒著風險，配合中共地下黨，與國民黨特務反動派作斗爭。他們游走在地下黨、民盟、自貢市政府之間，穿針引線；與國民黨反動派作斗爭，為自貢和平解放做出了貢獻。這三位就是甘績丕（解放后，任自貢市副市長，1951年7月，調任川南行署糧食局副局長，宜賓地區專員公署副專員）、徐至誠（解放后擔任自貢市政協副秘書長）、楊續云（解放后任川南行署交通廳副廳長，四川省政協副秘書長，四川省人民政府參事）。

自貢街道一角

機會來了，甘績丕就任自貢市長

1949年5月，四川省政府委任中國民主同盟秘密盟員甘績丕為自貢市市長。民盟四川省組織負責人張志和認為這極利于自貢和平解放，積極支持甘績丕赴任。

甘績丕，中國民盟會員，國民黨陸軍軍需監、陸軍少將；1936年任國民黨四川省善后督辦公署副處長；1942年兼任國民黨主辦的《華西日報》社社長，甘績丕對國民黨積極反共、排斥異己多有不滿，1944年底，由羅忠信、楊伯愷介紹，甘績丕秘密加入中國民主同盟。甘績丕主持的《華西日報》（國民黨四川省機關報）常與政府唱反調，反對蔣介石的獨裁統治，1945年4月，蔣介石親自出面逼迫潘文華（時任國民黨第56軍軍長、國民政府川黔湘鄂邊區綏靖公署主任。《華西日報》社董事長），改組了《華西日報》，并撤銷了甘績丕任的社長職務。1947年，甘績丕改任國民政府川康綏靖公署第四處處長、1947年10月，中國民主同盟被國民政府定性為非法組織，而轉入地下。1948年3月。甘績丕任國民黨四川田賦糧食管理處副處長。1949年5月四川省政府委任甘績丕為自貢市市長。

自貢市國民政府

甘績丕到自貢后，十分講究斗爭方法，沉著應對，一方面注意保護進步勢力，積極爭取中間勢力，一方面同反動勢力進行巧妙的斗爭。

1949年7月，在共產黨的策動下，自貢市蜀光中學師生舉行了“反饑餓”的斗爭，他們上街游行，國民黨中統特務曾稚松、王績良排除偵緝隊的特務參雜其中，在掌握了情況之后，王績良準備逮捕80多名進步師生。甘績丕用緩兵之計，制止了逮捕80多名進步師生的行動；用折衷的辦法，處理了蜀光中學校董會拖欠教職工工資和提高學費等問題；用強硬的態度，抵制了大鹽商們集體倒賬，并采取貸款辦法，維持生產和職工生活。

1949年7月下旬，國民政府財政部下達各地提高鎳幣面值的命令，引起各地的不滿，命令下達到自貢后，自貢各界人士強烈不滿，甘績丕以市政府的名義，公開反對財政部提高鎳幣面值，并組織人員在街上鳴鑼宣布停止執行。穩定局面，幾天之后，國民黨當局電令取消原令。甘績丕在共產黨的配合下、在四川民盟組織的支持下，僅用3個月時間控制了鹽都局勢。

肩負重任，記者徐至誠去自貢

徐至誠，中國民主同盟會會員、愛國新聞記者。因為追求《華西日報》宣揚民主自由的進步思想，他在1943年加入到了《華西日報》的采編工作中。與時任《華西日報》社長的甘績丕相處密切。

解放前夕，徐至誠，在四川民主同盟會負責成都工運和學生運動，組織市民和學生參加中共提出“反饑餓、反內戰、反迫害”活動，引起國民黨特別的注意，國民黨特務對徐至誠進行監視，隨時又暴露的危險。為了防止反動派的抓捕，民盟地下省委要求立即轉移出成都。在這個關鍵時刻。徐至誠接受了一項光榮而神圣的使命。

1949年8月，四川省民盟張志和、吳漢家同志等人研究決定，派遣徐至誠，到自貢協助其做好迎接和平解放的前期工作，并帶去民盟四川省組織關于“響應中共的號召，保護好自貢鹽場和人民生命財產、保護好公共財物和機關檔案、掩護好地下共產黨員和盟員”的指示。

隨即徐至誠來到自貢，與市長甘績丕接上頭，甘很高興對我說：你來了，又多了一個助手。徐至誠傳達了省民盟的決定和中共四川省委的要求，甘績丕非常高興。為了方便徐至誠的工作，甘績丕認為，徐至誠必須有一個合法身份，于是，兩人商議，甘委任徐至誠為市政府視察員，派駐市府財政科“監察”全市稅收工作。為了方便徐至誠工作，甘績丕以市長的名義寫了一個手令給徐至誠，其原文為“派本府視察徐至誠明密考直全市各項政務，如遇阻礙，準予憑令指派軍警及保甲人員協助”。此后，徐至誠以合法公職身份在自貢開展各項工作。

三人聯手，控制反動武裝

為了阻止解放軍，國民黨、民社黨、青年黨三個反動黨派的頭目在自貢召開“三黨聯系會”，秘密商議“戡亂應變”計劃；中統特務打算組織土匪武裝“武工隊”，企圖以打游擊的形式，抵抗人民解放軍，擾亂社會治安；軍統特務則計劃用黃色炸藥炸毀鹽業生產設備和把炸彈投入井腔。企圖以打此抵抗人民解放軍，擾亂社會治安；軍統則計劃炸毀鹽業生產設備，不僅如此，特務組織還繪制了一張破壞圖，計劃對自貢的街道、井灶進行毀滅性破壞：還把自貢工業專科學校及蜀光、旭川中學的進步教師、學生列入黑名單，準備進行屠殺。一時間，自貢市一片白色恐怖。

當時的自貢，還有幾支武裝力量：一是以市參議長李秉熙、市警察局局長呂尚功、國民黨市黨部書記長眭光祿等為首的軍統特務；二是以“清共委員會”負責人喻若文、郭劍虹等為頭目的中統特務。這兩個系統的特務多達數百人，持有手槍二百多支，遍布自貢各階層之中。而軍統控制的另一特務組織——市警察局，是一支擁有舊式步槍數百支的反動武裝。同時，自貢市還有三支由鹽警、自衛常備大隊和偵緝隊組成的地方武裝力量。這些武裝力量中鹽警武裝共有十二個中隊，裝備比較新，但不帶特務色彩；自衛常備大隊是純地方性的，而偵緝隊成員則全是屬于袍哥組織孝義會的。……由于敵人反動宣傳的影響，鹽商和市民心存惶恐。

面對著各種復雜的社會局勢，為了保證自貢的和平解放，按照中共川西邊臨時工委的指示，10月上旬，中共川西邊臨時工委派共產黨員唐星平來到自貢，專程商談自貢解放事宜。

唐星平來到自貢后，通過徐至誠，向甘績丕交代了和平解放自貢的5項任務：一、要堅決保護自貢市鹽場的生產設備，使不遭受國民黨軍警的破壞；二、要切實掌握地方武裝，不讓國民黨將地方武裝力量拖走；三、要切實保障地方治安秩序，不使遭到擾亂和破壞；四、要廣泛宣傳中共寬大政策和城市政策，使自貢偽機關法團人員和部分不明真相的人不致逃跑；五、要釋放政治犯，使不遭受國民黨特務的殺害。

此前，中共川西邊臨時工委與國民黨敘瀘警備司令部自貢警備分區副司令楊續云，在成都先后密談3次。

楊續云何許人？楊續云，國民黨陸軍少將，陸軍大學特別班第5期畢業。曾任中央軍校成都分校教官，抗戰爆發后任第72軍少將代參謀長、第44軍150師450旅旅長，出川參加抗戰，1942年夏任國民黨第56軍參謀長，1947年任國政府發武漢行營少將高參，并兼任漢宜江防指揮部副指揮官，1948年任華中剿匪總部高參，1949年2月，經中國人民解放軍策反，他辭去華中剿匪總部少將高參，回到自貢。1949年10月任國民黨敘瀘警備司令部自貢警備分區副司令。

甘績丕利用市長身份，策反擁有上千人的鹽警部隊，并交由自貢警備司令部楊續云直接指揮，利用他們的力量來保護鹽業設備。1949年的11月24日，甘績丕在炎帝宮召開有200余人參加的鹽工代表大會，號召鹽工“保護鹽場生產設備，嚴防壞人破壞活動”，要工人們認識到井灶是自己的衣食地，必須組織自己的力量加以保護，工人代表立即響應說：“鹽場是我們的命根子，我們要督死保衛好鹽場，決不允許破壞”。由于得到了群眾的支持，增強了我們搞好迎接解放工作的信心。地下黨也借機組織了工人護場隊。。

在中共黨員唐星平同志離開這里以后，甘績丕、徐至誠在人民群眾中較為廣泛地進行了宣傳教育了中共的政策，在國民黨的黨、政、軍、特人員中也進行了不少策反的工作。甘績丕曾在富昌美鹽號對地方各界中的一些上層人士，如李鶴蕃、劉濟周等，一再提到保護鹽場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促使大家提高警惕，希望他們齊心協力把鹽場保護好。徐至誠也借到大墳堡、貢井等區視察稅收之便，也曾向地方紳士宣傳要保護鹽場設備的重要性。

11月26日，甘績丕在市政府召開公職人員會議，要求職員們要注意保存檔案，他嚴令：不許把文件損壞、燒毀、抽掉，就是抽走一件都不行，如有損壞由各科科長負直接責任。偽市府文書的陳學培（解放后留用），后來回憶說“由于我們執行了甘市長這一指示，才把檔案全部保存下來，解放時順利進行了移交”。

與此同時，甘績丕根據中共提出的“五項指示”的要求，下令將特務機關禁閉獄中的政治犯李亮群、王堯典釋放出來。并一再抵制特務機關逮捕學生的要求。

1949年12月4日，國民黨常備大隊長李任堅、偽國大代表曾稚松、中統特務王績良、郭劍虹以及朱壽庭及其率領的偵緝隊人員二、三十人集中駐在市銀行樓上開會，具體商議逃往雷（波）、馬（邊）、屏（山）去打游擊的事項。

4日晚上，徐至誠去找楊續云，路上巧遇偵緝隊幾個隊員，徐至誠便因勢利導，勸說他們不要逃跑。幾名偵緝員本來也不愿意上山打游擊，經徐至誠勸說和分析解放軍政策，偵緝隊答應投誠。并將打游擊之事和盤托出，徐至誠立即將此事告知了甘市長，并轉達給地下黨。及時做了防范措施。

根據中共和民盟方面的安排，國民黨鹽警大隊長和國民黨自衛總隊是爭取的對象，于是，甘績丕、楊續云、徐至誠、去找鹽警大隊長程正煜、自衛總隊副總隊長孫爾嘉，勸說他們投誠，并保證他們的人生安全。甘績丕、楊續云、徐至誠等人對他們說：只要放下武器，真心實意投向人民，共產黨的政策就是寬大。至此，國民黨鹽警大隊長和國民黨自衛總隊基本上被控制。

后來在解放軍進城的頭天晚上，國民黨常備大隊（后改名保警大隊）和警察部隊都有些士兵惶恐不安，他們私自議論說：“共軍來了，我們該怎么辦呢？”徐至誠對他們說：“甘市長和楊副司令命令你們：將槍倒背，不作抵抗，解放軍來了，就說我們是奉命來歡迎解放軍入城的。放心吧，有我們給你們作證。”

徐至誠機智控制流亡的綦江“忠義軍”部隊

12月4日傍晚，徐至誠正準備離開市政府辦公室，門被撞開，一位工作人員氣喘吁吁地說，綦江的國民黨書記長劉孟佳帶著綦江”忠義軍“部隊來了。要求見甘市長。徐至誠一聽，急忙問道：”來了多少人？“，工作人員說，應該有幾百號人，政府門口黑壓壓一片。

這還了得！這股國民黨兵，要是在自貢燒殺搶，還不亂報了套。于是，徐至誠立即聯系甘績丕，但甘外出有事，于是，甘績丕立即去見劉孟佳，必須穩住這支部隊。

原來，綦江已經被解放軍攻破，國民黨代理書記長兼偽參議會副長劉孟加，率領綦江“忠義軍”從綦江逃到自貢。這支“忠義軍”，是由原交警總隊第五總隊第三大隊為基礎改編的部隊。雙方一見面，劉孟加就提出要見甘市長，徐至誠告訴劉孟加，甘市長因故已離開市政府，他已經委托自己全權接待。無法見到甘績丕，劉孟加顯得十分焦急，于是，徐至誠，劉書記長，甘市長已經交待過我，要妥善安置你們，放心吧。

劉孟加見無法見到甘績丕，就想把部隊帶到成都。徐至誠說，”劉書記長，你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市區各處已開始緊急戒嚴，周邊各縣，也都戒嚴了，眼下，任何部隊都撤不出去了。“

劉孟加問徐至誠說，那我們咋辦？徐至誠說，我再給你找個大院子，你們先暫時安置下來，兄弟們肯定也累了。先歇歇腳再說吧。劉孟加說，那好吧，有勞了！

于是，徐至誠在自流井濱江路找了一個大院子，將劉孟加的幾百人的隊伍安置了下來。一切安置妥當，徐至誠要劉孟加下令部隊在院子里不要外出。理由是，市區已經戒嚴，他們的人不熟悉情況，也沒有通行證，容易與自貢各部隊擦搶走火，徐至誠假稱共產黨的偵察部隊已化妝進城，我們的人不熟悉你們的人，容易被當成共產黨的偵察人員。造成誤會。

一切安排妥當，徐至誠叫楊續云派警備部隊，以保護為名，將院子圍住。直到后來解放軍進城，解放軍第十軍二八師順利地將他們繳了械。除分隊長以上的軍官集中起來學習外，其余士兵則分別編入二八師所屬的八二、八三、八四的三個團去了。

保護鹽場，維持社會治安

為了維護社會治安，防止破壞鹽場，抓牢地方武裝力量。甘績丕決定成立“自貢市軍警聯合辦事處”，并以市長身份兼任了自貢市軍警聯合辦事處主任。

甘績丕擔任辦事處主任后，國民黨常備大隊隊長李任堅準備潛逃，向甘績丕提出辭職，甘績丕為防止其拖走隊伍，也就批準了他辭去大隊長的職務，以副大隊長楊林取而代之，并在警察局調來部分槍支，以充實其武力。甘績丕交給他們的任務是：維持好地方秩序，防止潰兵、流氓進行破壞和搶劫。

為保護鹽場，甘績丕、徐至誠多次與偽川康鹽務管理局鈕建霞、副局長陳宗博、鹽警大隊長程正煜進行聯系，反復協商保護自貢鹽場安全，維持好地方治安的措施，希望他們竭力合作，共同負起這個責任。

自貢鹽場一角

4日晚上，甘績丕、徐至誠將常備大隊集中駐在公園，并商得鹽局鈕建霞、陳宗博支持，將鹽警部隊駐在北院，控制著高地，以保衛市區安全。當時，自貢境內，有隨湖南、貴州兩省解放而撤退到四川的鹽警部隊，他們原本準備撤退到云南。甘績丕得知此事后，就盡力勸阻留在自貢。后來，他們在維護治安，保衛自貢鹽場方面作出了一定貢獻。

在基本控制住局面的基礎上，甘績丕于1949年11月份在公園，用自貢市政府名義，召開了一次加強治安工作的會議。會議的目的，是在加強治安工作的名義下，研究如何防止濫兵、流氓趁機擾亂，維護好地方秩序。出席會議的有當時的主任秘書楊大倫和各科室負責人，會上討論了關于防止土匪、流氓擾亂治安對國民黨散兵、游勇加強監視；對國民黨撤退下來的軍隊設站供應糧草，不準擾亂社會秩序。各區治安交由各區區長負責維持，不準出事。為了保持通訊聯絡的暢通，甘績丕命令本市電話管理所所長曾祥開，管理好市內電話，保持與各區的聯系。

當貴陽解放后，國民黨反動派更加恐慌，國民黨第七十二軍加緊布防，要在瀘州進行頑抗。駐在自貢的七十二軍部隊，并打算在自貢街上由土地祠至王爺廟設置鐵絲網，妄圖與解放軍對抗（后來沒有實行）。當解放軍過了瀘州時，市內又傳來消息說，“卿云燦要組織部隊與共軍決戰”。

卿云燦何許人？，卿云燦四川威遠人。出生于1908年（清光緒三十四年）。黃埔陸軍軍官學校第五期步科、廣東航空學校第六期、南京陸軍大學特別班第六期畢業。任第四十軍司令部作戰科科長，警衛團團長，第七十四軍參謀處長。1943年12月陸軍大學特別班畢業，任第七十四軍參謀長。1946年起任第三三五師師長，第四十四軍一六二師師長，第二十二兵團第七十二軍副軍長兼敘瀘警備副司令等職，1949年12月被國防部電令任第七十二軍軍長。

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甘績丕當即去到警備部勸阻卿云燦，說：“要顧全地方和老百姓，你我都是四川人，川南是我們家鄉，為保全鹽場，使老百姓免遭涂炭，絕不能在鹽場對解放軍進行作戰”。

同時由于楊續云也對卿云燦進行了工作。卿最后答復說：“我是威遠人，應使富（順）、榮（縣）、威（遠）幾縣不受戰爭痛苦。”卿云燦于4日下午6時許帶著他的部隊和司令部的官兵最后撤離自貢。自貢市終于免受戰爭的損失。（后來，12月11日隨郭汝瑰起義。后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十八軍進藏軍事研究組組長，昌都地區農牧處處長。1955年定居重慶，任重慶市政府參事室參事，市政協委員，四川省政協委員，四川省黃埔軍校同學會顧問等。）

果斷處置，迎接解放軍進城

1949年12月3日，解放軍解放納溪、合江、瀘州的消息傳到自貢后，自貢各界一片慌亂。而一些守城部隊也開始蠢蠢欲動，有的想逃走，有的妄圖抵抗。

為了穩住局勢，甘績丕前往警備司令部，反復說明不要抵抗，要保護老百姓，顧全鹽場，并與軍方取得一致的意見。4日午后5時，解放軍到達富順縣的鄧關。徐至誠回憶，當時解放軍抵達鄧關時，可以說自貢的和平解放就萬事俱備，只等解放軍進城了。

解放軍自貢軍管會公告

在接到解放軍28師參謀長劉明鑒打來的電話后，甘績丕與國民黨當局警備司令部楊續云副司令決定，派徐至誠作為代表迎接解放軍。

徐至誠回憶，12月4日晚上，聽說解放軍已經過了沿灘，次日凌晨零點30分，徐至誠一口氣跑到市郊東興寺，遠遠望去解放軍隊伍已依稀可見。可能是為了進行“火力偵察”，解放軍放了幾十槍，不知情況的鹽警隊隨即也開槍還擊。

自貢學生歡迎解放軍

情況緊急，如不及時制止的話，雙方極有可能打起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徐至誠跑到兩軍之間高聲大喊：“我代表甘市長來歡迎人民解放軍，請速派出代表與我接頭。”喊話之后，徐至誠同時又大聲阻止鹽警隊開槍，連說“都是自己人，不要打！不要打！”最終，雙方的槍聲停歇了。

在向鹽警部隊傳達了甘績丕市長“將槍倒掛肩上，不準抵抗，歡迎解放軍入城”的命令后，徐至誠與解放軍十軍二十八師王指導員、二十八師宣傳科長田海和大川一大隊八二分隊政治委員秦之光等接上頭。

82團分兵兩路，一路跟著徐至誠、中共地下黨員王作賓經洋灰橋（現解放橋）進入市區，一路由地下黨員王用光引領經鹽馬路（現匯東路）向貢井進軍，目標榮縣城。兩路約定，若第一路遭遇抵抗，第二路立即搶占釜溪河南岸山頭，控制制高點，配合第一路作戰。

解放軍進入自流井

這是一個令人激動的時刻。1949年12月5日凌晨1時，徐至誠見證了千年鹽都的重要變遷。在洋灰橋進城的濱江路上，解放軍向空中打出了幾發耀眼奪目的信號彈。徐至誠在回憶中寫道：這表明黑夜過去了，黎明已經到來，從此自貢人民當家做主了，千年古老的鹽都得到新生。

當天凌晨2時，在徐至誠帶領下，秦之光、田海等解放軍代表抵達市政府（西秦會館）。甘績丕、楊續云和市參議會參議長李秉熙、市商會會長侯性涵、地方法院院長丁德立等20余人迎接解放軍代表。解放軍代表抵達自貢市政府大樓。甘績丕和市參議會參議長李秉熙、市商會會長侯性涵、地方法院院長丁德立等20余人，在市政府歡迎解放軍。甘市長同解放軍先頭部隊首長會見后，即率領全市軍警及政府各機關2700余人宣布自貢市起義。

解放軍進自貢

在自貢解放后的第三天，敵軍因不知道本市已經解放了，還有國民黨殘余部隊撤退至本市大山鋪，我從自貢市電話管理所得到這個消息，就迅速報告了解放軍二八師，該部就立即派田海同志率部隊前往追擊，將敵軍全部繳械了。

《進步日報》刊登的自貢解放新聞

為了便于大軍過境，以支援前線，徐至誠帶領原市府人員每天為解放軍找駐地、借床鋪、辦理糧草等補給，努力不懈地忙了半個多月，共計供應了大米七十余萬斤，柴二十八萬余斤，草一拾萬余斤。為了救治前線下來的傷員，市政府成立了一個為傷員服務的機構，由楊續云任隊長，我任交際股長，還有原市府一些人員參加工作。仁濟醫院半夜打電話徐至誠，要借被蓋，徐至誠在兩天內發動群眾借到棉被數十床，木床三百張。并于1949年12月24日在軍管會領導和支持下，我們發動各人民團體和五個中學的學生代表一百余人，攜帶糖果和雞蛋對自流井仁濟醫院、市立醫院、鹽區醫院的四百余傷員進行了殷勤慰問。

成都日報刊登的自貢解放消息

《淮海報》刊登的自貢解放消息

1949年12月16日中國人民解放軍自貢市軍管會在公園召開了一個自貢市軍民聯歡會，甘績丕、楊續云、徐至誠擔任籌備委員，這是剛解放后空前的一個盛會，參加的人民群眾和學生約兩萬余人，軍管會負責同志參加了大會，解放軍第二野戰軍第十軍政委兼自貢市軍管會主任王維綱主任還講了話。

小貼士：作者：張口笑，男，出生于四川自貢，四川省青少年作家協會會員、省青少年文學藝術界聯合會會員。現為成都金牛區實外高級中學學生，酷愛文學和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