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她什么都沒問。
望著她呆滯的眼神,楚鈞行繼續(xù)開口:“今日有些晚了,明日我再請御醫(yī)過來。”
夏若雪垂眸,淡淡道:“不用請御醫(yī)了,結果都一樣。”
楚鈞行以為她是在為看不見煩心,拉著她的手輕聲安慰。
“別憂心,我會為你尋遍天下名醫(yī),就算治不好,我也可以當你一輩子的眼睛。”
夏若雪不想再多言,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楚鈞行溫柔一笑:“明日是嫂嫂生辰,我打算為她辦個生辰宴,我們一起為她慶祝。”
夏若雪委婉拒絕:“明日我想……”
“阿雪,嫂嫂因兄長離世難免傷心,都是一家人你要多照顧她。”
夏若雪心底一陣自嘲。
楚鈞行和沈清兒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但她不是。
看著他蹙起的眉,她再次慶幸離開楚鈞行是個正確的決定。
翌日,沈清兒的生辰宴。
因楚寒玨新喪,諸事從簡,席上唯夏若雪、楚鈞行與沈清兒三人對坐。
“鈞行,阿雪,謝謝你們還記得我的生辰。”“阮娘,我已經(jīng)開始期待我們接下來的日子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清脆的駝鈴聲。
一隊商隊踏著夕陽余暉而來,領隊男子勒住韁繩,腰間玄鐵彎刀折射出冷光。
“可是中原人?”
夏若雪仰眼望去,見那領隊眼睫如蝶翼低垂,深目高鼻輪廓凌厲,偏生薄唇噙著抹散漫笑意。
他墨發(fā)飛揚,暗紋披風獵獵作響,周身裹著西域獨有的野性。
但除了野性,還有一股不出來的貴氣,教人挪不開眼。
阮娘攥緊腰間短刃,警惕地躲在夏若雪身后,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夏若雪強壓下心頭不安,攥著韁繩的指尖發(fā)白,硬著頭皮應了一聲:“是。”
裴靳沙抬手遮擋刺眼的日光,深目微瞇,眼尾在陽光下拉出凌厲的弧度。
他打量著眼前兩個單薄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跟著我們的商隊一塊入內(nèi)吧,你們應該沒有通關文牒。” 待筵席散去,暮色已漫過雕花窗欞。
裴勒沙提著鎏金燈籠在前引路,月白色長袍掠過青石階,帶起細碎的風鈴聲。
夏若雪望著他挺拔的背影,突然輕聲喚道:“裴勒沙。”
待對方轉(zhuǎn)身,她的聲音裹著晚風,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謝謝你。”
裴勒沙手中的燈籠驟然停在半空,燭火在燈罩里輕輕搖晃。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夏若雪低垂的眉眼上:“為何什么說這些?”
月光順著她鬢角的碎發(fā)流淌,夏若雪緩緩抬起頭,眼中波光比星辰更亮。
她一字一頓,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自記事起,我從未嘗過父母之愛是什么滋味。可今日與王上王妃同桌而食,看他們?yōu)槲姨聿恕⒙犓麄冮e話家常……”
她忽然笑了,睫毛卻凝著層水光。
“明明不是上元節(jié),我卻頭一回知道,被人當作家人牽掛,原來是這般溫暖。”
裴勒沙看著她笑,也跟著笑,但也沒忘了替她抹去眼角的淚。
“以后我經(jīng)常帶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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