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虎與馴獸師”鬧分歧,這場生存法則又當由誰來定義?
普京與卡德羅夫,從外界戲謔的“父子情”到如今令人猜測的“不歡而散”,為何說,二人或許分道揚鑣且卡德羅夫或難有體面結局?
“普京迷弟”
卡德羅夫的“健康問題”實際并非此時才引起外界好奇,只是如今傳出卡德羅夫以“健康問題”為由突然移交權力,這接班人是誰?也怕是一場“來自克里姆林宮與格羅茲尼的暗戰”。
卡德羅夫家族與普京的關系始于第二次車臣戰爭。
2007年,普京力排眾議,將年僅30歲的卡德羅夫推上車臣總統之位,延續了其父艾哈邁德·卡德羅夫的政治遺產。
而這種扶持背后是俄羅斯中央對車臣“以車治車”的戰略,以通過本土代理人維持穩定,避免直接軍事介入的高成本。
也是由此,普京自此成為卡德羅夫的“偶像”。將普京肖像懸掛在車臣學校與清真寺,甚至公開宣稱“愿為普京而死”。
不過,表面上看,卡德羅夫是普京的“狂熱迷弟”,從辦公室擺普京雕像、稱愿為其赴死、到社交媒體花式表白。但這種忠誠的本質是卻是一場“以資源換穩定”的政治交易。
簡單來說,車臣對普京的效忠絕非源于文化認同,而是血腥歷史與利益交換的結果。兩次車臣戰爭中,俄羅斯以鐵腕鎮壓獨立勢力,且車臣同俄羅斯的關系,是完全建立在普京的絕對權威之上。
一如老卡德羅夫曾在第一次車臣戰爭中倒戈俄羅斯。
當然,俄羅斯也給予了車臣“極大的權力”。
2000年之后,車臣的社會結構發生深刻變化,傳統部落長老制度讓位于卡德羅夫家族的“家天下”。也使得年輕一代車臣人在戰爭廢墟里成長,對獨立充滿恐懼,轉而對莫斯科的“溫和統治”選擇接受。
而卡德羅夫利用宗教、民族、家族三重紐帶,將權力牢牢抓在手里。那普京則把車臣視為展示“強人政治”的樣板:只要你效忠,莫斯科就不會干涉你的內部事務。
而普京要的便是車臣的“忠誠”。雖然是“以忠換利”。
但車臣每年從俄聯邦獲得超600億盧布補貼,并享有高度自治權,包括保留2萬人的私人武裝。
不過,以利益換忠心,確保車臣的“絕對忠誠”,看起來是“互利共生”,但這天平終歸有傾斜的一天。
裂痕顯現,局勢變了
俄烏沖突初期,卡德羅夫高調宣稱“三天拿下基輔”,但其部隊實戰表現拉胯,更是被諷為“TikTok軍隊”。
更致命的是,當普京釋放停火信號時,卡德羅夫竟公開唱反調:“談判是軟弱的體現”。
而這種分歧暴露了雙方利益沖突,普京需盡快結束戰爭以穩定國內,而卡德羅夫卻需延長沖突維持自身價值。
當然,事情遠非如此簡單。
車臣的“軍閥化”已威脅到俄羅斯中央權威。卡德羅夫擁有數萬私人武裝,甚至叫囂“克宮下令就能打下烏克蘭”。這種“功高震主”的姿態,顯然觸碰了普京的底線。
且在2023年瓦格納集團叛亂期間,卡德羅夫雖迅速表態支持普京,卻意外暴露了車臣武裝與俄正規軍的潛在競爭。
也是由此,使得莫斯科對非正規武裝的戒心加劇。
加上俄烏局勢導致俄羅斯國家財政緊張,莫斯科開始削減對地方的財政轉移,車臣的“小金庫”也受到波及。與此同時,俄國內民族主義情緒高漲,“為何要給車臣那么多錢”成為網絡熱議話題。
車臣同俄羅斯“互利共生”的關系已經開始備受質疑,當然這其二也在于卡德羅夫因健康危機而推選的“接班人”。
卡德羅夫健康問題并非是一天兩天。今年2月,卡德羅夫公開表示,自己的兒子亞當·卡德羅夫將來有能力“繼承家業”。
而亞當年僅16歲,便已被父親推上了政治舞臺,多次現身官方活動。2023年秋天,亞當更是因“懲戒”一名涉嫌焚燒古蘭經的囚犯而被父親大肆宣傳,試圖樹立其“正義鐵腕”的形象。
但莫斯科并不買賬。
而后今年年初傳出卡德羅夫再次提議由17歲的幼子亞當接任,卻是被看作觸碰了克宮底線。
從法律上說,車臣憲法規定領導人須年滿30歲,而亞當年齡不符,從履歷上看,亞當更是缺乏政治根基。
此時便已埋下“雙方不歡而散”的情緒點,卡德羅夫力推兒子亞當,莫斯科看重51歲的阿勞迪諾夫,顯然這場車臣同俄羅斯的權力博弈,怕是要抬上臺面。
而卡德羅夫力極力推出亞當一方面有其健康惡化的緣故,畢竟傳出卡德羅夫因腎病需頻繁透析也不止一次,自然迫使他加速布局“后事”。
而這另外的關鍵,或是卡德羅夫正試圖效仿父親當年的權力交接,將車臣變為“家族封地”。
實際上原因也很簡單,只有家族接班,才能保證既得利益不被清算。
2004年以來,卡德羅夫家族在車臣建立起“準封建”格局,一度掌控經濟、司法、宗教等方方面面,任何外來者執政,都可能對“舊賬”翻舊賬。卡德羅夫本人在多次采訪中也承認:“只有親人最可信。”
但這樣的“國中之國”,若車臣當真成為世襲領地,未來可能重演分離主義危機,更不必說此時俄烏沖突仍舊焦灼之際。
莫斯科自然不會同意,且這樣的“家族世襲”也絕不會被允許和認可。
所以,莫斯科定然不會選擇亞當,選擇阿勞迪諾夫既實現“去卡德羅夫的家族化”,同時這個“艾哈邁德”特種部隊出身的指揮官在俄烏戰場表現亮眼,最重要的與莫斯科關系親密。
阿勞迪諾夫
若是推選阿勞迪諾夫,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若是當真推舉卡德羅夫兒子亞當上位,勢必依賴父親舊部,形成獨立于中央的權力網絡,這并不是莫斯科愿意看到的。
很顯然,單是這些,普京同卡德羅夫的關系也怕是來到了十字路口,普京需要車臣的穩定,卻無法容忍第二個“國中之國”。
而卡德羅夫渴望家族永續,卻難敵憲法與年齡的鐵律。當“忠誠”變成交易籌碼,昔日的默契怕是終將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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