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天下只有狠心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爹娘,我卻攤上了這樣的父母。
我叫春丫,打小就知道自己是個“多余”的。
七歲那年,屋里油燈昏黃,我爹吧嗒著旱煙袋,我娘摟著我哥,跟我說:“丫啊,你舅媽家沒孩子,去她家有白米飯吃。”
我攥著打補丁的衣角直哆嗦:“我不去!我在家能干活,能喂豬!”
“干活頂個屁用!”我娘啐了口唾沫,“丫頭片子遲早是人家的人,留著浪費糧食!你哥還得娶媳婦呢!”
我爹把煙袋往炕沿上一磕,瞪著眼:“少廢話!明天就走,再鬧打斷你的腿!”
我哭著喊著“我不跟舅媽走”,換來的是我娘的巴掌:“養(yǎng)你七年算仁至義盡了,再嚎就把你扔山溝里!”
舅媽家在縣城邊,日子比我家強,但舅媽脾氣躁。
我剛?cè)r怯生生的,看課本像看天書。
有次數(shù)學考了28分,舅媽抄起笤帚疙瘩就罵:“兔崽子!供你吃供你穿,就考這破分?跟你那死爹一個熊樣!”
我蹲在墻角哭,舅舅蹲下來塞給我塊糖:“你舅媽刀子嘴豆腐心,她是怕你沒文化一輩子受苦。”
后來我叛逆不想上學,舅媽把我鎖屋里,隔著門吼:“不讀書就滾去工地搬磚!我跟你舅不舍得吃喝讓你上學,你這個不懂事的敗家玩應!”
那年我考上大學,舅媽躲在廚房偷偷抹淚,舅舅拍著我肩膀:“好丫頭,沒白疼你。”
我才懂,他們罵我,是怕我重蹈親生父母的覆轍,怕我困在窮窩里沒出路。
三十年后,我在城里安了家。親生父母找上門,我娘頭發(fā)白了,拉著我的手哭:“春丫,當年是爹娘糊涂,你別怪我們……”
我抽回手,聲音平靜:“當年你們罵我多余,現(xiàn)在我過得好,是舅媽舅舅給的。原諒?我做不到。”
我爹搓著手咳了兩聲:“你看你哥……能不能幫襯點……”
“我每月給你們打兩千塊養(yǎng)老錢,”我打斷他,“病了住院我管。
但別的,沒可能。我不是你們用來貼補兒子的工具,當年是,現(xiàn)在也不是。”
他們走后,舅媽給我打電話:“春丫啊,你父母也不容易,能幫就幫幫吧,我這有退休金,你不用管我。”
可是當年他們絕情的樣子,我依然記得。
就因為我是個不“帶把的”才把我送人,而且這么多年重來沒有看過我。天下有這樣的父母么?我有幸來到舅媽這里,要不我可能早就死在外面了。
我現(xiàn)在每月給父母2000塊錢養(yǎng)老,我也算做到仁至義盡了。
我不是圣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們攆我出去那晚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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