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5月29日,勒沃庫森球員約納坦-塔加盟拜仁慕尼黑。在官宣后,塔在The Players Tribune平臺發布了親筆信。由于原文過長,小編將親筆信分為兩部分,本文為上半部分,主要為塔講述自己與哈維-阿隆索以及勒沃庫森隊友的故事。
談去年差點加盟拜仁
人生中很少有機會能再一次說再見。
我想我一定是足球界的幸運兒之一,因為我現在就獲得了這樣的機會。
其實,去年夏天本應是告別的時刻,當時我已經答應加盟拜仁慕尼黑,轉會完成了90%,我行李都打包好了,真的是這樣。但后來我才明白,在足球的商業世界里,90%什么都不算。盡管知道隨時可能接到轉會電話,但我還是跟著球隊去了季前訓練營,因為我想和兄弟們在一起,其中一些人我已經認識快十年了。在如此多的不確定性中,我真的需要這種日常的歸屬感。哪怕只是和隊友們一起大笑,都會給予我莫大的慰藉。
某天,當轉會看起來板上釘釘時,我收到了哈維-阿隆索的短信。
“約納坦,我們聊聊吧。”
我們去了會議室,阿隆索身上有一種天然的氣場……很難形容那是什么,但從他說話的方式和注視你的眼神中你就能感受到,他的那種真誠在足球界實屬罕見。你知道他作為球員的成就,但更重要的是他待人的方式,他贏得了所有人的絕對尊重。
我們聊得很深。我不想透露他說的具體細節,但我在勒沃庫森待了九年,他完全明白這家俱樂部對我的意義。他開始談論我個人特質對球隊的作用,以及我對隊友的影響,我能感覺到他真的把我視為特別的存在。
他不是以“傳奇”的身份對我說話,而是單純地作為一個人去和另一個人對話。
最后他說:“拋開轉會的事以及合同的事,你現在就在球隊,只要你還在這里,我就會支持你。”
聽到他說這些話……是啊,我當時很感動。
他本可以冷落我,本可以讓我去和預備隊一起訓練,本可以把我當陌生人對待。
但他是哈維啊,他把我當成家人一樣對待。
我回家后把那次談話告訴妻子時,她哭了。
她說:“約納坦,別想足球的事了。這早已不只是一份工作。看看你在這里收獲的友誼,看看這一切有多美好。”
談過去三個月轉會緋聞纏身
說來有趣,過去三個月里,全是謠言。你厭倦了在社交媒體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這一切都有點荒謬。
我覺得人們根本不理解當你即將轉會時的那種古怪處境。這不像PlayStation上的《FIFA》游戲,你知道嗎?你坐在家里的沙發上,試圖理清現狀,卻有無數人突然給你發消息:“嘿,兄弟,你該去這家俱樂部。”
我心里想:“哦,真的嗎?那你是他們經理嗎?他們連電話都沒給我打過!”
就算有大俱樂部打來電話,也會讓人猶豫……好吧,但他們真的需要我嗎?我會成為核心還是替補?這些問題簡直讓人抓狂,最后你不得不對著鏡子問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去一個能讓我成為最佳版本“約納坦-塔”的地方。
對我來說,那個地方就是拜仁。
說實話,我也收到過其他很好的報價。我喜歡出國學習新語言、新文化的想法。但對我而言,一切最終都歸結于個人成長、人際關系和團隊文化。而我即將加入的,是世界頂級俱樂部之一,他們還有一位非常、非常特別的教練。
談孔帕尼
當孔帕尼還在漢堡效力時,我就開始關注他了。那時我還是個夢想為家鄉球隊效力的孩子,我能看出孔帕尼注定會成為世界最佳中衛之一,那時我就非常崇拜他。如今他成為了這一代球員中的領袖人物,我對他更是敬佩有加。我們都有一位非洲父親和一位歐洲母親,這讓我始終覺得和他有一種特殊的聯結。
一旦你和他交談,就能感受到他的激情、他的理念和價值觀。就像哈維-阿隆索一樣。他首先把你當作一個“人”,其次才是職業球員。他和我聊過我如何融入球隊,以及他會如何幫助我成為更出色的中后衛。
這些正是我想聽到的。為他效力的想法讓我著迷。
最終,我在德國本土就找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談維爾茨
但在開啟新篇章之前,我想好好和一個對我意義非凡的地方說再見。老實說,這也是一個在足球世界里被嚴重低估的地方。
過去十年,勒沃庫森早已不只是我的家。它更像是一個讓我得以學習和成長的小天地。這里有太多人教會了我太多東西。哪怕是像維爾茨這樣的年輕人……一個高大的中后衛能從維爾茨身上學到什么?沒人能像他那樣控球。但我記得他剛加入一線隊訓練的第一周,這個17歲的孩子,我看過他為阿迪達斯拍的一段視頻。當被問到想實現什么目標時,他說:“我想贏得金球獎。”
很多球員都會這么說,對吧?但你能感覺到維爾茨是認真的。從他說話的方式,從他眼中的堅定……他無所畏懼。當你看到他付出的努力,就會意識到他真的能做到。
維爾茨今后可能會賺得盆滿缽滿,但他不會改變。他身上有街頭足球運動員的心態——對他來說,足球就是一切,沒有其他。
我想這對任何球員都是很好的啟示。
談隊中的非洲兄弟
還有隊里的非洲兄弟們。有趣的是,當博尼費斯和塔普索巴剛來的時候,我們還納悶:“他們怎么這么放松?”
我父親來自科特迪瓦,但我在德國文化中長大,他們看起來幾乎不在乎球場上發生了什么。我甚至問過塔普索巴:“你怎么從來不緊張?”
他說:“兄弟,你知道我在非洲的時候嗎?我踢球不穿靴子,不穿上衣,在泥土和碎石地上踢,用樹干當球門柱。踢德甲?這太輕松了。”
他和博尼費斯總是樂呵呵的,他們跟我講小時候如何用木桶洗澡,先抹上肥皂,再用木桶接水從頭澆下。他們甚至告訴我,有些日子他們都不知道第二天早餐有沒有足夠的食物,于是干脆晚起三個小時,直接趕上吃午飯,用睡覺來對抗饑餓。
他們每天都帶著純粹的快樂投入工作。你知道嗎?他們深知能以孩童的游戲為生(足球)是多么幸運的事,并對此心懷感恩。
天吶,他們太有意思了……有一天塔普索巴想來我家聊聊,回顧一下我們在這里的時光,我就說:“當然可以,晚上6:30過來吧。”
(在德國,這其實意味著6:25就要到。)
時鐘指向6:30,塔普索巴沒到。
6:45,我給他打電話。
“兄弟,你在哪?”
他說:“我在路上了。”
但我聽得出來他甚至還沒上車。我說:“兄弟,直接告訴我你啥時候能到。”
他說:“別擔心,我馬上來,兄弟。”
“我到了給你發消息。”
我掛了電話等著……7點……7:15……7:30……他7:45才到,遲到了1小時15分鐘。換作別人遲到幾分鐘我都等著對方道歉,但他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仿佛只要人到了就沒問題。
這就是他們的心態。“對,我遲到了,但現在我到了,沒事了。”
就連拉丁裔球員也是如此。如果我們10:30有視頻會議,他們會在更衣室里聊到有人提醒他們遲到了。通常是德國工作人員過來說:“伙計們,該開會了,得走了。”
我西班牙語足夠好,能聽懂球員們其實很生氣:“這家伙有毛病吧?”
他們完全不理解:“他干嘛這么焦慮?就晚了三分鐘啊。”
然后視頻會議開始,所有人都上線了,結果……博尼費斯和塔普索巴呢?
他們根本沒到更衣室,還在理療區晃悠呢。
但非洲兄弟們就是這樣,壓力越大越放松。他們能把足球看得很通透,我覺得很多球員,尤其是德國球員,能從他們身上學到東西。有時候我們太嚴肅、太緊繃了,反而放松下來才能踢得更好。
謝天謝地,哈維對遲到這種事很寬容。要是有人連續三次遲到,他才會說一句 “別這樣……”。他總能找到恰到好處的平衡點。
我想,這正是勒沃庫森這支球隊如此美妙的原因,這么多來自不同文化、背景和氣場的人聚在一起,踢起球來卻像一曲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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