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陳白

自從馬斯克選擇梭哈特朗普政府之后，他的口碑就急轉直下。

好在最近他總算選擇結束這場政壇大冒險，要把精力重新放回到電動車和火星事業上。按照報道官方已經宣布了他正在辦離職手續。

而馬斯克最近也在社交媒體上發帖稱，他已經重新回到7x24小時工作的狀態，還要“睡在會議室、服務器機房或工廠里”。馬斯克表態說：“必須全神貫注于X/xAI和特斯拉，還有星艦發射，因為我們正推出關鍵技術?！?/p>

不過遺憾的是，星艦的第九次發射還是失敗了。5月27日，星艦從得克薩斯州發射升空，實施第九次試飛?；鸺谝患壷破靼l生爆炸，火箭第二級飛船失控。

就像星艦一次次的失敗一樣，馬斯克這一次的效率改革嘗試，最終印證了理想主義者的現實挫折。但他用實踐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這種所謂“CEO政府”模式存在巨大風險和不確定性，也不應該是一位商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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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艦按計劃完成了飛船發動機的停機，比上一次飛行有了很大的進步。”馬斯克說。此外，他還稱將加快接下來三次飛行的節奏，大約每3至4周一次。

不過雖然星艦失敗了，馬斯克的回歸還是讓特斯拉和X等一眾公司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不久前持有790萬股特斯拉股票的養老基金聯盟最近就向特斯拉董事會主席遞交公開信,要求CEO馬斯克每周至少投入40小時專注特斯拉業務,并警告“公司已處于危機邊緣”。

是的，再這么折騰下去，馬斯克的一世英名就毀于一旦了。而這對于所有人來說，其實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但他的這趟華盛頓之旅也并非完全沒有好處，最起碼他以特斯拉的百億市值作為教訓，告訴了所有人一件事：公司治理和公共管理完全是兩碼事，而且，企業家最好還是和政治保持必要的邊界感。

但馬斯克在過去幾個月試圖推動的“CEO政府”模式，不僅是越界，一定程度上這比登陸火星還要不切實際。在DOGE的改造目標中可以發現，其希望借助的是科學的企業管理模式來改造政府的監管。但企業并不能等同于社會，企業管理也和公共管理完全不同。這是馬斯克的技術理想主義最終遭遇挫折的原因。

從這個角度來說，馬斯克的即時抽身是目前來看最為明智的舉動。當下無論對于特斯拉還是SPACE X等等企業來說，都迫切地需要馬斯克回歸到商業世界當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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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特斯拉以一己之力啟動全球電車新紀元，再到聯合發起成立OpenAI、一次次的SpaceX發射，有“鋼鐵俠”之稱的馬斯克一度是科技改變未來夢想的代言人。

但這一印象在2025年急轉直下，這與他選擇深度綁定特朗普政府相關事務有關。如今，這位曾試圖用商業邏輯重塑公共管理邏輯的科技企業家，最終以一種不算成功的方式匆匆結束了他百余天的政治生涯。

回看年初，馬斯克進入政界的初衷帶著典型的硅谷式理想主義。他試圖將特斯拉的成功模式復制到聯邦機構，然而政治生態的復雜性遠超他的預期。這套在商業世界屢試不爽的“顛覆式創新”方法論，在華盛頓遭遇了結構性反噬。

在一系列鬧劇式操作之后，特斯拉成了直接的“買單人”。在美國多地都出現了燒毀特斯拉汽車以表達對馬斯克抗議的新聞。在歐洲和美國本土市場，特斯拉的銷量也出現了急劇下滑。

我在之前給《經濟觀察報》的專欄中也提到了：

“直到今天我們也不能否認，馬斯克是當代最為成功的企業家。

只是，當企業家試圖以技術理想重塑社會規則時，往往是暗含著一個誤區，那就是錯把商業成功等同于社會治理能力的卓越。商業史上類似的跨界教訓并不鮮見。亨利·福特曾試圖建立“福特社會部”來監控員工私生活，最終引發激烈的勞資沖突。

超越了市場邊界的企業家，真的能夠做好一切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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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這樣，依然還是想幫馬斯克多說幾句。

隨著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襲來，技術的外溢社會效應正在變得日趨明顯。技術與社會、技術與政治之間組成了空前復雜的生態系統。

科技企業家的角色也日益重要起來，很多人在這個過程中往往容易選擇兩個極端——要么極度遠離政治，要么如同馬斯克這樣，“打不過就加入”。

但現在，馬斯克激進嘗試的教訓也再一次為全球企業家提了個醒：企業家的核心競爭力在于對市場、技術和消費者的深刻理解，商業創新才是企業家的主場。

公司治理的成功并不意味著這也會是公共治理的萬能鑰匙，政府職能的復雜性和公共服務的剛性需求，與商業世界的邏輯完全是兩碼事。

事實也證明，當他的改革觸碰到醫療、教育、國防等敏感領域時，政治風險便迅速超越了商業邏輯的可控范圍。

我在給《21世紀經濟報道》的評論文章中也寫道，

“建議商人保持必要的邊界感，并不意味企業家不能參與公共事務。比如他們可以通過技術賦能、慈善捐贈、政策倡導等方式，為社會進步提供支持。比如馬斯克旗下的Neuralink正在探索腦機接口技術的醫療應用，SpaceX的衛星互聯網項目已在偏遠地區提供網絡服務，這種“商業向善”的實踐更具可持續性?！?/p>

說到底，企業家的真正社會價值還是用商業創新去解決社會問題。

否則商人一旦越界，后果將難以預測。

中國歷史上，已經有太多失敗的案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