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侃
字季剛、晚年自號量守居士,
辛亥革命先驅(qū)、著名語言文字學家。
黃侃(1886年4月3日-1935年10月8日),
為章太炎門生,
學術(shù)深得其師真?zhèn)鳎?/p>
后人有“章黃之學”的美譽;
其稟性一如其師,嬉笑怒罵,
恃才傲物,任性而為,
故時人有“章瘋”“黃瘋”之說。
天資聰明穎慧,人呼神童!
黃侃在經(jīng)學、文學、哲學各個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尤其在傳統(tǒng)“小學”的音韻、文字、訓詁方面更有卓越成就,人稱他與章太炎、劉師培為“國學大師”,稱他與章太炎為“乾嘉以來小學的集大成者”“傳統(tǒng)語言文字學的承前啟后人”。
黃侃主張中國傳統(tǒng)語言文字學的研究應以《說文》和《廣韻》兩書為基礎,他重視系統(tǒng)和條理,強調(diào)從形、音、義三者的關(guān)系中研究中國語言文字學,以音韻貫穿文字和訓詁。
黃侃 書札
黃侃之父教子甚嚴,黃侃天資聰明穎慧,5歲就能將《史記》《漢書》從頭背到尾,7歲作詩,9歲能讀《經(jīng)》,日逾千言,人呼“神童”。13歲時不幸遭遇父親逝世,即立志劬學,15歲考中秀才。不久清廷廢科舉、興學堂,遂考入“湖北文普通中學堂”,為第一期學員。同學中有宋教仁、查光佛、鄭江灝、歐陽瑞驊、董必武等,這些人后來都成為著名的革命黨人。
“三不來”學校上課
黃侃轉(zhuǎn)到南京中央大學任教后,在九華村自己建了一所房子,題曰“量守廬”,藏書滿屋,怡然自樂。他和校方有下雨不來、降雪不來、刮風不來之約,因此人稱他為“三不來”教授。每逢欲雨未雨、欲雪未雪時,學生便猜測黃侃會不會來上課,有人戲言“今天天氣黃不到”,往往是戲言成真。
“我本人就是名片”
在中央大學兼課的名流頗多,教授們大都西裝革履,汽車進出,最起碼也有黃包車。唯黃侃進出時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長衫或長袍,一塊青布包或幾本常讀之書。中央大學規(guī)定師生進出校門要佩戴校徽,黃侃偏偏不戴。門衛(wèi)見此公不戴校徽,要看他的名片。他說:“我本人就是名片,你把我拿去吧。”爭執(zhí)中,校長出來調(diào)解、道歉才算了事。
“時間到了,錢還沒到”
有一次,上課鈴響了,學生坐滿了教室,等待老師上課。但黃侃卻安坐在教員休息室,沒有絲毫起身往教室走的意思。學生等了一會兒,見老師未到,趕緊報告了教務處。教務處職員知道黃侃名士脾氣發(fā)作了,馬上跑去請他上課,說:“上課時間到了,該上課了。”誰知黃侃兩眼望天,冷冷地說:“時間到了哦,錢還沒有到呢。”原來,學校沒有及時發(fā)放薪水,黃侃表示不滿。教務處趕快代他領(lǐng)了薪水,他才去教室上課。
致潘重規(guī)書札
“每人八十分”
黃侃曾在中央大學開設“文學研究法”課程,用《文心雕龍》作課本。他平時只管講課,一向不給學生布置作業(yè)。臨到期末考試,他又不肯看考試卷子,也不打分數(shù)。此做法在教務處那兒可過不了關(guān),一再催促。最后,黃侃被逼急了,就給教務處寫了一張紙條,上書“每人八十分”五個大字。他的意思是學生總想得甲等,給九十分嫌多,七十分又非甲等。八十分正合適。教務處也無可奈何,就不再提起這事了。
黃侃 致丁惟汾(鼎臣)信札七通
講課不帶原書不帶稿
黃侃在北大授課時,學生都稱黃侃是一個“特別教授”。在堂上對《說文解字》一個字一個字地講,一不帶原書,二不帶講稿,引經(jīng)據(jù)典,旁征博引,口若懸河,頭頭是道。學生對引用的經(jīng)典論據(jù),下課以后去查書,一字不漏,一字不錯,引起了全班同學嘖嘖稱贊。
黃侃丁卯日抄
有一天,黃的學生為他拿皮包時發(fā)現(xiàn)內(nèi)有許慎的《說文解字》,打開一看,那書上畫得太特別了:書頭蠅頭小字,密密麻麻,有墨筆寫的,有朱筆寫的,還有各種各樣的符號,全書9300字,每個字都有自己的講法;別人的講法,有的他肯定,有的他否定,也都記在了上面。一個學生看了黃侃所讀的那本《說文解字》后,對他說:“黃先生,你這批在書頭上、書邊上的東西,顏色各異,字又那么小,誰還認得呢?”黃侃半開玩笑說:“我要人認得干什么呢?別人要知道了上面的內(nèi)容,我就不是第一了。”大家都哈哈大笑。
黃侃讀《廣雅疏證》識語
據(jù)說,他對《說文解字》讀了五次,每一次都有新的收獲,新的體會。他去講授的時候,每一次都有新的內(nèi)容,同學們說:“聽黃先生的課,百聽不厭,常聽常新。”
書法手稿
做學問,讀書之事一絲不茍
書法手稿
嚴于律己,讀書勤苦
黃侃曾言,讀書前“要如一字不識人”,方能讀書。他讀書時還喜歡隨手圈點,許多書都不止圈點了一遍,甚至把讀書時只隨便翻翻,點讀數(shù)篇輒止者稱作“殺書頭”,很不以為然。
關(guān)于黃侃讀書之苦,許多學者津津樂道,但他并不以為苦事。有一次,黃侃與學生陸宗達閑聊,黃問陸:“一個人什么時候最高興?”陸不知道老師此問何意,就亂猜一通,說這個最高興,又說那個最高興。黃侃聽后,都只是搖搖頭。最后,陸問老師答案是什么,黃侃笑著說:“是一本書圈點到最后一卷還剩末一篇兒的時候最高興。”
此件為黃侃先生課兒鈔錄古文,其首冊用黃侃專用稿紙鈔成,批校嚴謹,頗見先生認真態(tài)度。
“老師不是迂夫子,而是思想活潑、富于生活情趣的人。他喜歡游山玩水,喝酒打牌,吟詩作字,但是有一條,無論怎樣玩,他對自己規(guī)定每天應做的功課是要做完的……”弟子程千帆這番話可謂知人善論。
黃侃讀書必正襟危坐,一絲不茍,白天不管如何勞累,晚上照常堅持雞鳴始就寢,從不因人事、貧困或疾病而改變。有時朋友來訪,與之縱談至深夜,客人走后,黃侃仍要坐在燈下校讀,讀畢才就寢。1913年,黃旅居上海時,異常貧困。除夕之夜,街上爆竹之聲通宵達旦,而他卻獨坐室內(nèi),精心研讀,不知困倦。
不滿五十不著書,卻逝于天命之年
有人感嘆:老一輩學者做學問何其扎實,書讀百遍,繼而精思,始援筆為文,可言著作文章。
黃侃曾說“不滿五十不著書”。1935年,黃侃五十大壽,章太炎十分高興地贈他一副對聯(lián):“韋編三絕今知命,黃絹初成好著書。”上聯(lián)以孔子“五十讀《易》”的典故,稱贊他50年來都在勤奮學習;下聯(lián)用蔡邕《曹娥碑》的古典,希望黃侃今后可以潛心著述。黃侃見聯(lián)大為恐懼,因為章太炎聯(lián)中嵌有“黃絕命”三字。同年10月8日,黃侃因飲酒過量,吐血而死。章太炎因聯(lián)句竟成讖語,悔痛不已。
篆書書法
黃侃去世時年僅50歲,雖未出版任何著作,卻成為海內(nèi)外公認的國學大師。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