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網(wǎng)友慶阿姨投稿的故事:
以前總覺得,孫子和外孫都是心頭肉,沒什么不一樣。可等老伴走了以后,外孫和孫子的不同反應(yīng),才讓我深深意識到兩者終有差別。
我有個孫子和外孫,孫子比外孫大一輪。倆孩子都是我和老伴從穿尿布濕管到背書包的。
要說更疼誰,以前我總覺得是外孫。因為我和兒媳關(guān)系不咋融洽,多少影響了我對孫子的感情;第二則是外孫命苦,打小沒了爹,看著就讓人心疼。
孫子剛出生那會,我和兒子還沒分家,一大家子擠在四小間的瓦房里。
他是家里第一個男娃,我和老伴稀罕得不行。趕集背著,種地帶著,晚上睡覺還得把他摟在被窩里。
記得有次下大雨,孫子非要喝村口小賣部的汽水,老伴二話不說披著蓑衣就去了,回來渾身濕透,汽水卻捂在懷里一點沒涼。
等孫子上了幼兒園,更成了我們的小尾巴。有回我在院里納鞋底,他蹲在旁邊拿根樹枝在地上亂劃拉,突然仰著小臉問我:“奶奶,等我長大了,你還能給我做新棉鞋嗎?”
我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罵:“傻小子,等你長大,奶奶都老得走不動道了!”
可他卻把樹枝一扔,抱住我的腿說:“那我背著奶奶走,我長得可快了,明年就能長得比奶奶高!”這話把我和老伴逗得直樂,那時真覺得,這孫子就是我們的開心果。
等孫子上小學(xué),兒子一家搬到村東頭。每天放學(xué),他就像個小尾巴似地往我這跑。
有時候在我這住上癮,一個星期能有五天賴在這。兒媳看不慣,沒少數(shù)落他。
有回兒媳因為一些事和我大吵一架,好幾天不說話。我去學(xué)校接孫子,想帶他回來吃頓紅燒肉,他卻低著頭說:“奶奶,我媽不讓。”
當(dāng)時心里就像被針扎了一下,原來再親的孫子,還是聽媽媽的話。
從那以后,我就把心思多往外孫身上使。
外孫半歲那年,女婿騎摩托去鎮(zhèn)上買藥出了意外,再也沒回來。
親家那邊還有一個兒子,就對我女兒很不好,女兒受不了親家的區(qū)別對待,在外孫2歲時,就回了我們這邊生活。
我和老伴把外孫當(dāng)成眼珠子疼,他牙牙學(xué)語時,總愛抓著我的頭發(fā)喊“姥姥”,扯得我頭皮生疼,可看著他肉乎乎的小臉,再疼也舍不得兇他。
外孫上學(xué)后,就開始特別黏他姥爺。我老伴去田里干活,他非要跟著,扛著比自己還高的鋤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后面追。
到了田里,他就蹲在田埂上,給正在除草的姥爺唱歌,五音不全的調(diào)子混著蟬鳴聲,讓我老伴干起活來都不知累。
外孫上五年級后,女兒再婚離開我們家,因為外孫還有一年多畢業(yè),就還留在我們村里讀小學(xué),上初中才去了新女婿那邊。
外孫上初中后,卻不大愿意回新女婿家住,每次放假都哭著說要來我們這,不想回新家,說后爸看他不順眼,總是兇他。
我們心疼外孫,只要他一說想回來,老伴就騎著摩托去學(xué)校接他。
可日子一長,外孫漸漸就變了,回來次數(shù)越來越少。
上初三后一個月才來一次,后來上高中后,只有寒暑假會來一兩次。
而上大學(xué)后,就更少了,寒暑假去打工,平時節(jié)假日也情愿呆在家里玩電腦,也不愿跟我女兒女婿來我這走親。
等工作了,幾乎沒見過面,打電話也是匆匆忙忙,說不了兩句就掛。
相比之下,孫子嘴笨了點,也很聽兒媳的話,但卻能時常來電、來看望我們。
工作后他帶著我兒子一家去了城里定居,一年也會回來兩三次,每次回來都會大包小包帶東西,走的時候還往我枕頭底下塞錢。
那時我還沒覺得孫子和外孫有啥太大區(qū)別,只覺得他們性格不同,見面少是因為距離遠、工作忙。
然而3年前,一場意外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
那天午后,老伴正在院里劈柴準備過冬用,突然手一松,斧頭“哐當(dāng)”砸在腳邊。
我轉(zhuǎn)頭一看,他臉色漲得紫紅,手扶著墻直往下滑,口水順著嘴角不受控地流。我嚇得魂都沒了,拽著鄰居大叔把老伴抬上三輪車往鎮(zhèn)上醫(yī)院送。
醫(yī)生說是腦溢血,得趕緊轉(zhuǎn)去縣醫(yī)院。我哆嗦著給兒子女兒打電話,又給老伴心心念念的孫子外孫撥號,真怕老伴會這樣走了,兩個孫子都沒見到最后一面。
孫子接起電話聲音都變了:“奶奶你別急,我馬上請假往回趕!”外孫卻支支吾吾:“最近工作太忙了……我看看能不能請假回……”
在縣醫(yī)院搶救了整整三個小時,老伴雖然撿回條命,卻半邊身子沒了知覺,吃喝拉撒全得人伺候。
孫子當(dāng)天夜里就開車回來了,眼都熬得通紅,一進病房就握著爺爺?shù)氖终f:“爺爺,我在呢。”
孫子在醫(yī)院陪護了三天,白天給老伴擦身、喂流食,晚上就蜷在病房的折疊椅上守夜。
有次老伴因為插著導(dǎo)尿管難受,煩躁地亂抓,孫子怕他扯到管子,整宿整宿地握著爺爺?shù)氖帧?/p>
反觀外孫,只在住院第三天打了個電話:“姥姥,公司實在走不開,等姥爺好點我再回來看他。”
后來我才知道,那段時間他正忙著和領(lǐng)導(dǎo)自駕游,朋友圈里曬著海邊的照片,卻把我們屏蔽了。
老伴出院后也只能癱在床上,為了能讓我們照顧好老伴,孫子又請了幾天假,手把手教我怎么給老伴翻身、按摩萎縮的肌肉。
臨走前還買了電動護理床,在房間裝了幾個監(jiān)控攝像頭,說這樣他在外地也能隨時看到爺爺?shù)那闆r。
而外孫呢,連視頻通話都很少打,偶爾接通也是敷衍兩句就掛斷。
老伴沒能堅持多久,前年剛過完年不久,就因其他疾病發(fā)作走了。
臨終前,一直念叨著兩個孫子,想見他們一面。可他們單位因為疫情剛復(fù)工不久,很多工作要忙,就不讓請假,我怕影響孫子的工作,就讓孫子不用著急,視頻見了就行。
可孫子卻說:“就算單位開除我也得回去見爺爺!”最后領(lǐng)導(dǎo)特批,他才趕回來見了我老伴最后一面。
可外孫呢?女兒說他哭得很傷心,可公司只準了兩天假,而外孫在上海工作,來回時間不夠,就不回來了。
視頻里見了我老伴一面,但很忌諱似的,說沒幾句就說有事掛了,而老伴見到外孫時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的流淚,但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念外孫了。
老伴和外孫通完視頻第二天就走了,葬禮那天,外孫也沒沒參加。
下葬時,我摸著外孫小時候送我的貝殼風(fēng)鈴,眼淚把前襟都濕透了——當(dāng)年那個哭著說“長大了要保護姥爺”的小外孫,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老伴走后,孫子怕我一個人在村里太孤單,就把我接到城里住。有次我半夜發(fā)燒,他背著我就往醫(yī)院跑,在急診室守了整整一夜。
今年過年,外孫終于回來了,但他提著一盒柿餅、兩包燕麥片和一箱牛奶,來家里待了片刻,跟我道了聲新年好,就沒多余的話和陪伴。
來我這邊住了三天,但不是在家玩手機,就是出去見朋友,陪我說話的時間加起來都不到半小時。臨走時,連句“姥姥多保重”都是女兒提醒了才說的。
以前總覺得,孫子外孫都是血脈,沒啥區(qū)別。
現(xiàn)在才明白,關(guān)鍵時刻能靠得住的,還得是孫子。當(dāng)然,我疼他們不是圖回報,可有些事,只有經(jīng)歷了才知道,孫子和外孫,真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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