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共振
聲線筑夢的藝術家以嗓音為刻刀,
在音調、節(jié)奏、音色間精準雕琢,
于幕后為角色鑄造靈魂,
用無形聲波在寂靜中為角色點亮光芒。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中國迎來了譯制片的“黃金時代”。上海電影譯制廠的配音演員們用漢語重塑著《簡?愛》《追捕》《虎口脫險》等經(jīng)典外國影片,這些聲音穿過國營影院的紅絲絨幕布,落在少年阿杰的耳中,成為啟蒙的鐘聲。
2007年,他作為配音演員正式入行。從電視劇《甄嬛傳》中的溫實初到動畫《全職高手》中的葉修,再到游戲《戀與制作人》中的白起……阿杰利用聲音的魔法在不同媒介中演繹著不同角色的千人千面,也逐漸成為配音行業(yè)的佼佼者。回顧近二十年的配音生涯,賦予聲音生命力的根本是什么?又是否真如觀眾所講—配音演員是影像的幕后英雄?阿杰向我們一一道來。
在阿杰眼中,“英雄”僅僅是觀眾給予的褒獎,每個人的“表演”才是配音的核心。所謂“表演”不只是填滿口型或使用變聲技巧,而是去了解、演繹角色的內心,與角色一起“動”起來。“我們在錄音棚里也會有適當?shù)闹w動作,同時內心是跟著人物走的,我會根據(jù)上一句臺詞的波動處理下一句臺詞。”
面對二度創(chuàng)作的影視類作品配音,阿杰說起了觀眾家喻戶曉的《甄嬛傳》,盡管為溫實初配音只用了一天時間,但看似一氣呵成的過程,卻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走進整個故事。如同阿杰所說:“演員在鏡頭前成為某個角色,配音演員在幕后也要成為這個角色,只有身形與聲音達到一種交匯,才能呈現(xiàn)出一部完美的作品。”而涉及到廣播劇、動畫等作品,配音演員的一度創(chuàng)作則極為重要,依據(jù)導演講戲及劇本內容,他們需要先在心里形成對某一片段場景的表演還原,再通過聲音將其傳遞出來,“此時配音演員賦予的是角色的靈魂”。
從年輕人、老年人到神仙、怪獸,阿杰的聲音曾經(jīng)塑造過成百上千個角色。于他而言,無論哪一類角色,歸根結底都有其“人”的一面。觀眾常常會將配音演員的聲線定位為公子音、蘿莉音等,但“如果配音演員僅僅將變聲視作配音的全部,那么他就不會配好一部作品”。
阿杰說起極具戲劇色彩的各類“英雄”人物:“我們沒辦法說某一個角色能用一種英雄的聲線來表達。孫悟空一定是降服了妖怪才讓你覺得這是一個神通廣大的人物,菩薩也一定是在各種情況發(fā)生時都能泰然處之,才讓你感受到他的法力無邊。當然還有一些英雄,像是《主角與配角》里的陳佩斯,他也許是一個小偷,甚至地痞,但在一些機緣巧合下,最終也成了英雄,我們誰都不能對一類角色留有刻板印象。”
而讓每一次詮釋都更豐富、更準確的方式似乎與影視演員參透表演的方法別無二致—“來自對生活細微的觀察”。說到這里,阿杰又以老年人舉例:“所謂聲音的蒼老,是因為當人的年齡上去了,氣息就會不足,說話沒有那么剛勁有力,也沒有年輕人的活潑感。這種氣短讓聲音的氣頂不住聲帶,造成了物理上的效果。同時,老年人通常說話比較慢,閱歷讓他們的言談更有深度,也更穩(wěn)重,不會像年輕人一樣脫口而出。”總而言之,角色本身一定是這樣的人,才會有他/她的語言氣質,繼而去調整語言的節(jié)奏,他直言“配音的本質還是要從表演上進行區(qū)分”。
影視演員的成功或許在于一個個深入人心的角色被觀眾記住,而配音演員卻往往與之相反。聲音在一部作品中起著不可或缺的輔助作用,但不能成為決定性因素,好的聲音必須要做到的是“融入”。
這一點,在阿杰成為配音導演后,感觸尤其深刻:“現(xiàn)在我的著眼點會更多地放在觀眾對整個作品的評價上,而不是其中某一個角色。如果觀眾在看完一部作品時,已經(jīng)能完全沉浸在劇情當中,甚至忽略了配音在其中的作用,這是一件好事,說明每個角色發(fā)揮得都非常好,符合他們心中想象的樣子。如果觀眾把所有的焦點都放在配音上面,也許會錯失很多。聲音不一定會帶給你什么東西,但故事一定會。”
Q 當聲音在觀眾的耳朵中極具辨識度,這種轉變對你有什么影響?
A:我覺得還好。其實不光是這幾年,十年前就已經(jīng)有人能聽出我的聲音了,但這十年里我仍然配了很多角色。即使觀眾一聽到就知道是阿杰,但最終還是將這個故事完全看進去了,那么這個聲音此時此刻就是屬于這個角色的。
Q 近二十年,國產(chǎn)影視劇的發(fā)展離不開配音演員對角色塑造的參與,但同時也有部分觀眾認為影視演員應該更多地使用原聲,這種“聲音”對你有什么影響?
A:在二十年前,觀眾對配音演員是不了解的,甚至不知道那時候的影視作品就是靠配音完成的,剛入行時我也是那一撥觀眾中的一個。近幾年我開始減少給影視劇配音,而是去配我小時候認知中配音演員會去配的作品,比如譯制片、動畫、廣播劇、游戲。也是基于現(xiàn)在國產(chǎn)動畫的大量產(chǎn)出與大力發(fā)展,讓我有了更多機會可以去選擇,所以我會覺得,現(xiàn)在才是我作為一個配音演員發(fā)揮最大作用的一段時期!
Q 如今AI語音技術發(fā)展迅速,你是否擔心它對傳統(tǒng)配音行業(yè)的沖擊?
A:AI的發(fā)展是時代造就的,我認為主動權不在我們的手上。我們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把自己的業(yè)務夯實、把表演研究好。至于最終的評判,只能交給觀眾。對于有的人來說,他們在日常生活、工作中需要聽一些聲音,盡管AI的有些處理是千篇一律的,但不影響他們了解內容,所以也可以接受;但對有的觀眾來說,還是希望能在觀影過程中,與表演者產(chǎn)生心靈的共鳴,那么配音演員能做的就是將那些片面的、枯燥的聲音變得更有生命力。我們是用聲音賦予一個角色生命,這是AI沒辦法取代的。
Q 各種配音平臺的出現(xiàn),讓配音逐漸走向“大眾化”,你如何看待這種現(xiàn)象?
A:“大眾化”跟“專業(yè)化”是兩條路,配音平臺的出現(xiàn)對于大眾來說是一種“聲音的過把癮”,核心在于模仿,他們所配音的片段都是配音演員們已經(jīng)完成的作品,而當需要對一個角色無中生有的時候,觀眾是很難做到的。這就像是我們去KTV唱歌,我們通常評判的標準是“像不像原唱”,但要真正創(chuàng)作出一種屬于自己的風格,則需要更強的專業(yè)度。
Q 作為前輩,你會對剛入行的新人說些什么?
A:我入行的那一天,帶我的老前輩是1987版《紅樓夢》賈珍的扮演者李志新老師,當時他問我:“你怎么會想從事配音?配音已經(jīng)是夕陽產(chǎn)業(yè)了。”我當時沒多想,只是說我就喜歡這個。來到現(xiàn)在,我可能會對新人問相同的問題。但是我也想說,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么樣子,盡管現(xiàn)在有了AI的出現(xiàn),但或許以后配音又會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呢,對吧?
此時此刻,谷江山堅定地認為,配音演員是他唯一的職業(yè)選擇,
以聲音連接世界、成就自己即為他的歸宿—盡管他剛行至而立之年。
十年前,動畫電影《西游記之大圣歸來》創(chuàng)下國漫傳奇。和當時眾多年輕觀眾一樣,正在大學就讀播音主持專業(yè)的谷江山也被這部電影帶來的“國漫之光”吸引,在以這部電影為主題的配音比賽中,谷江山一舉獲得了兩個獎項,他發(fā)覺自己有著不錯的聲音模仿能力,開始對配音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和好奇。此后,他又在幾個配音比賽中鍛煉、學習,成為配音演員逐漸成了谷江山向往并開始努力的方向。
2017年畢業(yè)季,正逢729聲工場開啟第一期聲優(yōu)育成計劃,仿佛是一扇為谷江山順勢開啟的大門,他毫不猶疑地選擇參與到選拔中,加入729聲工場學習、訓練并簽約,真正成為職業(yè)配音演員,完成夢想的第一步顯得順理成章。
互聯(lián)網(wǎng)、社交媒體時代為很多職業(yè)賦予了新的形態(tài),谷江山這一代配音演員已經(jīng)在嘗試一條與前輩們不同的職業(yè)道路—他們的“面孔”已然不再只存在于角色畫像的背后。
一面嘗試,一面堅持。在谷江山看來,配音演員工作的本質從未改變:“我們一定是依附于角色之上的。”面對角色,谷江山首先做的便是探索角色本身的生命力。“這么多年工作下來,我越來越覺得角色是一個非常鮮活、立體且豐富的存在。是先有了角色,才有了需要我們去為它賦予聲音的機會。”
聊到最近與觀眾見面的角色,動畫《凸變英雄X》中的奈斯/林凌,兩個角色基于不同的設定、性格、外化行為。谷江山分享,對于設定為完美英雄的奈斯,他會著重于呈現(xiàn)“安全感”的塑造;而普通“打工人”林凌,他則設定他的聲音既普通親切,又有跳脫夸張的一面。總結來說,“就是根據(jù)角色的人物設定、性格設定、成長的環(huán)境等因素綜合起來去決定聲音演繹的方式”。
也就是谷江山所堅持的,配音演員作為角色的輔助,用聲音構筑角色成為完成體,呈現(xiàn)在觀眾或是聽眾的眼前、耳中,讓角色的魅力被直觀地感受到。
入行的頭幾年,學習、嘗試和摸索是必修課,谷江山形容在職業(yè)生涯中的成長是抽絲剝繭的過程,常常會伴隨著不適感。錄制人生中第一個主角那次,被配音導演“罵哭”,令他記憶猶新。如海綿一樣被攥干,再將新的經(jīng)驗吸收至飽滿,轉化成為自己的養(yǎng)分,便是自我的成長。
而來到現(xiàn)階段,如何拓展自己的舒適圈、如何突破成為新的課題。在職業(yè)的早期,曾有前輩老師告訴谷江山,讓自己有足夠明確的標簽,被甲方或配音導演在某種角色上第一時間想到很重要。而完成這一步只能說明自己擅長某一種類型,接下來就需要進步。“比如說,嘗試更多不同性格的角色,甚至是與所擅長的完全相反的,有沒有可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把這樣的角色塑造好,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考慮的目標和方向。”
盡管配音演員在工作中的選擇相對被動,谷江山也會盡量在其中以新的目標和方向做出一定程度上的取舍。他說:“想讓大家看到我更多不同的可能,哪怕是未知的、反饋是好還是壞,都希望有能夠突破的能力和勇氣。”
穿過角色,新一代的配音演員們越來越多地從角色的背后來到觀眾的面前。在谷江山看來,是行業(yè)、時代的發(fā)展讓他們與觀眾建立更為近距離的連接,聲音始終是其中連接的紐帶,也始終是豐滿的角色們成就了他。
谷江山坦言,自己常常需要外界的正反饋來作為自我激勵的來源,也曾在負面的聲音中歷經(jīng)了掙扎和逃避,但也正因為與觀眾、聽眾之間通過作品和角色連接,收獲到大家的認可、喜愛和共鳴,也是幸運之處。
“我選擇配音演員作為職業(yè),就是因為它能帶給我源源不斷的新鮮感,我們每遇到一個角色都是新的。”谷江山說自己并非一個大膽無畏的挑戰(zhàn)者,他只是在追尋熱愛這件事上,在每個機會來臨時,抓住了它們。
在下一個角色到來之前,谷江山難以想象自己最終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配音演員。更好的、更優(yōu)秀的、更偉大的—無疑都是未來被期許的前綴。而如我們在文章開頭便已告訴你們的,他將這份職業(yè)視為唯一的選擇,或許“純粹的”是對配音演員谷江山更為準確的形容詞。
Q 與配音界前輩們相比,隨著當下流行文化和傳播載體的變化發(fā)展,配音演員的工作重心似乎越來越多地轉向新的載體了,你怎么看待配音演員未來的出路?
A:實際上,配音演員未來的出路還是在錄音棚,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只不過我們在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前提下,有機會隨著自己的心去探索更多的可能。
Q 作為配音演員,個人的形象與特質是隱藏在角色背后的,而臺前活動,如線下面對觀眾等,似乎更需要強化個人特質,這其中你會遇到矛盾嗎?
A:我覺得這是不沖突的,因為我以本人的形象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時候,那就是我自己,而不是誰的載體。而我作為配音演員工作時,一定是依附于角色之上的,這兩種不同的身份其實并不沖突。
Q 當你的聲音被越來越多的觀眾、聽眾認識,會影響你對于不同角色的塑造嗎?
A:這個不會的。配音演員是全心全意地為角色服務的,我需要做的就是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能夠塑造好角色,讓觀眾和聽眾更加沉浸在劇情和作品里。
Q 在你的職業(yè)生涯中,你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是什么?
A:我想是跟729聲工場簽約吧。讓我遇到了這么好的老師們,有這么溫暖的成長環(huán)境,能夠讓我肆意地成長。我覺得我們團隊是比較自由且浪漫的,杰大(阿杰)在這一路上,對我的幫助很大。他是一個非常溫暖的家長,會給予我很大的鼓勵和認可,永遠讓我們看到的都是他溫暖陽光的那一面,所以我非常感謝他。
入行十年,從初出茅廬的聲音愛好者到備受關注的職業(yè)配音演員,各色角色借由劉明月的聲音傳遞給觀眾,變得可聽、可知、可感。
而這些角色背后的他自己是怎樣的,又有哪些有關配音演員的“聲音”是我們未曾知曉的呢?
小的時候我挺迷茫的,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后來朋友說我的聲音好聽,給我推薦了YY平臺上的頻道,叫陌上學院。在那里每個人會去演繹自己寫的片段。我第一次嘗試的時候特別緊張,不敢張嘴,也沒有什么興趣。直到我聽到了一個小伙伴讀小說,把我震撼了,他讀的就跟我在電臺里聽到的一樣。之后我就沒事兒聽聽他們錄書、PIA戲,慢慢地也開始嘗試。
2015年我在喜馬拉雅上錄有聲書,剛開始錄得很慢,經(jīng)常錄一下午,只有二十分鐘能用。三天能錄一個成品,40塊錢,但那時候已經(jīng)覺得很好了。后來流行做多人有聲劇,我認識了很多朋友,也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我的妻子。
她是北京人,而我的老家在保定。我們因聲音結緣。為了結束異地戀,我決定去北京找她。我們說好,在北京試一年,如果不行就回保定。到北京后,我不想只在家里錄書,就報名參加了一家配音公司的培訓班,機緣巧合下開始接觸配音,一步一步走過來,還挺神奇的。
剛入行的時候我就想著能配一個有名有姓的角色,在電視劇或者動畫里能有我的聲音就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了。后來這十年里,我陸續(xù)給廣播劇、動畫、特攝片配音,有越來越多人知道了我。
但直到現(xiàn)在,我配一些角色的過程中,還是會有壓力。我們配音演員和演員是有一些區(qū)別的,由于我們的工作節(jié)奏較快,所以留給我們揣摩角色的時間沒有演員那么充分,很多時候都是依靠之前積累的經(jīng)驗,或者是觀察過的人和事,再聽導演的角色描述去完成配音,所以我總擔心配不好。如果說作為配音演員什么時候最有成就感,我應該還在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吧。
每個人的聲音特質都會有自己的風格,但是我們能改變的是什么呢?是語言的氣質、節(jié)奏,比如通過一些日常的對話去把這個人的性格更鮮明化,在一些語句中做不一樣的停頓。也可以通過情緒去抓人物性格,凸顯每個角色的與眾不同。
越平淡的情緒越不好配。用平淡的語氣把內容表達得清楚并不簡單,平時我們可以用很強的重音去表達—這個東西很難(重音在“難”),但一些角色可能比較高冷,或者是我們所說的“三無”類型,他臉上沒有那么多的情緒,語氣里也沒有情緒,但仍然要求把話的意思表達清楚,這就需要把握一個度,你得去想他內心的節(jié)奏是什么。
反派也難配,因為導演經(jīng)常會說反派也有他自己的立場,他覺得自己做的事是正確的,所以你就得想怎么讓他合理化。我通常會在心里彌補他之前的經(jīng)歷,是這些經(jīng)歷導致他有了后面的劇情,這樣他在我心里有了一個合理的支點,后續(xù)的演繹就會更貼合人物。
之前很想嘗試恐怖題材,后來有一陣特別喜歡現(xiàn)實主義題材的正劇,有時候又喜歡一些愛情的東西,最近喜歡配一些喜劇的、無厘頭的作品,總體來說多嘗試不同題材的作品才會讓配音演員發(fā)現(xiàn)自己更多的可能性。
我個人最喜歡的是權勝導演、張譯老師配音的廣播劇《老師》,整個故事聽下來,沒有節(jié)奏的拖沓,演繹得也非常貼近生活。我喜歡那些讓人感動的、有教育意義的作品。在我看來給廣播劇配音還是挺有挑戰(zhàn)性的,它是純聲音類型的作品,聽眾只能聽到你的聲音,所以配音的時候就要給他們帶來一些畫面感,一聽聲音就得讓他們想象出角色大概長得什么樣子,是什么性格的人,對角色有一個主觀的畫像。
動畫角色的配音設計,選擇性就更多一些,你可以和動畫導演、配音導演共同創(chuàng)作,給角色形象和聲音做一個反差,也會讓人眼前一亮。國內剛開始做番劇動畫的時候風格和日本有很多相似之處,后來隨著國漫被更多人關注和喜愛,從事這個行業(yè)的優(yōu)秀人才也越來越多,我們也慢慢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風格,優(yōu)秀的國產(chǎn)動畫作品也越來越多,已經(jīng)開始走向海外市場了。我在給《捷德奧特曼》配音的時候,小陸這個角色在日常生活中是一個大男孩,還有點小幼稚,但后面打起來的時候,又很有責任感和使命感。所以就需要讓情緒蕩起來,用導演的話說,用氣息給他做個“坡”。其實技巧的東西應該是配音演員前期學習的基礎,練得多了自然就會有下意識的情緒流動,角色跟我們普通人是一樣的,生活中我們可能是膽小的,但也會在保護自己愛的人時變得勇敢。
配音行業(yè)一直起起伏伏的,現(xiàn)在可能到了一個拐點。2018年那會兒廣播劇進入了一個高關注期,它讓配音演員們走到了觀眾的視野之中,很多喜歡廣播劇的聽眾和喜歡IP作品的讀者們也會愛屋及烏地喜歡這些演員。2020年我參加了一個綜藝節(jié)目叫《我是特優(yōu)聲》,這應該算是與配音演員有關的第一部綜藝節(jié)目,隨著節(jié)目的播出,我們又收獲了一部分觀眾。國產(chǎn)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上映之后,又有更多的人關注到了配音這個行業(yè),我們也都希望行業(yè)被更多人看到,大家都越來越好。
但歸根結底配音演員的主要工作還是在配音里面。從2020年到現(xiàn)在,經(jīng)過幾年的沉淀,一些知名的IP作品有聲化已經(jīng)做得七七八八了,廣播劇市場正面臨縮水。而且有越來越多的人了解這個行業(yè),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在前端市場的需求總體量沒有變的情況下,從業(yè)人員變得更多了自然分下來的工作就變少了,競爭變大,這也是配音行業(yè)的優(yōu)勝劣汰。同時隨著科技在不斷發(fā)展,AI技術也在逐漸替代很多人工作業(yè),雖然我認為現(xiàn)階段對于我們行業(yè)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不過未來還是未知數(shù),我們能做的唯有不斷提高自己的業(yè)務能力和水平。
我們真的談不上是影像幕后的“英雄”。一個作品的好與壞首先是劇本,再加上人物的演技,聲音的話不減分就好,能加分是最好。劇本、剪輯、配樂,包括后期的混音都很重要。
我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對于純廣播劇來說,聲音是你的臉,但對于動畫和影視來說,只要能貼合這個臉或者是導演覺得你是合適的就可以了。所以當很多不同的聲音都可以貼合這個角色的時候,只有堅持在表演上下功夫,提升表現(xiàn)力才是配音演員最后的競爭力。
策劃&執(zhí)行/蘇琦
采訪&撰文/董一潼(阿杰、劉明月部分)、Wency(谷江山部分)
圖片/均由被采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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