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中國留學生的政策最近發生了令人震驚的轉變。
國務卿盧比奧公開宣稱,“要以強硬方式吊銷中國留學生簽證”,稱這是為了保護國家安全。
路透社稱,美國將開除所有學習半導體、人工智能以及航空航天領域的中國留學生,將一次性吊銷27700名留學生的簽證。同時還將陸續開除其他學科的中國留學生,在2026年前將中國學生趕出所有理工科。文科留學生不會被直接吊銷簽證,但美國政府將審查學生是否有反美思想。
隨后幾個月,白宮還要陸續出臺限制特定中國高校畢業生的簽證政策,限制中美合作研究范圍,并授權大學監視國際學生的社交平臺活動。
美國政府的相關政策并非只針對中國留學生。特朗普政府下令,對所有關聯哈佛大學的簽證申請者進行前所未有的重點審查,無論是學生、教職員工,甚至包括承包商和訪問學者。
從哈佛、MIT到許多工科重鎮的教授和學生群體,紛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不僅簽證發放掣肘,連資金、獎學金以及實驗室合作的正常流程都受到影響。
這構成了反移民政策的一部分,而針對中國學生的行動,則是這一政策的重點所在。
最新消息顯示,特朗普政府推出終止對來自古巴、海地、尼加拉瓜和委內瑞拉移民的臨時庇護計劃,美國最高法院也暫時允許了這一計劃。該計劃允許這些移民在美國合法居住和工作最長兩年,涉及超過53萬人。這意味著這些移民和他們的家庭隨時都有可能被驅逐出去。
從表面看,吊銷中國留學生簽證的理由是維護美國的學術安全和防止所謂的“間諜活動”,但本質上是在美國社會和政治中根深蒂固的白人至上主義(White Supremacy)思想再度復蘇。這也是特朗普主義的核心。
這種思想有著深厚的歷史根基,其核心是一種認為白人種族在文化、政治、經濟上理應占據支配地位的意識形態。
從十九世紀的排華法案,到二十世紀的種族隔離,白人至上主義一直是美國社會結構的“隱形地基”。而現在,這種思潮在“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口號下被重新包裝和激活了。特朗普領導下的保守主義陣營越來越公開地將白人焦慮轉化為政治動員力,尤其是在教育、移民、文化等議題上,形成系統性排斥外來族群的政策。
有些人也許還會認為,今天的美國不再像過去那么“種族化”,但現實告訴人們,白人至上主義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改變了表現形式。它早已不只是直接的排斥移民或實施法律歧視,而是以國家安全、文化認同、經濟危機、宗教信仰等新的面具出現。
為什么白人至上主義能成為特朗普政府“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的核心支柱?
這需追溯三個深層動因。首先是人口結構的焦慮:2020年普查顯示,美國白人比例首次跌破60%,預計2045年成為少數民族。部分白人選民將人口結構變化等同于“文化主導權喪失”,從而擁抱排外政策。
其次是經濟利益沖突:過去四十年,美國制造業空心化導致500萬藍領失業,特朗普團隊巧妙地將矛頭轉向“中國人偷走飯碗”,把階層矛盾轉化為種族對立。
最后是宗教保守主義反彈:特朗普政府始終強調“基督教美國”的身份敘事,而74%的白人福音派認為“移民威脅傳統價值觀”。當政府稱限制中國學生是為“保護美國創新根基”(實為白人主導的科技霸權)時,三者形成共振。
很多支持特朗普的美國人并非都是極端種族主義者,但他們普遍在種族流動性、經濟不確定性和文化變遷面前,感到失去安全感。
特朗普政府精準把握了很多普通白人群體的社會心理——人口結構的變化讓他們害怕地位流失,經濟危機加深了對外來人口的敵意,傳統宗教和家庭價值漸被多元文化挑戰,甚至全球化和技術革新也讓看似遙遠的中國被塑造成直接“威脅”。這時,高喊“保護美國”、“我們的國家在被侵蝕”比任何理性數據都更容易獲得共鳴。
特朗普只不過是把這些焦慮、憤怒和無力感,變成了白人至上主義的現實壓力,賦予了具體發泄的出口。
特朗普能夠動員如此龐大的社會能量,正是因為他將白人至上主義、基督教民族主義和“美國例外論”三者融合成整體認同。不管外在理由講得如何冠冕堂皇,它們的內核都是在維護白人作為美國社會多數的既得利益。
MAGA(讓美國重新偉大)運動背后要爭取的,其實就是一個白人主導、基督教核心、帶有懷舊色彩的舊秩序。
因此,社會敵意的擴散就遠遠超出了教育和學術領域本身。美國的華人社群,拉丁裔、穆斯林、非洲裔都受到了沖擊。最近的FBI調查顯示,反亞裔仇恨犯罪增長了168%。
中美兩國的摩擦像是經濟利益、技術競爭、軍事沖突,但底層邏輯是“美國未來屬于誰”的爭奪,是一個怎樣維護白人至上主義和建立在這一基礎上的美國霸權的問題,最終都會以不同形式回歸到“誰是美國人”這個核心命題。
這種變化對中美關系的影響是深刻且長遠的。
如果美國始終用種族化視角看待中國、以敵意和排斥應對中國人的出現,中美關系必然走向更深的對立和誤解。這不僅僅是短期的地緣政治沖突,更折射出美國社會自我認知的“返祖”。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從歷史上第一代華工被排斥,到今天哈佛等頂尖學府被“精準打擊”,感覺到美國好像根本就沒有變。
當然,華人之所以會比其他非美族裔深刻地感受到美國的焦慮與陣痛,是因為中國的發展已經成為美國人看自己、看世界坐標系中最重要的參照。
白人至上主義是特朗普重塑世界秩序的戰略支點。
我們已經并會更多地看到,特朗普政府的外交、貿易、安全和經濟政策調整的出發點,都會有白人至上主義的思想陰影。
歸根結底,這是一場美國內部的社會轉型陣痛,也是一場關于國家未來方向的集體掙扎。中美關系的走向,也就取決于美國面對自身歷史、現實矛盾和全球地位該作出怎樣的抉擇,以及華盛頓是否有能力管理好自身的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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