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7月27日,板門店。朝鮮戰爭正式停戰。美方代表克拉克簽字后沒多說話,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他知道,自己成為了第一個在沒有贏的戰場上簽字的美國將軍。
這場戰爭從1950年打到1953年,三年時間,硝煙彌漫。它是中國與西方世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正面對抗,更是一次打出了尊嚴、打出了地位的戰爭。
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美國迅速出兵,聯合國軍隨后介入,很快就打到了鴨綠江邊。那時候,中國剛剛建國,百廢待興,經濟一窮二白。打還是不打,這是一個當時黨內爭論很大的問題。
彭德懷說:“如果我們不出兵,就得準備美國人把戰火燒到我們家門口。”
1950年10月,中國人民志愿軍跨過鴨綠江,正式進入朝鮮戰場。
這支軍隊剛打完解放戰爭,很多戰士甚至沒換下老舊的棉衣,也沒有制式的鋼盔。武器落后、補給不足、空軍幾乎為零。而對手,是美國人,還有英軍、法軍和一堆裝備精良的聯合國軍。
第一戰是云山戰役。美軍第1騎兵師被志愿軍三面包圍,整整打了七天六夜,美軍撤退時留下了大量物資和傷員。這仗一打下來,全世界才意識到,這支中國軍隊,不是來虛張聲勢的。
從云山打到長津湖,從三八線打到漢城,這一路,志愿軍用陣地戰、穿插戰、夜戰,把敵人一點點逼回去。
1951年,戰場陷入僵持,談判開始,但美國并不甘心。
朝鮮戰爭結束后,美國國內很少談論這場戰爭。沒有勝利游行,沒有英雄歸來的儀式,甚至沒有太多媒體跟進戰后局勢。
對美國人來說,這是一次“被羞辱的戰爭”。
戰前,美國信心爆棚。杜魯門政府斷定,中國不會出兵,因為中國不具備這個膽量和能力。但結果,中國不僅出兵,還打破了美軍“不可戰勝”的神話。
克拉克后來在回憶錄中寫道:“我們從沒想到,中國人能組織起這樣的抵抗。他們是頑強、聰明而又勇敢的對手?!?/p>
朝鮮戰場直接改變了美國對亞洲戰爭的戰略布局。美軍痛定思痛,在戰后幾十年里大力投入夜戰技術、通訊設備,提升陸軍作戰系統,目的只有一個:不要再在亞洲犯下同樣的錯誤。
不僅如此,美國還對中國的軍事能力開始保持高度警覺??梢哉f,從朝鮮戰爭起,中國就進入了美國戰略關注的核心圈層。
這種警覺,持續至今。
英國派出了“三三四旅”、“皇家蘇格蘭團”等部隊參加朝戰,表面是出兵,實則是為“捧場”。可問題在于,朝鮮戰場不是“象征性參與”的地方。
在一次志愿軍突襲中,英國“格洛斯特營”幾乎全軍覆沒。事后英國媒體對這場戰役報道很少,政府也沒有公開檢討。實際上,英國人知道,這是他們對中國低估的代價。
后來英國外交部在對華報告中寫道:“這個國家(中國)不能再用過去的方式來看待,它已經具備了扭轉區域局勢的能力?!?/p>
法國人也不好過。他們派出一支“法國外籍軍團”參加作戰,在上甘嶺一帶被志愿軍打得節節敗退。
這支部隊里很多是二戰老兵,可面對志愿軍那種“打不死”的精神狀態,他們很快就泄了氣。有法軍戰俘在接受審訊時說:“我們是打仗的,不是來送命的。”
朝鮮戰后,法國調整了對亞洲事務的介入方式,特別是對中國的態度。他們明白了,這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布的對手。
朝鮮戰爭對日本的沖擊最直接。
戰前的日本,一直把中國看成“東亞病夫”的延續。但這場戰爭改變了一切。中國不僅出兵,還在與世界最強軍事力量正面交鋒中不落下風。
日本國內開始反思:這個鄰國,不再是昔日那個被侵略的對象。
著名歷史學者鶴見俊輔曾經寫道:“這是日本必須重新審視中國的轉折點。”從那之后,日本逐漸將中國列為必須關注的“戰略對手”。
而越南,則是受益者之一。
1954年,法軍在奠邊府被越共擊敗,很多作戰策略正是借鑒了朝鮮戰場上中國志愿軍的戰術。毛澤東、彭德懷的作戰經驗,被越南方面稱為“戰術圣經”。
這種戰爭模式的復制,后來也成為第三世界國家在反殖民戰爭中普遍使用的套路。朝鮮戰場上,“窮打富、弱勝強”的故事,成為無數國家爭取獨立的信心來源。
蘇聯在朝鮮戰爭前期并不想深度介入,尤其在中國請求空軍支援時,斯大林只承諾“遠程空中掩護”,實際執行時卻反復推脫。
直到志愿軍打贏了幾場關鍵戰役,尤其在“第五次戰役”成功擊退美韓軍隊之后,蘇聯才開始真正看清中國的潛力。
1952年起,蘇聯開始大規模援助中國,包括戰機、火炮和訓練專家。戰后,蘇聯更是派出數萬工程師支援中國“156項工程”,全力協助中國建設基礎工業體系。
這個轉變過程背后,是對中國實力的重新評估。
赫魯曉夫在回憶錄中寫道:“我們低估了毛澤東的決心,也低估了中國人民的意志?!?/p>
這場戰爭之后,中蘇關系迎來蜜月期。
朝鮮戰爭后,很多尚未獨立或剛獨立的國家,看到了一個現實:中國這樣一個戰后百廢待興的國家,都能與美國較量并生還,那他們也有希望。
埃及的納賽爾、古巴的卡斯特羅、非洲許多民族運動領袖都曾表示,對中國的抗美援朝“深感鼓舞”。
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在朝鮮戰爭中的勝利,改變了世界權力格局的想象模型。西方不再是“不可戰勝”的,第三世界國家有了戰略自信。
當然,戰爭不是免費的。志愿軍傷亡接近百萬。僅長津湖一戰,就凍死數千人。
彭德懷在戰后講過一段話,很真實:“我們沒有更好的裝備,但我們有信仰。士兵知道,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家國?!?/p>
中國也付出了巨大的經濟代價,三年戰爭拖慢了國內很多建設計劃。但這些代價換來的,是一種長久的安全感和國際地位。
1953年,戰火熄滅。美國沉默了,西方集體閉口,中國挺起了脊梁。
這不是一場完美的勝利。但它,是我們走向世界必須經歷的考驗。
彭德懷:《抗美援朝戰事回憶》,解放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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