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蕾,35歲,是一名企業財務主管,工作穩定但壓力山大。丈夫韓偉,比我大三歲,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做銷售主管,嘴皮子厲害,人也外向,但家務幾乎不沾。我們結婚七年,女兒晨晨五歲,從小就特別黏我。
這天晚上,我又加班到十一點半才下班,電梯里我靠在墻上閉著眼,腦子里還想著白天那個報表怎么改才不挨批。進了家門,屋里一片黑,只有客廳的落地燈泛著一點余光,按理說,這個點,晨晨早該睡了。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剛放下包,忽然聽見一陣低低的抽泣聲,從晨晨的房間傳來。
我心里一緊,趕緊推開她的房門,按下燈。
燈光亮起的一瞬間,我愣在門口。
晨晨蹲坐在床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內衣,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臉蛋都哭花了,小小的身體在發抖。她手里還緊緊抱著那只掉了耳朵的小熊布偶。
“晨晨?你怎么了?!”我立刻沖上去,把她摟進懷里。
晨晨哆哆嗦嗦地說:“媽媽,我……我尿床了,爸爸罵我,說我是個小豬,還……還把我褲子扔陽臺上了……嗚嗚……”
我一瞬間鼻子發酸,抱緊了她,小聲哄她:“不怕不怕,媽媽在這兒,媽媽不罵你。”
我抱著她坐到床上,拿毯子給她裹上。走出房間時,我氣得手都在發抖。
我走進臥室,韓偉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著呼嚕,連衣服都沒換。他竟然對我說要早點睡,結果是把孩子晾在屋里自個兒睡得死死的!
“韓偉!”我壓著怒火喊他。
他迷迷糊糊睜眼:“回來了啊……幾點了?”
“你知道晨晨哭了多久嗎?你居然把她一個人丟房間,還罵她小豬,把她褲子都扔了!”
“她尿床了啊,五歲了還尿床,你不覺得丟人嗎?”他坐起身,語氣理直氣壯,“我也就是嚇唬她一下。你怎么一回來就跟我吼?”
“你嚇唬個孩子?!她哭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她是你女兒,不是你下屬!”
“那我白天上班,回來還得管孩子啊?你不是媽嗎?你不是最會哄她嗎?”他掀起被子,站了起來,“你又不是沒看見,我累成啥樣了!”
我盯著他那副不耐煩的模樣,壓在心底的那一堆委屈全爆發了出來。
“你累?你有晨晨出生那年我三小時一喂夜奶累?你有我邊帶孩子邊遠程工作、熬夜熬出偏頭痛累?你一個月帶她幾次幼兒園?每次體檢誰請假?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忙,我忙了七年,你哪怕幫一把我也不至于今天下班看到孩子縮在床邊哭!”
韓偉卻滿臉不屑地說:“林蕾,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一點小事就上綱上線的,我說你兩句怎么了?你現在是升職了翅膀硬了,回家就想訓我?”
我看著他,忽然就冷靜了。
原來,他從來沒有覺得錯。他罵孩子,摔東西,對一個五歲的孩子口出惡言,他竟然能理直氣壯。他甚至還反咬我情緒失控。
我記得我年輕時多么信他嘴上說的“你以后可以依靠我”,可現在的我,連工作再苦都舍不得辭職,因為我知道,只要靠他,孩子連情緒都得自己忍。
那天夜里,我睡在晨晨的房間,她緊緊抱著我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痕。
第二天一早,我沒像往常一樣準備早餐。
我穿好衣服,晨晨還在熟睡,我輕聲跟她說:“寶貝,媽媽要帶你換個新家了,我們以后會過得更開心。”
韓偉起床看到我收拾箱子,冷笑著說:“你鬧哪一出?真想離婚?行,你負責帶孩子,我一個月給你兩千撫養費,別指望我多管。”
我笑了笑:“你放心,你的孩子你不心疼,我一個人也能給她好日子。錢,你還是省著買酒吧。”
我帶晨晨離開了那個家。搬到了單位附近的一個小兩室,房租雖然貴,但離我上班近,送孩子上幼兒園也方便。
剛開始的日子不輕松,我得適應晨晨對新環境的焦慮,也得壓下離婚后的孤獨和恐慌。但慢慢地,我發現我不再失眠了,也不再整天看韓偉臉色了。
一個月后,晨晨畫了一幅畫,遞給我說:“媽媽,這是我們新家,你在做飯,我在寫作業,還有小熊也有自己的小床啦。”
我抱著她,忍不住眼眶一熱。
我不知道未來會有多少坎坷,但那晚我開燈看到她哭泣的模樣,成了我永遠忘不了的刺。那一刻我明白了,忍耐不一定是愛,有時候,離開才是最好的保護。
我沒辦法給她一個完美的家庭,但我一定會給她一個有溫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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