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棄
戰爭的真相從不在戰場,而往往埋在沉默者的喉嚨里。如今,這喉嚨終于開口了,美國國務院前發言人馬修·米勒,在6月2日播出的英國《天空新聞》播客中坦率表示:“我毫無疑問地認為,以色列在加沙犯下了戰爭罪。”
這是一個曾站在美國國務院講臺上為以色列政策辯護、為拜登政府定調的高級別發言人。而今天,這個曾替華盛頓“粉飾太平”的人,選擇在卸任后拆下面具。他沒有再替國家說話,而是說出一個“人”的良知。
但我們不能忘記,他是2023年至2025年間的國務院發言人,是拜登中東政策的主要代言人,是那個在新聞發布會上一次次回避質疑、一次次“維護以色列合法防衛權”的輿論防火墻。今天的“良知爆發”,在一定程度上不過是一場遲來的懺悔。但更重要的是,這場懺悔撕開了美國政府雙重標準的鐵皮殼,揭露了那個不敢面對加沙血債的拜登政府真實面目。
米勒明確指出:“我認為以色列毫無疑問犯下了戰爭罪。”這句沉甸甸的話,并不是來自什么人權組織,也不是阿拉伯國家外交官,而是一個美國國務院系統的“自己人”。更令人震撼的是,他還補充道:以色列軍方在戰爭中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懲罰,“責任追究機制嚴重缺失”。換句話說,美國不但在縱容戰爭罪,而且在用外交話術掩蓋罪行,為施暴者提供保護傘。
值得深思的是,米勒并沒有說“我不敢說”,而是說“那時候我不能說”。為什么?因為他當時的身份是美國政府發言人。他說:“我表達的是美國政府的立場,而不是我的個人觀點。”這是制度化虛偽的自白,是一種披著文明外衣的冷漠現實——你知道戰爭是錯的,但你必須為它辯護,因為這是國家機器需要你站出來遮羞的時刻。米勒今天卸任才敢講話,這不僅是對他的道德評價,更是對整個西方外交話語體系的控訴。
我們不禁要問:如果連發言人本人都承認戰爭罪確鑿無疑,那拜登政府在掩蓋什么?從2024年末國際刑事法院(ICC)宣布對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發出逮捕令起,美國就進入了“外交遮羞模式”。拜登稱該逮捕令“離譜至極”,米勒當時也站在講臺上否定ICC的合法性。而現在他卻承認“以色列犯了戰爭罪”,這不是羞辱ICC,而是羞辱了美國自己的法治原則。
ICC對內塔尼亞胡和前防長加蘭特提出的罪名包括“反人類罪”和“以平民饑餓為戰爭工具”,具體細節早已被多方人道組織和聯合國機構核實。而美國的回應不是合作查證、不是人道立場,而是選擇站隊:站在那位親自下令圍困加沙、下令封鎖人道援助、下令轟炸聯合國學校的內塔尼亞胡身邊。當國際社會努力推動問責機制時,美國卻成了庇護戰犯的保護國。
更荒誕的是,這種道德淪陷在特朗普政府中甚至更赤裸裸。在拜登任內,美國尚且只是“政治干預”,到了特朗普手中,直接祭出制裁ICC檢察官這等流氓手段,公然宣布“任何敢動以色列的機構,都是美國的敵人”。在這個體系中,正義不是一把公平的劍,而是一場戰略博弈的籌碼;“戰爭罪”不是被懲罰的對象,而是可以被否認、被忽略、甚至被包裝成“反恐”的政治手段。
米勒的“爆料”雖顯良知,卻更是一場諷刺。他對記者說:“我認為美國本該對內塔尼亞胡更強硬,應該迫使他接受停火。”但現實是,拜登政府當初不但沒有強硬,反而持續對以軍提供武器援助,屢次否決聯合國人道停火提案,甚至在國際輿論已出現分裂時,仍選擇“以色列優先”的外交底色。這哪是什么“中東調停者”?這是一臺被戰爭利潤與以色列游說集團操縱的機器。
如今,加沙地帶尸骨未寒,成千上萬名巴勒斯坦平民在空襲中死去,兒童在缺水、饑餓與炸彈的夾縫中掙扎求生。而美國政府依然以“戰略盟友”的名義,漠視這些苦難。米勒的承認只是讓這層虛偽的面紗提前掉落幾寸,但絕不是終點。
當一個國家的外交發言人要等到卸任后才能說出“戰爭罪”四個字,那這個國家的外交話語早已失去道德核心;當一個超級大國以“政治立場”否定國際法院裁決,那它所謂的“國際秩序”不過是精英們用來維穩的遮羞布;當一個政府敢于制裁ICC,卻不敢制裁殺戮平民的軍官,那它根本不是自由世界的燈塔,而是一道恥辱柱。
戰爭從不只關乎炸彈和槍火,它關乎秩序、公正、尊嚴和記憶。米勒終于說出了真相,但更重要的是,這場戰爭的問責,不能止步于一個人的懺悔。正義不會因發言人退場而終結,它必須繼續追問:是誰制造了這場屠殺,又是誰替他們一再辯護?是誰在聯合國會上否決制裁,又是誰在鏡頭下佯裝人道?誰該為這片焦土付出代價?美國政府,還能再掩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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