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興而歸,也作“敗興而返”,意思是說因為遇到與料想中不一樣的事情,導致興致衰敗,情緒低落,掃興地歸來。成語出自明朝馮夢龍的《東周列國志》,“各軍士未及領賞,草草而散。正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
周宣王姬靜是周厲王之子。周厲王時連年對外用兵,導致國內府庫空虛,于是又在榮夷公的蠱惑下施行專利政策,以斷絕國人生路的代價賺取錢財,結果引發國人暴動,周厲王沿渭水一路逃到彘國,召穆公則用自己的兒子替太子姬靜赴死,保住了太子一命。
此后,因為宗周無主,諸侯推舉召穆公、周定公代行天子職務,史稱“共和行政”。共和十四年(前829年),周厲王死于彘國,召穆公、周定公和諸侯們于是擁立姬靜即位,是為周宣王。
周宣王在位之初,倒也算勵精圖治,對內他效法文王、武王、成王、康王遺風,任用召穆公、尹吉甫、仲山甫等賢臣輔政,對外則先后任命秦仲伐西戎,任命方叔伐楚,任命召穆公征伐平定淮夷和徐夷,使得四夷咸服。這一時期,史稱“宣王中興”。
周宣王的接連對外用兵,雖然使得周王朝一度呈現出“四方既平,王國庶定”的局面,但同時也嚴重消耗了國力,加劇了西周王朝的社會危機。與此同時,隨著四海升平,晚年的周宣王也開始獨斷專行、不進忠言、濫殺大臣,中興局面終是曇花一現。
杜伯是周宣王麾下大臣。周宣王因聽到“月將升,日將沒;桑弓箕袋,幾亡周國”的讖語,于是下令全國禁弓矢,由上大夫杜伯專督此事。恰有山野婦女不知政令,進城售賣弓矢,因犯禁被殺,自此周宣王以為讖語已經應驗,便暫時放下了此事。
周宣王四十三年(前785年)大祭,周宣王夢到有女子自西方來,入太廟攜太廟神主東去。宣王大驚,知讖語未消,乃殺杜伯。杜伯臨死前說道,“吾君殺我而不辜,若以死者為無知則止矣;若死而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p>
左儒與杜伯乃至交好友,杜伯獲死罪后,左儒入宮替其向周宣王求情,然而此時的周宣王非但聽不進去諫言,反而對左儒說道,“你為了朋友而未被我的命令,這是要重朋友而輕君王嗎?”
左儒說道,“如果君王是正確的而朋友是錯的,那么我就會反對朋友而聽取君王的命令;但如果朋友是對的而君王錯了,那么我就不該聽從君王的命令而順從朋友的意思?!?br/>
周宣王聽罷大怒,說道,“我殺杜伯,如去藁草,何須多費唇舌?”最終還是將杜伯斬殺,而左儒回到家中后,因沒能救到朋友而自愧不已,遂自刎而死。
周宣王四十六年(前782年)秋七月,周宣王前往郊區游獵,久不行幸的周宣王,來到郊外不覺精神開爽,于是命令在郊外安營扎寨,并吩咐將士們,“一不許踐踏禾稼;二不許焚毀樹木;三不許侵擾民居。獲禽多少,盡數獻納,照次給賞;如有私匿,逍出重罪!”
號令一出,人人奮勇爭先,弓響處血肉狼藉,箭到處毛羽紛飛。這一場打圍,好不熱鬧!周宣王看到這番熱鬧場景,心中不禁大喜,直到太陽西下,這才傳令散圍,眾將士于是各自將所射獵的走獸飛禽全部束縛齊備,奏凱而回。
隊伍行出三四里,隨著玉輦的搖晃,周宣王沉沉睡去。似夢非夢中,周宣王遠遠看到一輛小車,當面沖撞而來,車上站著兩個人,臂掛朱弓,手持赤矢,向著宣王喊道,“吾王別來無恙?”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杜伯和左儒,宣王見狀吃了一驚,連忙問左右之人,大家卻都說不曾看見。
杜伯左儒齊聲罵道,“無道昏君!你不修德政,妄戮無辜,今日大數已盡,吾等專來報冤。還我命來!”說話的同時彎弓搭箭,一箭便向著周宣王心窩射來,周宣王大叫一聲,昏倒于玉輦之上。左右見狀慌了手腳,連忙用姜湯將其救醒,然而周宣王卻只叫心痛不已,當下車駕飛速入城,扶著周宣王進了王宮。
結果,原本滿載而歸的將士們,還沒來得及領賞,便草草而散。正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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