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孝勇,1948年—1996年,蔣經國小兒子。曾任“中興電器公司”和“中央玻璃纖維公司”總經理和董事長、國民黨中央委員等職。反對李登輝“臺獨”思想,1996年因食道癌病逝臺北。
因蔣孝勇是老小,在家中備受父母兄姐的寵愛,其祖父蔣介石對他也格外看待。蔣介石經常叫他陪侍,晚飯后到花園去散步,也常有他在旁。蔣介石一有空閑,就教他讀《大學》《中庸》這些書,并叮囑他要讀得能背誦。背誦后,蔣介石就一字一句地給他講解。
在蔣介石的悉心教育和點撥之下,比較蔣孝文、蔣孝武而言,蔣孝勇的行為就要收斂一些且善于隱蔽自己的真實意圖,示人以假象。與長輩交往時,表現相當謙恭,博得了別人的稱贊。
但他從小生活在權力色彩極重的家庭,自小就有一種優越感,也養成了幾分霸氣。蔣孝勇特別喜歡養狗,臺灣的養狗界都認為他是個養狗專家,因而他有時顯出十足的紈绔氣。他曾受人鼓動準備成立養狗協會,自任主席,后因受到了蔣經國的嚴厲訓斥而作罷。
蔣介石一生最重槍桿子,他的天下,就是靠槍桿子打下又靠槍桿子維持的,所以他希望其孫子輩學武抓槍桿子??墒鞘Y孝文、蔣孝武都學“文”,因此蔣介石便把希望寄托在蔣孝勇身上。蔣孝勇倒是體察蔣介石的心意。1964年,他報名考入了陸軍軍官學校預備學生班。蔣介石十分高興,以為這下孫兒輩中可以出個將軍了。
誰知道,天意難違,蔣介石的夢又被打破了。在一次受訓操練時,蔣孝勇把腳扭傷,先后動過兩次手術,迫不得已,只好離隊而去。蔣介石對此極為傷心,這從他1969年2月24日給蔣孝勇的信中可以看出一“勇孫:昨日電話未盡所懷,如你足疾久不愈,恐難成為健全的軍人,實為我半年以來最大之憂慮,乃非語言可以形容也……”
對祖父這樣的殷切關懷,蔣孝勇也深感這是憾事。在蔣介石于1975年去世后的一個月,蔣孝勇寫一篇《哀思與憾事》發表在臺灣大學政治學刊上?,F全錄文:
今天,正好是祖父過世一個月,無限哀郁涌向心頭。中午時分,接獲林盛萱同學的來信,要我寫一些有關于祖父生前的事跡,更是加深了我的哀思。月來,屬于我的生活的片段圍繞心頭,今僅舉三個小小的故事來串連過往的一切。
記得在小學六年級才結束,考完初中入學考試的暑假,在日月潭陪侍祖父。第二天下午,他老人家即以《科學的學庸》一書要我研讀,并囑熟背《大學》《中庸》章句。自此以后數年之間,凡是隨侍的時候,祖父總是一字一句地為我講解其中的意義與哲理。年輕識淺,回想一切,當時真不無“言者諄諄,聽者藐兢”。我是多么的不幸與無知。其后不時默誦,才真正體會這《大學》與《中庸》兩篇,不但是修身做人的道理,更是處世做事的原理原則。
又有一次,陪侍祖父前往金門,住在太武山上。一天清晨到上面的觀測臺俯瞰大陸。抵達之時,祖父即詢問剛剛所走的石階有多少級?我當時茫然無以作答。隨后,祖父就訓誡我說:“成大事的人,不但要注意大事情,任何小的地方也不可有所疏漏,一如小瘡有時往往具有致命的集結力,這是始料所不及的?!睆哪谴我院?,我開始不斷地訓練自己,避免因大意而忽視了不應忽視的一切。祖父說:“軍事上要去考慮到敵人認為你想不到的事情。”那也就是這個道理。
在我內心的深處,最最對不起祖父的一件憾事,就是未能從陸軍軍官學校畢業。五十三年(1964年)自愿投入軍旅行列——陸軍官校預備學生班,祖父原是十分欣慰的。所惜八年以前,受訓操作時,不慎扭傷了足踝,幾個月之后,經過了兩次手術,才不得不離開行列,拋棄初衷。憶及當將要離開臺北到鳳山報到的那天,他老人家把我叫到書房,除勉勵之外,還打開皮包,拿出錢袋,數之再三,給了我兩百塊錢,說:“你獨自到官校去,必有零用之需,這是兩百塊錢,錢包里我也只有這么多,希望你能好好地去應用。”當時除了體會到深切的愛心之外,還有一絲敬重與感慨,今天,我雖仍保存著那二十張十塊錢,可是想想世界上又有多少存著爭權、爭名、爭利的人在,這又是何苦呢?要知“對自己切記要去不斷地追求自我的充實與修養;對環境以及他人,務必謙虛勿自矜”。還有,“對事業不可自滿,對于自我名利就必言要知足”世界上,凡是真的真理,又有哪一項不是永恒的呢?
三十天來,不少的好友要我“節哀”,他們的真心,實無補于我的悲泣。提筆之余,只是以回憶中的片段,作為對祖父在天之靈的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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