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買菜問題的信任代價

文/楊之藏

一位老農，自己種點小菜，挑到街邊小巷口販賣，這叫自產自銷。你走過來，看著老農的菜，感覺還很新鮮，又是農家土肥種的，應該可口些，就花錢買他的菜，雖然比超市的菜要稍稍貴些，但是你也愿意，因為你想要吃到一個味道好的菜。

但是，老農的小菜生長過程中，要不要用農藥？肯定是要用的。因為不用農藥，這小菜根本就長不大，還沒等到成熟的時候，早就被蟲子啃光了。他又不會生物防治法。他的菜采摘之后，拿出來售賣時，會不會作農藥殘留檢測？肯定不會，因為這點菜如果來做農藥殘留檢測，成本上根本劃不來。再說，老農也不懂這些。只是覺得，這菜既然我自己都是這么吃的，那么你也可以這么吃。他根本不關心農藥殘留指標的問題，他只關心我種的小菜，肯定不可以在打了農藥之后就立馬拿來售賣，要過了幾場雨水或等了一段較長的時間之后，才會去采摘來售賣。

因此，我們在購買農民自產自銷的產品時，是基于對農民本人的信任。但是如果有極少數狡詐者為了盡可能在競爭上取得優勢，在某種蔬菜尚未大量上市前，就急匆匆地把農藥殘留尚未沖刷干凈的蔬菜采摘售賣，以謀個高幾毛錢的便利，這就有可能出問題。當然，也有人，假借自種自銷之名，從大型菜市場批發一些蔬菜之類的來售賣，也是有的。

市場和食品監督部門能夠完全制止這種行為嗎？根本就無法做到。那怎么辦？就是各人產品各人自行負責，一旦出了問題，當事人找當事人。但是農藥殘留稍稍超標的這些產品，它能夠立馬導致大家產生反應嗎？基本上不可能。于是，這種事情，就誰也說不清，誰也道不明了。因為雙方均未檢測過。

為了避免這種風險，大家就都到大型的超市里、菜市場去購買。因為那里入場的產品，都要經過市場內部或管理部門的抽檢的。這就讓很多人能夠放下心來。但也正因為這樣，這些超市里和菜市場對于各類產品的需求量巨大，他們對接的都是農業公司的產品。這些農業公司提供的大多是大棚蔬菜，蔬菜的味道再怎么樣，往往都比不上老農用土家肥采用原始方式種植出來的蔬菜的味道。所以，大家往往就必須要做這樣的選擇題：是冒著農藥殘留的風險去選擇老農自產自銷的產品？還是損失口味去選擇經過檢驗的超市產品？

在這種不對等的信任關系里，雙方交換的信任基礎就是良心。你憑良心去賣菜，我憑良心去買菜。如果拋開良心不論，那我們就以數據說話，以檢驗的結果說話。

可問題的關鍵就在于：良心是不可被量化的，不被量化的東西，在懷疑者的目光下都是值得懷疑的。懷疑者要為自己的懷疑買單，信任者要為自己的信任買單。

（本文圖片由楊之藏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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