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12月以后,周恩來已經進入彌留狀態,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工作人員認為,如果昏睡的時間加長,這對病情無異于雪上加霜。
那段時間,葉劍英,鄧小平,葉劍英等人,相繼來醫院看望,周恩來本想多囑咐他們幾句,但身體不適一句話說不出來,大家都紅了眼眶。
1972年,醫生為周總理做了診斷,確定周總理得的是膀胱癌,但周恩來不讓工作人員和其他人透露,認為自己的身體還頂得住。所以他堅持工作。
此時的中國正處于特殊歷史時期,林彪事件剛剛平息,外交戰場上中美關系破冰、中日建交等重大事務亟待推進,國內經濟整頓也到了關鍵節點。
周恩來深知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他對醫療組說:“我不能倒下,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
確診后的周恩來,開始了與時間的賽跑。自1974年6月1日住院起,至1976年1月8日逝世,其間共做大小手術13次,平均約40天便要經受一次生死考驗。但只要身體還能支撐,他就會堅持工作,諸如批閱文件、會見外賓以及主持會議之類。
1975年1月,第四屆全國人大第一次會議上,他作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四個現代化”宏偉目標,會場內外掌聲雷動。然而,鮮為人知的是,他強忍病痛完成這一歷史性發言。
不久,因為病情嚴重,在毛主席的多次責令下,周恩來才住院。1975年6月,周恩來于病榻之上給毛澤東寫下最后一封信。字跡顫抖間滿溢深情:“我如今身體尚還支撐得住,體重尚有六十一斤。務請主席放心。”
信中還關切地詢問毛澤東的眼病治療情況,懇請他“早治眼病,必能影響好聲音、走路、游泳、寫字,看文件等”
毛澤東收到信后,讓秘書念了一遍又一遍,沉默良久后叮囑:“告訴總理,安心養病。”
這年12月,周恩來的身體已經到達最后關頭。12月20日,高燒38.7℃的他強撐著會見對臺工作負責人羅青長,用微弱的聲音詢問臺灣近況和在臺老朋友的情況,反復叮囑:“不能忘記那些對人民做過有益事情的人們……”
不到15分鐘的談話,他兩次因劇痛中斷,最后陷入昏迷。
1976年1月8日上午,周總理與世長辭。
周恩來去世后,鄧穎超當即宣布了周恩來生前的三個遺囑,也就是對自己去世后后事的安排。第一,不讓開遺體告別儀式,第二,不讓開追悼會,第三,不留骨灰,把骨灰撒到祖國山河。
這三點一宣布,大部分都不同意。葉劍英拍案而起:“總理為黨和人民操勞一生,怎么能連最后的告別都沒有?這先例不能開!”
大家一直認為,周總理在國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不舉行葬禮,這不像話,而且,中國自古講究就是落葉歸根,怎么能不留骨灰呢?這種先河絕對不能開在周總理身上。
甚至有人強烈建議:認為這樣的安排“不符合人民的意愿”。
歸根結底,其實就三點。
第一,中國人自古講究就是,去世后要入土為安,在老一輩人心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最好土葬,才能是孝順的人。歷史上就沒有一個人死后不留遺體不留骨灰的。
第二,周恩來作為新中國的締造者之一,他的去世不僅影響著中國,甚至影響著全世界。按照國際慣例,這樣一個高規格的領導人去世,不僅要舉行隆重的國葬,還應該邀請外國元首來吊唁才對。如果葬禮都不辦,但外國怎么看待中國。
第三,周恩來和毛主席一樣,同樣是人民的領袖,在人民群眾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如果這樣不辦葬禮,對人民怎么交代。一如那句話,“不符合人民的意愿”,這從后來“十里長街送總理”這種自發性的,宏大的場面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事情到這里,就很難辦,但也要考慮人民的感情。”最終,決議報請毛澤東批準。毛主席得知最親密的戰友周恩來去世,這位83歲的老人淚如泉涌,失聲痛哭。
他強忍悲痛,三條同意了一條。
毛澤東在訃告上批示:“追悼會照常開,骨灰一事遵循總理遺愿。”他深知,周恩來一生鞠躬盡瘁,唯有讓人民最后送他一程,才能慰藉億萬百姓的哀思。
其實,毛主席和周總理的情誼,早在紅軍時期,周恩來便力挺毛澤東,多次讓賢,甘當“配角”。長征途中,周恩來高燒昏迷,毛澤東親自守護在他身邊,用擔架抬著他走完最艱難的路程。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倚重周恩來的外交才干,出訪蘇聯時一句“我想叫周恩來總理來一趟”,盡顯信任與默契。
周恩來病重期間,毛澤東派人送來一個特制沙發,說:“這個沙發我用著舒服,給總理送去。”周恩來得知毛澤東詩詞發表,讓秘書買來雜志,躺在病床上聽了一遍又一遍,當聽到“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許放屁!試看天地翻覆”時,這位數月未笑的老人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此后,關于周恩來的追悼會,有人一直疑問,為什么毛主席沒有去參加追悼會。
其實,進入1976年毛澤東越來越憔悴,肌肉萎縮,兩腿膝關節不能伸直,如沒有人攙扶站立起來相當困難。吞咽不暢,一進嗓子就容易嗆,導致心臟不適,肺心病不時地困擾他,常常處于嚴重缺氧的狀態。
多年以后,華國鋒含淚說,群眾不知道,1976年的1月,毛主席已是83的高齡,年事已高,重病纏身,已經不能出門,有的時候只能在房間里走走,毛主席之前參加陳毅追悼會,因為八寶山沒暖氣設備,毛主席穿的少,最后受了涼,回來就得了一場大病。他再也無法出門了。
他感慨地說:“當時毛主席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連站立都困難。大家不是不想讓他參加追悼會,而是實在不敢勸啊。他的健康關系到國家的命運,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這番話,道盡了那個特殊年代的無奈與深情。
盡管毛主席沒有參加周總理的追悼會,但是周總理的逝世對毛主席的影響還是很大,尤其是朱老總去世后,毛主席的情緒那幾天十分失落。然而,周恩來去世后,毛主席的身體情況也越來越不好。1976年9月9日,這位新中國的締造者也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如今,海棠依舊,兩位偉人雖已遠去,但他們的精神如同江河奔涌,永遠流淌在中華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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