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個月來,安特衛普港擠滿了尋找海運集裝箱中可卡因的所謂“取貨者”,其中,荷蘭年輕人的數量驚人。警方和律師都警告說,荷蘭年輕人完全低估了在比利時對他們的威脅。
今年前五個月,安特衛普港已逮捕140名“取貨者”,超過了去年全年的逮捕人數。被捕的“取貨者”中有一半來自荷蘭,其中包括20名未成年人,最年輕的荷蘭“取貨者”年僅13歲。
據比利時警方和代表這些嫌疑人的律師稱,這些年輕的“取貨者”充當了“炮灰”。犯罪嫌疑人利用傳送帶把他們送進了港口,而這些年輕人并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比利時面臨的風險。
在荷蘭,初次被捕的“取貨者”通常只需承擔社區服務或緩刑即可逃脫懲罰。只有那些更頻繁被抓的人,才有可能被判處近一年的監禁。
但在比利時,刑期要高得多。在集裝箱中“取貨”而被抓獲之間的成年人平均被判處40個月監禁,未成年人則被關押在比利時的青少年機構,為期數周甚至數月。
為安特衛普的吸毒者提供協助的律師范登博斯(Chantal van den Bosch)說:“我注意到荷蘭青少年疑犯的數量正在增加,而且年齡越來越小。他們被捕后,以為當晚就能回家,事實絕非如此。重要的是,這些男孩子要意識到,他們短期內不會再坐在母親的爐邊取暖了。”
目前,在比利時“取貨”的荷蘭人數量達到高峰,這令人震驚,因為在鹿特丹港被捕的人數實際上正在減少。今年,那里只有幾十人因為“取貨”而被捕,比去年少得多。
據警方介紹,最近安特衛普出現如此多毒品走私活動的原因有很多。首先,犯罪分子似乎在分散風險。他們現在更頻繁地走私少量毒品,而不是一次性走私大量毒品。因此,需要的“取貨者”更多了。
比利時聯邦警察局的安·伯杰(An Berger )說:““他們過去一次走私可卡因多達數噸,現在我們主要發現分成50份或60份的少量的毒品,一個運動包就能裝下。我們現在看到更多兩三個人組成的小隊被派到港口收集毒品。如果一次的行動失敗,犯罪組織會在第二天晚上再派出一個新的團伙。”
逮捕人數增加的第二個原因是安保措施的加強。荷比港口警察的力量都得到加強,監控攝像頭增多,安特衛普港區的車輛檢查也更加頻繁,因此,被抓獲的幾率大大增加。
伯杰解釋了為什么荷蘭年輕嫌疑人比例很高:“許多販毒集團在荷蘭運作,所以他們雇傭荷蘭人也是順理成章的。”
警方發現,鹿特丹和阿姆斯特丹的問題少年相對容易上當,但也有來自其他地方的。
伯杰說:“他們是通過Snapchat或Telegram被犯罪集團招募的,有時,他們愿意為了一部iPhone或少量金錢而冒巨大的風險。如果他們被抓住,犯罪集團就會立即撒手不管,讓他們聽天由命。”
律師范登博斯證實了后者,但她表示,那些取貨成功的人確實會得到巨額金錢的承諾。據說每次的金額在5000到20000歐元之間。據她所說,這些年輕人因此被大量的金錢蒙蔽了雙眼。
比利時《安特衛普報》罪案問題記者范德阿(Joris van der Aa )表示,這些少年也受雇在他人門前制造爆炸事件:“他們被派去取回實際上被認為是丟失的可卡因,這也是一種孤注一擲的嘗試。”
據他介紹,荷蘭犯罪分子為了獲得毒品,不惜犧牲這些少年:“比利時犯罪組織不會輕易派少年人到港口進行這種孤注一擲的嘗試,因為他們知道被抓的幾率很高。”
如今,來自南美的可卡因通常被藏在冷藏集裝箱的發動機艙里。這些毒品裝上了GPS追蹤器,而取貨人會收到客戶發來的信息,告知他們應該在港口的哪個位置。有時,警方會看到他們用手機在集裝箱之間掃描,尋找GPS信號。
律師范登博斯表示,就像在荷蘭一樣,大多數嫌疑人在被捕后都保持沉默。由于害怕可能遭到的報復,說話太危險了。
律師說:“為了他們自身的安全,我總是建議這些少年行使保持沉默的權利。”
安特衛普法院的審訊
本周,三名荷蘭取貨嫌疑人出現在安特衛普的法官面前,被要求判處的刑罰比在鹿特丹被捕時高出許多倍。
律師德巴克( Koen de Backer )在聽證會后嘆了口氣:“如果荷蘭能關注這個問題就好了。這些少年迫切需要明白,比利時的刑罰實際上要高得多。”
在安特衛普法院的大廳里,他講述了他如何不得不向一位又一位荷蘭嫌疑人解釋,在比利時,對“取貨”的刑罰并不輕。在鹿特丹,初犯通常只會被判緩刑,而在安特衛普,最終可能會被判入獄多年。
德巴克剛剛協助了一名來自荷蘭阿爾布拉瑟丹(Alblasserdam )的22歲年輕男子,該男子在法院“毒品法庭”的一次聽證會上出現,手在獄中打架后纏著繃帶,他是與一名19歲的鹿特丹居民一起被捕的。
二月初,兩人渾身濕透地站在安特衛普一個碼頭的集裝箱之間。他們可能是從水里爬上碼頭的。他們帶著手電筒、強力剪刀和套筒扳手,可以用來打開集裝箱。再往前走一點,靠近圍欄的地方有一個空的運動包,足以證明他們來這里是為了從集裝箱里取出可卡因。
第三名嫌疑人是一名來自阿姆斯特丹的28歲男子,當時他正沿著更遠一些的公路走著。安特衛普檢察官在法庭上概述說,當有人在那里和他說話時,他顯得很緊張。
該男子聲稱他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和他人有個秘密約會,而他隨身攜帶的手機不是他的。檢察官說:“這簡直難以置信。”
于是將他列入取貨犯之列。這名戴著手銬被帶進法庭的阿姆斯特丹人聲稱他根本不認識其他人。
他對法庭上的三位法官說:“我知道你們一直對逮捕那么多荷蘭人感到厭倦,但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做錯事。”他認為警方的調查存在缺陷:“你們立即認定我是取貨者,但卻沒有發現我身上有毒品。”
在比利時,即使真的被發現攜帶一袋可卡因,也足以被判有罪,而在可疑的情況下在集裝箱碼頭附近徘徊就足夠了。順便說一句,警方認為這三人當時在港口取走一批在巴拿馬已被截獲的可卡因,因此這批毒品實際上從未抵達安特衛普。
辯護律師德巴克稱警方的調查“令人尷尬”。據他所說,目前尚不清楚證據的具體位置,警方可能混淆了不同嫌疑人的證供。
當晚,至少有七人被捕。為阿姆斯特丹嫌疑人辯護的律師說:“海警那天晚上很忙。顯然,他們認為:他在港口走動,所以這一定與犯罪行為有關。”
律師德巴克認為,在比利時存在舉證責任倒置:任何在港口被捕的人都必須證明自己沒有參與取毒,但嫌疑人并未就其在安特衛普港區的情況提供任何說明。這位阿姆斯特丹居民不愿透露他與誰約會。另外兩人則援引了沉默權。
他們之前從未與警方有過任何接觸。這位19歲鹿特丹居民的律師斯韋爾登斯(Laurence Sweldens)解釋說,她的當事人也并非來自問題家庭。“他上學,父親在市政府工作。只是有人要求他做某事,而他并不知道后果。”
后果肯定很嚴重。這位少年親身體驗了比利時監獄人滿為患的惡劣條件。斯韋爾登斯說:“他不得不睡在地板上,染上了疥瘡,還不得不在牢房里慶祝他的十九歲生日。”不過,她很高興他上周獲得保釋,等待宣判。另外兩人目前仍在羈押中。
檢察官要求對三名嫌疑人判處40個月監禁、2500歐元罰款和10年禁止進入港口的懲罰。
比利時檢察院發言人阿爾茨( Kristof Aerts)表示:“我們采取的措施非常嚴格,因為我們長期以來一直在打擊毒品取貨者。我們正在采取嚴厲措施,希望這種行為能夠停止。”
法院將于本月晚些時候作出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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