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報記者 陳鵬 晉浩天

2025高考命制了全國一卷、全國二卷、北京卷、上海卷、天津卷共五道作文題。

怎么寫才對路？本報第一時間邀請教育部教育考試院命題專家和北京大學語文教育研究所所長汪鋒進行了點評分析。

全國一卷：家國情懷

教育部教育考試院命題專家：材料一反映抗日戰爭，材料二、三寫于抗日戰爭期間。材料雖然沒有直接提及時代背景，但通過文本的關聯性暗示，自然引出對民族精神傳承的思考。考生可以從三則材料中找到感觸最深的點展開議論、記敘或抒情。本題在立意上并未設置門檻，民族苦難與民族復興、對祖國與人民的熱愛、普通人的堅守、民族脊梁等等都在可寫范圍之內。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之際，重提這些主題，既是紀念，也是對學生很好的教育。需要注意的是，三則材料既各有側重，又相互交織。如材料一，雖寫的是方寶慶無力開口的細節，但面對孩子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與材料二詩人的歌唱，其精神內核是一致的。考生可以思辨三則材料的內在關聯，表達對民族魂豐富意蘊的深刻感知。

本題注重傳情達意，無論議論、記敘、抒情，還是史論、評論、雜感，乃至創作、非虛構寫作……都要真正做到“情動于中而形于言”。

全國二卷：將夢贈予他人

教育部教育考試院命題專家：本題由現實展開想象，由想象觀照現實，為考生打開審題立意的寬廣空間。考生可以討論當我們能夠將夢贈予他人，“世界將會怎樣”或“我們將會怎樣”；也可以從材料所引三句古詩生發開去，辨析“有的夢宜于獨享，有的夢宜于贈友，有的夢應為整個民族共有”；還可以將重點落在深入發掘夢的某一方面特質上，如夢對我們深層情感的揭示，夢對我們過往經驗的再現，夢對我們未來行動的激發等等。考生可以偏于議論，也可以借敘事展現思考、抒發情感；只要基于“夢的贈予”這一情境展開，就在本試題的立意范圍之內。試題的中心情境“夢的贈予”，既新鮮活潑，又富于生活氣息。基于這一情境展開寫作，既可以極大地激活青少年活躍的想象，充分打開寫作的議題空間，又可以充分調動他們在學習和生活中積累的豐富經驗，引導他們寫出真情真意，避免泛泛而談。

北京卷：“第二次呼吸”或當數字閃耀時

汪鋒：“第二次呼吸”是一個運動現象，但材料講述這個現象時寓意明確，就是“進入新階段”，你得扛過第一次呼吸的艱難，越過極點。這個材料對考生是友好的，有積累的考生應該馬上想到“完全人格，首在體育”，從體育聯想到成長，從個體聯想到社會，要成長，要發展，身心都得經歷考驗，這樣才能真正說開去，而不是停留在體育運動這個層面。議論要打動人，無外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因此，考生的最佳策略是夾敘夾議，題目是第二次呼吸，那么鋪墊就是第一次呼吸，第二次呼吸是一個嶄新的境界，第一次呼吸就是一個困難的局面，這一部分讓人感同身受最重要；從一到二，靠什么越過去，這一部分，講道理舉例子很關鍵。

記敘文以“當數字閃耀時”點明了故事的高潮部分，材料中也明確了這個事件背后的寓意，與議論文的題目一樣，考生得從數字想到背后的意蘊，百米沖刺后的用時，考卷上的分數，磅秤上的重量，數字帶上單位，再加上到達這一刻的歷程，才能充分說明“閃耀”的意義。

上海卷：“專、轉、傳”

汪鋒：上海卷這次的出題一反之前的輕思辨之風，反而有點類似于那道“本手、妙手、俗手”的高考題。這在很多高考作文輔導“真經”中會歸到議論文的三元模式。這個三元表面看似乎有很復雜的辯證關系，但實際上騰挪空間比較小。圍棋的“本手、妙手、俗手”，聯系到生活，有很豐富的表現，但“專”“轉”“傳”要從寫作為文的領域說開去，確實有點不容易。比如，如果轉到生產領域，議論說要有專業的產品，大眾廣泛接受，才能成為經典，就比較生硬。考生能說的無外乎是堅持專業，才是流傳的根本，可以用司馬遷《史記》“藏之名山，以待其人”的典故；或者說，兼顧專業與通俗才是上上之道。這樣看來，以前輕思辨類的題目造成的閱卷難度大得到了一定的緩解。論證說理思路比較固定之后，剩下的就是如何把“專”“轉”“傳”三者的關系結合自己的積累與思考，以明確的結構、流暢的語句展現在閱卷老師面前，這里考生之間能區分的空間就在于平常訓練的表達基本功了。

天津卷：車輪、輪轂

汪鋒：今年高考的作文題不約而同地避開了一切熱點，天津也不例外，各個題目基本上都回到以事說理，以物喻義的基本路線上了。除了材料之外，連題干幾乎都一樣了，都要結合自己的聯想與思考，結合生活來寫一篇文章，要求文體明確。從好處上講，擺脫了追求命題技術的形式創新；從不利上講，寫作思路可能進一步套路化，進一步固化。在這種模式下，作文題的材料選擇變得至關重要。在短短兩三行材料中，要包含豐富的觸發點，要能真正激發思考，讓考生有話說，并不容易。天津這個材料概括了車輪中輻條和輪轂的構成關系以及運行原理，其中可能的觸發點有“向心”“輻集”“支撐”，這些點之間的關系比較單一，考生們大概都只能向團結配合的方向上走，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思辨空間，不過，如果考生可以結合復雜的國際局勢，就能正好切題，贏得閱卷老師的會心一笑。

來源：光明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