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姐6》的成團夜,仿若一場經過精心編排的荒誕劇一般當葉童頂著白發將冠軍獎杯捧起的時候,我們所看到的,并非是那種逆襲勵志的場景,而是娛樂圈中那赤裸裸的置換法則;真正需要去鍍上一層金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明星,而是那獎杯本身。
芒果臺今年變得聰明起來了,與其去捧一個“水貨”然后遭到全網的嘲諷,還不如用一位影后來為節目提升檔次,其實從本質上來說,這與奢侈品找老牌影帝來代言,乃是同一種邏輯。
李晟組755分的這個神奇分數,以及葉童深受人們喜愛這一情況,乍一看似乎相互矛盾,但實際上卻構成了當代綜藝最為真實的一種象征。
努力和汗水,是表演所憑借的東西;實力與公平,是彈幕所談論的話題;只有流量,才是真正的計量器具。
陳德容無論是在黑色還是白色陣營中都獲得認可的晉級之路,恰恰是這種怪異生態的一個絕佳例子——當罵聲都能夠轉變為廣告收益的時候,難道還有人會在意舞臺是否精彩呢?
讓我們復盤這場大型流量交易:在李晟組近乎自虐的排練鏡頭里,節目組埋下第一個誘餌。
當五個滿身淤青的姐姐在舞臺上呈現《蒙娜麗莎》時觀眾手機屏幕顯示的是"心疼李晟"的熱搜詞條。
而此時操控室的導播把畫面切給了陳德容的特寫。她眼眶微微泛紅,并且嘴角輕輕上揚。彈幕瞬間被“又在裝哭”這類話語所刷屏。
你看努力是拿來虐粉的素材,而爭議才是吸引點擊的磁石。
最諷刺的,莫過于謝娜捏著那計分卡,來打圓場的那個瞬間。
她脫口而出的"忘記投票了?
"像不小心撕開魔術幕布的手——原來所謂大眾評審,不過是節目組控制變量的算法模型
當李晟有些茫然地接過那個“最具潛力獎”的時候獎杯的底座上幾乎清晰地刻著,“安慰犬”這樣的三個小字;其實看到這幾個字,他心里居然涌起了一絲復雜的情緒,好像與這個獎項原本的意義稍稍有些偏離了。
而最終在晉級席笑到最后的陳德容,她輕輕撫摸著那成團戒指的動作,與直播間主播展示那帶貨業績的姿態,竟如出一轍。
鄧萃雯遭淘汰之際,緊緊擁抱每一位工作人員的場景被制作成動圖,而后迅速瘋傳開來,不過始終未能擠進熱搜的前十名。
直至有人把她給陳德容遞紙巾的那一段,搭配上“豪門棄婦施舍過氣姨太”這般狗血的標題,僅僅24小時,其播放量便突破了百萬。
實際上在綜藝之中,真相往往處于次要地位,能夠引發話題的劇本,才稱得上是好劇本。
透過《浪姐6》的那道裂痕,照出的是我們這代人的價值困境。
在職場中,PPT即便做得再絢爛多彩,也比不上老板侄女在朋友圈獲得的點贊;在相親市場上,真心這種東西,終究抵不過某紅書上的收藏數量——就像李晟組的755分,其實就如同現實世界里每個普通人所遭遇的績效考評。
當陳德容們掌握了將謾罵轉化為財富的密碼時,努力這種行為,反倒成了最為笨拙的生存方式。
更令人警覺的是,“葉童現象”背后隱藏著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代際掠奪。
通過講述66歲影后的成功故事,能夠映射出30+年齡段姐姐們內心的焦慮;實際上即便日程安排異常繁忙的影后,也需要借助節目來增加自身的曝光率,而那些早已失去市場吸引力的藝人,則更加渴望重新回歸公眾視線。
這個時候,芒果臺還需打造熱門話題——各方力量彼此協作,將“年齡焦慮”打造成一種全新的消費商品。
當葉童在臺上說出“女性美不受限”這樣令人鼓舞的話語時,鏡頭卻悄然切換到王珞丹注射玻尿酸后仍顯腫脹的臉部特寫,從而形成強烈的對比。
真人秀所營造的擬態環境,正在不斷地扭曲著真實的社交。
當00后實習生說出“要像陳德容姐姐那樣懂得人情世故”,當閨蜜群開始討論“是否要學習李晟去裝作可憐”,這場規模宏大的社會實驗,早已超出了屏幕的范圍。
在綜藝中,每一個暗藏心機的眼神,都有可能轉變為辦公室中的謀略;每次如同劇本殺般的淘汰過程,都在逐步瓦解著我們對于公平的信念。
但芒果臺的魔法或許正在逐漸失去效用。
當觀眾能夠精準地預想到陳德容必定能夠晉級的時候,所謂的“黑紅”已然變成了可以被復制的工業流程;就如同直播帶貨時常會出現的“吵架劇本”那般,《浪姐》的沖突設計漸漸地走向了像是八點檔那樣狗血的套路化。
更嚴重的是,當觀眾察覺到李晟的眼淚無法滴進評分系統的時候,共情機制將會被徹底地破壞——畢竟誰會為那些注定會消逝的劇情角色而感到傷心呢?
節目組好像沒察覺到一個重要的矛盾點:特意策劃的“意外”出現得越多,它的真實性就消失得越快。
跟劇本殺那種固定組成團隊的名單不一樣,那些沒被安排的瞬間,通常更有活力——就像袁姍姍給蔣一僑按摩時抽筋的小腿,以及葉童在候場時耐心給群演整理的假發片。
要是所有行為都被當成可以預料的劇本設計,那真人秀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聚光燈熄滅之后,真正的贏家實際上另有其人:某運動飲料,因為贊助了葉童戰隊,所以股價上漲;李晟在某音上掉粉之后,開始轉型進行帶貨,他的首場GMV也很可觀。
真人秀終究是被資本所操控的提線木偶,那些讓我們在深夜難以忘懷的票數游戲,不過是商業計劃書里的某個KPI罷了。
所以姐妹們,下次為淘汰名單破防時,不妨把眼淚換成清醒劑——陳德容的眼淚換來了代言,你的眼淚只換來了浮腫的眼袋。
點開新一期節目前,我們需要的或許不是遙控器,而是對屏幕那端的資本邏輯報以冷笑。
看完全季最大的啟示或許是:成年人的游戲里,既要像葉童那樣練就真本事隨時等風來,也要像陳德容學會利用游戲規則。畢竟755分的世界不相信眼淚,但在你真正的主場里,永遠可以給自己打滿分。
下次追綜藝以前,不妨先問問自己:你是在代入李晟呢;還是在努力成為陳德容呢?亦或是更想活成像掌控著游戲規則那般的芒果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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