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韋東奕，這是我的賬號。”這兩天，被網友稱為“韋神”的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助理教授、研究員韋東奕再次卷入輿論中心。某社交平臺上，家人給他開設的社交賬號一夜漲粉近2000萬，截至目前該賬號的粉絲數已突破2363萬。據其家人介紹，該賬號日后將進行數學知識的科普。

隨著賬號爆火，網友的關注焦點也逐漸轉移。有網友聚焦韋東奕消失的牙齒，到處抖“學海無牙苦嘬粥”的包袱博關注；有網友將把韋東奕當成“人形錦鯉”，把評論區刷成“高考許愿池”；還有網友疾呼關注這位青年學者的身心健康，保護好這位“當代陳景潤”......

一名數學學者為何能夠引發如此大范圍的關注？當“潑天的流量”來臨，如何不讓關注走偏，給更多韋東奕們一個干凈、向上的輿論環境？

民間“造神”帶來的流量狂歡

拎著一袋饅頭，一瓶礦泉水，頭發略顯繚亂的韋東奕第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就被打上了“數學天才”“韋神”“樸素掃地僧”的標簽。

“從韋東奕到韋神，這場流量狂歡典型地體現了民間自發傳播的力量。”上海交通大學媒體與傳播學院副院長、特聘教授徐劍認為，韋東奕優秀的數學成績、年輕但不食人間煙火的樸素形象極大地滿足了網友“造神”的愿望。韋東奕就像是武俠小說中出身普通、樣貌平凡，但憑借個人潛力學成武林秘笈，在江湖上一鳴驚人的男主角。“尤其是他不善言辭、特立獨行的風格，更加契合了大眾對民間神的想象。這也是為何，看似平凡的韋東奕能夠帶來如此大的流量。”

當堂哥描述韋東奕“像一張白紙”時，公眾既期待他保持純粹專注學術，又焦慮其不食人間煙火導致的健康問題。華東師范大學國際傳播研究院院長呂新雨同樣認為，韋東奕身上自帶的故事性，是觸發網友傳播熱情原因之一。“很多人將其視為當代陳景潤，不自覺地將陳景潤不計個人得失、一心投身科研的形象代入其中。”呂新雨說，尤其是在當前復雜國際環境的背景下，數學對國家發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加激發了網友對這樣一名年輕、樸素的數學學者的重視和關心。“不少網友關心他的工作、生活乃至身體情況，這也是一種善意的情感投射。”

不過，面對網友的關注，徐劍同樣擔憂，流量是一把雙刃劍，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面對潑天的流量，韋東奕及其家人能夠接得住嗎？

事實上，隨著韋東奕賬號的爆火，一些爭議的聲音已經出現：“開賬號是不是為了搏名聲，逃過‘非升即走’”“究竟是誰在給韋東奕吹捧數學成就”“看起來不善言辭的韋神能做好數學科普嗎”……對此，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北京國際數學研究中心有關負責人表示，希望和網友共同保護好學者專心治學的寧靜環境，讓韋東奕老師能心無旁騖地投入教學科研工作中。

“網絡時代，對于越是有高流量的人，網友越容易有‘道德潔癖’。”徐劍認為，當韋東奕主動開設社交賬號，就等于主動將自己披露在公共場合。互聯網上泥沙俱下，即便網友如何呼吁保護韋東奕，他必然要承受流量的重量。

莫讓學者被肆意消費

盡管此前韋東奕并未直接身處互聯網，但已經有不少人嗅到他身上的“流量體質”，將其視為“流量收割機”。例如，在網絡平臺上，“韋東奕嚴選”賬號就有18.7萬粉絲，在高考首日發布圖文信息，帶貨9.9元的高考幸運繩。據韋東奕親屬透露，為韋東奕開通賬號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分享數學相關內容，讓韋東奕與外界有更多接觸；二是便于辟謠，防止惡意剪輯與造謠行為的蔓延。

“高度關注并不能與蹭流量、任意消費劃等號。”呂新雨認為，眼下更為重要的是做好流量引導。“流量時代，網絡時常充滿戾氣。我們無須指責網友對韋東奕個人狀況的過度關心，也不能讓惡意的揣測傷害以韋東奕為代表的青年學者。”她認為，只有網絡監管部門、媒體、社會聯手營造好清朗、互信的網絡環境，才能吸引更多學者“上網”主動打破學術圍墻。

“雖然目前網友對韋東奕的討論開始從數學向其它方向跑偏，但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能夠堅持做數學科普視頻，就會進行粉絲的‘提純’。”徐劍期待，作為知識博主的韋東奕能夠給熱愛數學的學子們帶來更多知識大餐。

原標題：《韋東奕賬號粉絲破2300萬，潑天的流量，“韋神”接得住嗎》

欄目主編：樊麗萍 圖片來源：網絡截圖

來源：作者：文匯報 吳金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