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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世間至痛,莫過于將最盛大的春天,囚禁于為一人落墨的筆尖。
我們曾那樣執(zhí)著地描摹——用記憶的絲線纏繞飄零的櫻瓣,用未寄的信箋堆砌思念的城池,用深情的目光試圖凝固每一個心動易碎的瞬間。仿佛唯有如此,那驚鴻一瞥的絢爛、那并肩行過長街的暖意、那鏡頭后憂傷的凝視,才不會在時光的河流中湮滅。我們將春天小心翼翼地折疊、封存,如同珍藏一頁永不褪色的書簽,卻忘了,春天本在萬物奔流的血脈里鼓蕩不息。
直到某個雨后的清晨,當訣別的字跡在枕畔冰涼,當盛大飄零的櫻花在庭院鋪就一場靜默的祭奠,我們終于鼓足勇氣,將那些視若生命的畫卷與詩稿——那些承載著舊日體溫、舊日光影、舊日所有未曾言說或已隨風飄散的絮語——輕輕送入躍動的爐火。
火焰溫柔舔舐,墨跡蜷曲成蝶,灰燼如雪紛揚。
原來,焚毀并非終結,而是另一種更深的抵達。
當鎖住春天的信箋化為飛煙,當囚禁心魂的執(zhí)念熔鑄成壤,
那被我們苦苦挽留、卻終究徒勞的“人間四月”,轟然倒塌的斷壁殘垣之下,
一個更為遼闊、更為深沉、真正不朽的春天,才在靈魂的廢墟之上,磅礴地醒來——
它不在筆尖凝固的落櫻里,而在雨后枝頭奮力舒展的新綠中;
不在對舊影的無限追摹里,而在檐角一莖無名野花倔強綻放的姿態(tài)間;
**更在每一次停筆抬首時,拂過面頰的、那混合著新生泥土與草木清芬的風中,永恒奔流。
這是一場向舊日深情的鄭重告別,更是一次向生命本源的浩蕩皈依。讓我們循著灰燼的余溫與春泥的氣息,走進這場關于放手、涅槃與永恒重生的心靈行旅。當最后一頁為“你”而寫的春天在火中化作星辰,我們終將懂得:
執(zhí)念焚盡之日,方是春意永恒之時。
最后一次為你寫春天
櫻吹雪如命運之手撥動了東京的琴弦,我在上野公園紛揚的花雨里,竟撞見了你。你靜立如畫,
手中相機鏡頭微揚,恰似捕捉這易逝春光的虔誠信徒。視線相觸的剎那,周遭鼎沸人聲驟然退潮,
唯余花落簌簌,如光陰在耳邊細密剝落。心頭驟然涌上你從前低語:
“你眼中的漣漪,勝過人間所有花期”——
當年這柔聲許諾,如今竟在櫻瓣紛墜里碎成無聲嘆息。
我們并肩行過鋪滿落英的長街,腳下花瓣承托步履,發(fā)出細微的、
生命將盡的哀鳴。你說此番來東京是為了拍一組“四月物語”,
鏡頭是你與這世界對話的唇舌。我側首看你專注取景的模樣,心頭驟然浮起李義山那句“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曾經青春年少,我們以為剎那便是永恒,殊不知命運這吝嗇的畫師,從不輕易贈人圓滿的畫卷。
那夜在淺草寺旁居酒屋,暖簾隔絕了門外微涼夜色。
你抿一口清酒,忽然低聲說:“那年春天,我弄丟了你送的那支舊鋼筆。
”我垂眸望著杯中清液晃漾的倒影,心中默念東坡《東欄梨花》里的悵惘:
“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那支筆曾是我笨拙心意的信使,如春蠶吐絲般將隱秘情愫織入墨痕,
最終竟也如同那些未曾寄出的信箋,沉入時光的幽潭。
京都嵐山,竹林幽深,小徑蜿蜒如記憶的脈絡。渡月橋下碧波微漾,映著兩岸垂櫻爛漫的云霞。
你忽而駐足,凝視水中倒影良久,喃喃道:“真像我們十七歲那年,
在西湖邊看到的桃花水?!北藭r春衫年少,不識愁滋味,只道眼前花與水便是永恒江山。而今重履春徑,
卻如涉《楚辭》所言:“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流年似水,倒影終究不是當年花,水中撈起的,不過是記憶濕漉漉的碎片。
你執(zhí)意為我拍一張照,讓我穿上你備好的淡櫻色和服。寬袖輕舉間,
仿佛裹住了一段舊時光。你仔細幫我系好錦帶,指尖無意擦過我微涼的頸側。鏡頭后你的眼神,
專注得近乎憂傷,仿佛要透過取景框,將這易逝的春日與我一同釘入永恒的琥珀。那一刻,
春陽穿過竹葉縫隙,溫柔地覆在你眉睫之上,恍惚間竟似舊雪消融,恍如你當年看向我時,足以令所有悲傷凋謝的溫存目光。
回到民宿,我展紙研墨,心中千言萬語奔涌如潮。
窗外,櫻瓣在暮色中如倦鳥般飄墜,無聲地親吻大地。我提筆蘸墨,落下的卻是你曾為我寫下的那句詩:
“你在我身邊,勝過所有季節(jié)”。墨跡在宣紙上緩緩洇開,如同心中某個角落,正被一種溫柔的酸楚悄然浸透。
翌日清晨,我們乘列車前往鐮倉。江之電列車沿著海岸線悠然前行,窗外是碧藍無垠的海,
另一側則是靜默的民居。你說要帶我去看一個絕佳的取景地——
七里濱的海岸線,那里海與天相接,春天最為遼闊。在鐮倉高校前站,電車叮當駛過,仿佛穿越了無數青春電影的場景。
我們靜靜看著穿制服的學生們歡笑而過,你忽然說:“真想回到那個只需要煩惱考試和心事的年紀。
”青春恰似那疾馳而過的電車,載著我們最純粹的笑語喧聲,義無反顧地奔向不可復返的遠方。
黃昏時分的七里濱,夕陽熔金,將海面染成一片溫柔而壯闊的橙紅。
你對著無垠的海天按下快門,專注而孤獨。我望著你的背影,被夕陽鍍上金色的輪廓,心頭忽而澄明如洗:
這遼闊的春天,這浩瀚的海洋,竟都裝不進你執(zhí)著于取景框的世界。正如納蘭詞所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或許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歲月,更是面對這浩蕩春光的姿態(tài):
你永遠在追逐下一個瞬間,而我,只想為眼前的心動永恒落墨。
離別前夜,東京落了一場無聲的雨。清晨醒來,枕邊只余一張素箋,是你清峻的字跡:“滿城落櫻飄過十里長街,
你手里緊握的芬芳,亦停駐于我窗前。暖風折疊絕句中的舊雪,如你看向我的瞬間,悲傷的畫面紛紛凋謝。
”末尾一句,竟是我深埋心底的句子:“這是我最后一次執(zhí)筆為你寫下春天,因為你在我身邊,勝過所有季節(jié)?!?/p>
我握著那張紙立于窗前。雨后的庭院,滿地濕透的落櫻,
宛如一場盛大而靜默的祭奠。白居易《長恨歌》里“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的句子悄然浮上心頭。
原來世間最深的春天,從來不是未曾凋零的花樹,而是我們心中曾為一個人盛放又寂滅的灼灼花事。
回到畫室,我將所有為你而作的春日畫卷——那些未曾寄出的櫻之素描、雨夜窗欞下的速寫、
以及無數寫滿你名字的草稿,連同昨夜那張素箋,一起輕輕投入壁爐。
火焰溫柔地舔舐著紙頁,墨跡在灼熱中蜷曲、模糊、
最終化作輕盈飛升的灰蝶。躍動的火光里,我仿佛看見所有未完成的春天都在此際獲得了圓滿的涅槃。
原來“最后一次”并非終結,而是一種更深沉的抵達——
當你不再執(zhí)著于用筆尖凝固春天,春天才真正在你血脈里獲得永生。那支丟失的舊鋼筆,
最終在烈焰中尋到了歸處;而那句“勝過所有季節(jié)”的嘆息,
亦在灰燼里沉淀為靈魂深處不凋的春泥。
壁爐余溫尚存,窗外雨霽初晴。濕潤的泥土氣息混著新生草木的芬芳悄然涌入,竟是春的另一種呼吸。
我展開一張全新的素紙,不再描摹記憶里的櫻花雨,而是任由筆尖流淌——
畫那雨后澄澈如洗的天空,畫枝頭初綻、不為人知的新綠,畫大地深處涌動不息的春意。
原來真正的春天,從未需要被某個人“寫下”才得以存在。它靜默地流轉于萬物生息之間,
亦在我停筆抬首的剎那,溫柔地拂過面頰,帶著雨水與陽光的味道,永恒如初。
執(zhí)念焚盡之日,春意方始永恒。
壁爐里的火焰已漸次低垂,只余下猩紅的木炭在灰白余燼中明明滅滅,如暗夜中微弱的星辰。
我蹲坐在余溫尚存的爐前,指尖觸到爐膛邊緣,溫熱竟不灼人,倒似春末最后一場微雨浸過皮膚的溫存。
那些曾視若珍寶的畫卷與詩稿,此刻已化作輕盈的灰蝶,在氣流中旋舞、升騰,
最終無聲息地飄落在靜寂的畫室地板上,如同被時光溫柔安放的一場舊雪。
清掃畫室時,掃帚無意間觸到爐膛深處一角未燃盡的紙片。
輕輕抽出,焦黃的邊緣蜷曲如蝶翼,上面赫然是舊日京都嵐山渡月橋下我穿著櫻色和服的側影速寫。
畫中人的眼神,隔著煙熏火燎的時光,竟透出一種當時惘然的澄澈。
我凝視著畫中自己寬袖上精細的櫻瓣紋樣,窗外一陣風過,
恰有幾點新綠嫩芽的影子搖曳著落在那焦痕之上,新與舊、生與燼,竟在此刻重疊出奇異的和諧。
我輕輕將殘畫投入窗邊一只粗陶水盂。焦墨的碎片在水中緩緩舒展,暈開縷縷淡薄的墨痕,
如同破碎的舊夢終于卸下重負。窗外,細雨初歇,泥土濕潤的氣息裹挾著草木萌動的清芬,無聲地漫進室內,
竟是春天另一種更渾厚深沉的呼吸。案頭那枝昨日尚含苞的野櫻,
竟在此時悄然綻開了一朵,纖薄的花瓣上猶自凝著清亮的水珠,
映著天光,恍若初生的星辰。
推開畫室的門,庭院景象令人微怔。昨夜那場祭奠般的櫻花雨已然消盡,泥土中深陷的濕透殘瓣,
無言地訴說著逝去的盛大。目光上移,枝頭卻爆出無數細小柔嫩的新葉,在雨后清明的天光下舒展著近乎透明的淡綠,
每一片都飽含初生的汁液與希望。更令人心顫的是墻角磚縫間,幾簇不知名的野花竟已星星點點地綻放,藍紫與鵝黃的小花,倔強而蓬勃地向著天空伸展。
它們不似櫻花那般聲勢浩大引人駐足,卻自有其野性的生機與靜默的莊嚴。這方寸之地,
分明是杜甫筆下“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的微縮天地,昨日盛大飄零的祭奠,原來只為今日更廣闊、更堅韌的新生讓路。
我重返畫案前,鋪開一張全新的素白宣紙。墨池新研,松煙墨特有的清冽香氣悄然彌漫。
這一次,筆尖不再追尋記憶中那紛揚如雪的櫻花雨,亦不再描摹任何往昔刻骨銘心的輪廓。
它仿佛自有靈性,隨著窗外風過新葉的簌簌聲,隨著泥土深處不可見卻可感的萌動,開始自在游走——
勾勒雨后洗練如無垢琉璃的晴空,點染枝頭那些無人喝彩卻奮力生長的新綠,暈染開大地深處那涌動不息、磅礴而沉默的春之脈搏。
筆下流出的,不再是某個特定季節(jié)的挽歌或頌唱,而是萬物生息流轉本身那古老而永恒的韻律。
筆鋒流轉間,我畫下一株生于斷壁殘垣間的無名野花。纖細的莖葉托著幾朵淡紫小花,在風里微微搖曳,
旁逸斜出,姿態(tài)倔強而自由。凝視著這小小的生命在紙上活泛起來,心中仿佛有堅冰無聲消融。
曾幾何時,我將春天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對你的記憶里,如同將易逝的櫻花夾入書頁,以為如此便能凝固時光。
而今方徹悟,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何止是原上離離之草?
那更是深藏于生命本身、無法被任何離別或遺忘真正熄滅的春之精魂。
畫畢,我長久佇立窗前。庭院里,被雨水浸透的泥土深黑肥沃,
那是昨日落櫻最后的歸宿。而就在這深沉的黑之上,無數新綠正以不可阻擋之勢向上、向上。目光越過矮墻,
遠處山巒的線條在雨后格外清晰,山嵐如帶,纏繞著黛青的山腰。不知何處飄來一陣若有似無的笛音,
清越悠揚,穿林渡水而來,仿佛攜帶著整個山谷復蘇的氣息。
原來真正的春天,從未需要被某個人以深情的筆觸“寫下”才得以存在。
它靜默地流轉于萬物生息之間,在雨滴親吻新葉的瞬間,
在野花奮力頂開石縫的剎那,在泥土深處根須悄然伸展的永恒律動里。
它亦在我終于停筆抬首的片刻,溫柔地拂過我的面頰——
那風里混合著雨水浸潤萬物的清新、陽光蒸騰泥土的微暖,
以及新生草木最原始的芬芳。這氣息如此熟悉,恍若天地初開時那第一縷純粹的風,永恒如初,不增不減。
執(zhí)念焚盡之日,那被舊情舊事所囚禁的、狹小精致的“人間四月”,轟然倒塌?;覡a落定處,
一個更為遼闊、更為深沉、真正不朽的春天,才在血脈深處磅礴地醒來。它不再依附于某個身影、某段記憶,
而是如同陶淵明所悟“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的浩蕩生機,成為生命本身奔流不息的河床。
從此,每一次呼吸都是春風,每一次心跳都是春雷,每一次凝望——
無論是對檐角新生的一莖草芽,還是天際飛過的一行雁字——
都是對永恒春天最虔誠的禮贊與最深情的落款。
我心中再無“最后一次為你寫春天”的悲嘆。當畫中那株斷壁野花在宣紙上舒展枝葉,靈魂深處仿佛響起了王維在輞川行吟的足音: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原來真正的春天并非被挽留的剎那絢爛,
而是將自身化為流轉不息的永恒——
在灰燼中扎根,于遺忘里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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