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特朗普推行強硬的移民政策,但洛杉磯一直都在為移民提供庇護,并拒絕聯邦的移民執法,去年甚至立法禁止地方警力協助聯邦移民執法。
然而在本月6日,美國移民和海關執法局突然在洛杉磯多地展開了大規模突襲,搜索購物中心、工廠等場所,逮捕了44名非法移民。執法過程中,聯邦人員和居民發生肢體沖突,現場視頻顯示抗議者圍堵執法車輛、投擲物品,執法人員則用警棍和胡椒噴霧強行驅散人群。
抗議當天晚上,500多名抗議者還聚集在洛杉磯市中心的大都會拘留中心外,高呼“美國移民與海關執法局滾出洛杉磯”的口號,并試圖沖擊拘留所。之后警方動用催淚彈、橡皮子彈和震爆彈壓制人群,沖突持續至深夜,造成12人受傷,多人被捕。
(美國加州州長紐森)
次日,沖突進一步蔓延到拉美裔聚居的派拉蒙市,數百名抗議者與全副武裝的聯邦執法人員對峙,執法人員發射催淚瓦斯和震爆彈,抗議者則以石塊和燃燒瓶還擊。
眼看局勢愈演愈烈,美總統特朗普也坐不住了,迅速簽署總統備忘錄,向洛杉磯部署了2000名國民警衛隊隊員,甚至還威脅要動用現役的海軍陸戰隊,試圖以此來平息暴亂。同時其還將責任推給加州民主黨領導人紐森,認為是其無能才導致了這一局面出現。
白宮邊境事務的主管更是向紐森發出警告,要求其不要“越界”,否則就算是州長,也可能面臨逮捕。
特朗普的這一系列動作,也在國內引起了諸多的不滿。遭到指責的紐森,更是直接掀了桌,接下來美國內部或將打響推翻特朗普的第一槍。
日前紐森就表示,特朗普的這一行動,是美國自1965年沃茨暴動以來,美國總統第一次未經州長請求,強制調動州屬武裝力量,而這一動作是“非法的”,且是對該州主權的嚴重侵犯,隨即其要求特朗普立刻將警衛隊撤出洛杉磯。
紐森所說其實是非常正確的,國民警衛隊具有雙重屬性,平時是州里的武裝力量,關鍵時刻又是聯邦的后備隊。在美國,要合法動用國民警衛隊,得滿足三個條件:一個是州政府明確請求或存在無法控制的暴力;二是派多少人得和危機大小匹配,避免過度軍事化;三是要遵循《叛亂法》等法律程序,確保透明度和司法審查。
可特朗普這邊呢,搬出來《美國法典》第10編第12406條當理由,聲稱洛杉磯已經“被非法移民和叛亂分子占領”,聯邦法律無法正常執行。
但實際上說辭存在明顯瑕疵,一方面,這條款本來是對付外敵入侵或者大規模暴力的,洛杉磯那點沖突壓根兒沒到這個份兒上;另一方面,法律明文要求總統得證明“州政府沒法執行聯邦法律”,可加州警方早就說了局勢在掌控之中,沒跟聯邦求助。
(洛杉磯沖突升級)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其行動顯然違反三原則,這種“先發制人”的軍事干預,也不僅不能平息騷亂,反而還會激化社會矛盾,搞不好就成了憲法危機的導火索。接下來,若法院裁定特朗普越權,將對其總統權力構成歷史性限制,甚至引發對其其他行政命令的連鎖質疑。可以說,紐森已經抓住了特朗普的關鍵把柄。
此外,現在可不是紐森一個人在戰斗,美國除了加州之外的 22 個民主黨州都站出來了,齊刷刷支持紐森,把特朗普的行動批了個遍。這一點,也暴露出了特朗普在關鍵選民群體中的失勢狀況。這22個州聯起手來,已經形成了對抗聯邦的統一戰線,未來說不定會跟著加州學,通過多個州聯合打官司的方式,削弱特朗普政府的辦事能力。
最嚴重的是,自1878年《地方保安隊法》限制軍隊國內執法以來,總統直接動用國民警衛隊鎮壓平民的案例少之又少。上一次類似行動還是1965年約翰遜總統保護民權示威者,可特朗普這回倒好,把槍口對準了美國老百姓,這妥妥的是濫用權力。國防部長赫格塞思還威脅要動用海軍陸戰隊,這更是打破了“軍隊不摻和政治”的傳統,將來說不定會讓軍方內部對這種政治化干預產生抵觸。
現階段,紐森已祭出了“財政獨立”的殺手锏,暗示可能暫停向聯邦繳稅。而加州作為全美最大經濟體,這一舉動將導致聯邦財政缺口擴大,到時候特朗普將不得不在移民政策上妥協。同時,民主黨控制的各大州,也可能效仿加州,通過立法限制聯邦執法權限,形成“州際庇護聯盟”。
(抗議者在101號高速公路上與警方對峙)
說到底,這場危機其實是美國分權傳統和強人政治的正面硬剛。特朗普想靠軍事手段強硬推進移民政策,卻忘了聯邦制的核心是權力平衡。要是民主黨在法律或者政治上贏了,特朗普的執政根基可就危險了;要是沒人能攔住他,美國的民主制度就得面臨更嚴峻的考驗。
不管最后結果咋樣,這場博弈都會深深影響美國聯邦制的未來走向,甚至可能成為全球觀察美式民主抗壓能力的重要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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