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馬斯克和特朗普翻臉,,兩人終究會走向某種形式的和解。同時,我也認定,。最新情況是,馬斯克“服軟”,對自己在“X”上一度對特朗普發飆表示“后悔”。特朗普則回應說,愿意和解。
2)在美國資本主義政治制度下,馬斯克這樣的資本家與特朗普這樣的政客之間,關系比較復雜,也比較微妙。有很多朋友問我,“不是說美國政客是為資本家服務的嗎,為什么馬斯克斗不過特朗普?”
3)原因有兩個:第一,在選舉期間和執政期間,美國資本家和政客之間的主被動地位是不同的。在選舉期間,像馬斯克這樣的資本家,有錢又有影響力,他無論支持誰,都會給被支持方帶來非常大的助力,他無論反對誰,都會給被反對方造成非常大的壓力。在這個階段,由于大選勝負未分,加上競選活動又非常花錢,在一定程度上,特朗普有求于馬斯克,因此,馬斯克占據主動。他提著錢袋子,無論下注哪一方,哪一方都會受益匪淺。但是,一旦大選勝負已分,特朗普鐵定將再次入主白宮,這個時候,馬斯克和特朗普之間的主被動關系就發生了逆轉。特朗普肯定會投桃報李,給馬斯克一些回報,這是美國政治的“潛規則”,否則,哪個資本家下次還會再支持特朗普及其繼任者?但是,由于特朗普作為美國總統,掌控著大量政府補貼和政府合同的分配權,加上美國政府可以通過監管之手“收拾”不老實的資本家,在這個階段,特朗普就占據了主動,而馬斯克就處于被動地位。很顯然,馬斯克沒有看清楚這種主被動地位在選前和選后的變化,他不久前一怒之下準備跟特朗掀桌子。但是,聰明如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桌子掀不得。無奈之下,他只能利用自己在“X”上的巨大輿論影響力,轉發支持特朗普的帖子,以此來向特朗普示好,直至最后直接表示“服軟”和“道歉”。
4)第二,考慮馬斯克和特朗普之間的關系,除了上述與時間有關的階段性因素外,也要考慮美國資本主義政治制度下“政商同盟”的基本格局。在美國,政客肯定要為資本家服務,但是,美國政客是為美國資本家這個群體服務,并不是為某個單一資本家服務。無論是美國政客還是資本家群體,還是美國社會,都不會允許一個資本家大到可以明目張膽地控制整個美國政府。在大選結束后,特朗普根據各個資本家對自己的支持力度來“論功行賞”,這是必然的,這就是傳統上的“選后分贓”,但是,他絕對不可能讓某一個資本家覺得可以完全操縱他或者是整個美國政府,其他資本家不同意,美國社會也不同意。
5)曾經的馬斯克,是以硅谷創新企業家的面貌展示在世人面前的。2017年前后,我在互聯網行業工作,他的自傳《硅谷鋼鐵俠》問世,我第一時間就買來看了,還給身邊人送了幾本。馬斯克那種在工廠地板上睡床墊的“工作狂”作風,任性、固執的個性,加上他看似不善表達的外邊背后卻有一顆非常善于“作秀”的心,這讓他在美國商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成功的人,很難抑制一種“我什么都能干”的自負,馬斯克也不例外。過去幾年,他收購“推特”,獲得了巨大的輿論影響力,然后更是在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最關鍵時刻(特朗普遇刺后不久),宣布支持特朗普,并前后投入高達2.9億美元的資金,這表明他準備用在商界賺到的財富進行一場個人“參政實驗”。
6)馬斯克“參政”,背后的原因有多重。第一,他確實看不慣維護政治正確到荒謬地步、把美國社會搞得群魔亂舞的美國“白左”意識形態,他自己的兒子受“白左”價值觀影響,通過做變性手術成為一個“女性”,二人反復成仇,也對他構成了不小的刺激;第二,他對美國聯邦政府長期以來存在的各種腐敗、浪費和欺詐深惡痛絕,對美國聯邦政府財政赤字失控感到擔憂,他覺得自己可以扭轉這種局面;第三,他通過“參政”,也是為了更好地從美國聯邦政府獲得巨額補貼和合同。
7)特朗普獲勝后,任命馬斯克為“政府效率部”負責人。所謂“政府效率部”,這其實是一個臨時性的虛擬組織,并非美國聯邦政府的正式機構。但是,馬斯克也不管那么多,“拿著雞毛當令箭”,開始把他在收購推特后大刀闊斧裁員、整改的經驗,用到了美國聯邦政府身上。一時間,馬斯克手下“政府效率部”的那幫小孩所到之處,一片“血雨腥風”,被裁減的人員和項目不計其數。馬斯克此舉雖然為他贏得了美國草根階層的支持,但也得罪了特朗普核心圈內的其他勢力和民主黨陣營。最終,短短四個多月之后,隨著特朗普覺得“馬斯克玩夠了”,準備收回對他的權力授權,馬斯克就被排擠出了特朗普的權力核心圈,并走向邊緣化。
8)回看馬斯克“參政”的這段經歷,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作為超級富豪的他,對美國政治想得太簡單了,對美國聯邦政府的權力運作想得太簡單了。他可以管理好一家公司,但是,參與管理美國聯邦政府涉及的復雜度,顯然比他管理公司高幾個數量級。無論是他的知識儲備,還是他的思想觀念、個人行事作風,都注定他在特朗普默許下發動的“馬斯克新政”必將走向失敗。這里面有一個關鍵點就在于,在特斯拉、Space X和推特等馬斯克旗下的公司,他獲得了董事會的充分授權,他可以“為所欲為”,但是,當他“參政”之后,他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作為非民選臨時“官員”,他的全部權力都來自特朗普的授權,除此之外,他并沒有第二個合法的權力來源,因此,一旦特朗普收回對他的權力授權,他就立即變得無足輕重了。
9)特朗普“參政”的這段經歷,核心顯示出了“一個成功者的自負”。其實,這也非常好理解,我們常說,“跨界有風險、轉行需謹慎”,就是這個意思。即便是一個院士,到了他不熟悉的領域,照樣會犯常識性錯誤。我們每個人都要有一份敬畏心,知道自己的能力邊界在哪里,否則,在既往的成功基礎上,認為“老子天下無敵”,“老子無所不能”,必然會栽大跟頭。
10)說到這里,其實,特朗普何嘗不是同樣如此?特朗普算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商人,但是,過去十年,他充分展示了他作為一個政客的“天分”。在美國資本主義政治制度下,一個政客最大的天分就是贏得選舉。特朗普可以實現“二進宮”,就證明了這一點。但是,特朗普同樣犯下了“成功者的自負”毛病,他以為他能夠“二進宮”就表明他可以干成一切事情。實際上,事實并非如此。特朗普是一個極有天分的政客,但卻是一個極度不合格的政治家。他在選前吹噓自己只要一上臺,24小時之內就可以結束俄烏沖突,現在,這句話已經成了一個笑話。他還吹噓了很多其他事情,包括打貿易戰、降低美國物價、遏制和打壓中國等,現在看來,絕大多數都是吹牛而已。如果說馬斯克最大的問題是認為自己在商業上成功證明自己在政治上也能成功,那么,特朗普最大的問題就是認為自己能贏得選舉證明自己能非常好地執政,兩人都犯下了“成功者的自負”這個同樣的錯誤。就像馬斯克“參政”、搞“變法”,最后一地雞毛一樣,特朗普以一個極有天分的政客身份執政,最后同樣會是一地雞毛。特朗普既不能讓美國再次偉大,更不可能成功遏制和打壓中國。雖然他的第二個任期還有三年多才結束,但是,他的政治“墓志銘”早已經寫得一清二楚——這是一個讓美國在內部陷入巨大分裂,同時讓美國在國際社會陷入失道寡助困境,從而加速了美國全球霸權衰落進程的極右翼民粹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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