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湖南郴州農(nóng)村,一位名叫顏朵的女子穿上嫩綠色衣裳,仔細化好妝,拄著拐杖站在門外。她等待的是網(wǎng)戀三年的男友龔文山:一個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的男人。
見面那一刻,龔文山眼睛發(fā)亮。眼前的女人雖帶病容,仍掩不住秀麗五官和曾經(jīng)的風采。他單膝跪地:“不管別人說什么,我非娶你不可!”
顏朵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自從二十八歲確診小腦萎縮癥,她的人生就墜入深淵。這種家族遺傳病曾奪走母親的生命,醫(yī)生明確告訴她:這病治不好,活不過四十五歲。
更殘酷的是,前夫得知病情后,毫不猶豫拋棄她和四歲的兒子。
回鄉(xiāng)養(yǎng)病的日子,她成了父親的累贅。那個重男輕女的父親常罵她:“賠錢貨!當初就該掐死你!”
因此,網(wǎng)絡成了她唯一的透氣窗。
2011年,她遇到了自稱單身的龔文山。三年里,這個男人的噓寒問暖,像一束光照進她黯淡的人生。
然而,兩邊家庭在當時成為了婚姻的阻力。顏朵的父親怎么也想不通:一個健康未婚男人,為何要娶身患絕癥還帶著孩子的殘疾女人?“他肯定圖你什么!”父親警告道。
龔文山家人更是激烈反對:“娶個癱子,你一輩子就毀了!”
而龔文山卻異常堅定。他透露了一個關鍵信息:老家馬上要征地,按人頭補償。顏朵母子嫁過來,就能分到一筆錢。
他對顏朵說:“這筆錢正好給你治病。”
這句話擊中了顏朵最深的渴望。她不顧父親阻攔,義無反顧地嫁了。
婚紗照里的顏朵笑靨如花,依偎在丈夫身旁。那一刻,她以為苦難終于結束了。
然而,命運的轉折快得讓人心寒。
婚后不久,220萬征地款到位。龔文山選擇60萬現(xiàn)金加兩套房子。錢剛到手,承諾的“治病”就成了泡影。龔文山開始整日不見人影,混跡于酒桌牌局。顏朵母子被丟在家里,常常只有饅頭咸菜果腹。
更可怕的是夜晚。喝得醉醺醺的龔文山回到家,稍不順心就對母子倆拳打腳踢。顏朵試圖向父親求救,老人趕來時,親眼目睹女婿掐著女兒脖子,還用煙頭燙她的手。
“等我從派出所出來,看我怎么整你女兒!”龔文山對報警的岳父咆哮道。顏朵坐在輪椅上發(fā)抖,眼淚早已流干。
繼子成了另一個受害者。一次他護母心切,被龔文山用酒瓶砸成腦震蕩,住院一周。這個原本成績優(yōu)異的孩子,最終被迫投奔生父。
離別時,少年望著輪椅上的母親,哭得說不出話。
八年煎熬,把顏朵摧殘得面目全非。病情急速惡化,從拄拐到全癱,最后連握勺都艱難。記者曾看到她哆哆嗦嗦喝青菜面湯,灑得滿身都是,龔文山卻抄手旁觀。
當兒子要交學費,顏朵鼓起勇氣討要,換來的是刺耳的辱罵:“沒餓死你就算我仁慈!別蹬鼻子上臉!”曾經(jīng)化妝師的巧手,如今枯瘦如柴;曾經(jīng)明亮的雙眼,只剩下呆滯。
2021年,一場鬧劇揭開最后遮羞布。龔文山主動致電電視臺求助,聲淚俱下:“征地款被我姐扣了!沒錢給妻子治病啊!”記者調查后發(fā)現(xiàn):60萬早被他揮霍一空。
面對鏡頭,他面不改色:“這些年我沒讓她餓死,隔三差五還帶她看病,夠慈悲了!”輪椅上的顏朵嘴唇顫動,卻已發(fā)不出聲音。
那張掛在墻上的婚紗照,成最刺眼的諷刺。照片中憧憬幸福的女子,怎會想到八年后的自己,連喝一碗湯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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